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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后,花仔面色阴沉地转向雷耀扬:刚收到风,本叔和天堂叔都被人做掉了。
雷耀扬终于转过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唇边的笑意丝毫未减。他慢条斯理地抽出雪茄咬住,对花仔抬了抬手指。
花仔立即摸出火机凑近。随着打火石清脆的声响,雪茄顶端亮起暗红的光点。
深深吸了一口后,雷耀扬降下车窗。浓白的烟雾翻滚着涌出车厢,很快消散在风里。他掸了掸烟灰,眼角笑纹渐渐加深,连眉间的褶皱都舒展开来。
果然有两把刷子。他对着窗外喃喃道,声音里带着奇特的愉悦。
这头大象当上龙头后出手真够狠的,天堂叔暂且不说,连本叔这样的老狐狸都被他搞定了。
估计社团里的叔父辈都要被他清干净了。
有意思,我倒想会会这头大象。
另一边,港岛国际机场跑道上,一架客机正缓缓降落。机场里的旅客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同一个方向。
最前方站着个轮廓分明的男人,高大健壮的身材,犀利的眼神透着凶悍。他戴着淡黄色墨镜,一头油亮的头发,内搭白衬衫外罩灰马甲,脚踩定制皮鞋。腰间笔挺,步伐沉稳有力,左腕上的金表格外醒目——正是东星五虎之一的擒龙虎司徒浩楠。
要单是这样打扮,在各国游客云集的机场本不算特别。真正引人注目的是他身后整齐列队的二三十个小弟,浩浩荡荡的气势在人群中格外扎眼。
这群手下清一色穿着黑西装,发型都是复古油背头,脸上架着大墨镜,胸前别着通讯用的微型耳机。
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牢牢跟在司徒浩楠身后。个个肌肉虬结,面目凶狠,身上纹着龙虎图案,有人甚至故意露出狰狞的伤疤。
这架势惊动了机场安保,大批警卫赶来将游客隔开,防止发生 * 乱。
司徒浩楠昂首阔步走在最前,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这场景若用摄像机拍下,配上背景音乐直接就是电影画面。
呼——哈!
走出航站楼,司徒浩楠突然张开双臂闭眼深呼吸,让清冽空气灌满胸腔,缓缓吐出时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睁开眼时,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高声宣告:港岛,我司徒浩楠回来了!
话音刚落,七八辆黑色奔驰商务车齐刷刷驶来。
不到三十秒,车队已停在司徒浩楠面前。
砰砰砰,车门接连打开。
每个司机都戴着墨镜,穿着黑西装,体型魁梧——与司徒浩楠的手下如出一辙。
他们列队上前,齐刷刷鞠躬高喊:老大!
司徒浩楠满意地点头微笑,从口袋掏出香烟点燃。深吸一口,灰白烟雾刚从唇间溢出,便被适时而来的风吹散在空气中。
上车。
他向后摆了摆手。司机们立即恭敬地打开车门,众手下迅速登车。车队朝着东星方向绝尘而去。
另一边,万国**内。
乌鸦哥!
门口的女郎们齐声喊道。大门敞开,一名男子大步走出——凌乱的长发垂落,黑色皮夹克下搭配修身牛仔裤,嘴里斜叼着香烟。他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径直越过人群。
走,三眼。他朝身旁西装墨镜的男子扬了扬下巴。
** 灯光晃眼,乌鸦扫视一圈,突然抬手喊道:阿渣!
白衣黑马甲的阿渣正倚在赌桌边,蛤蟆镜下的目光锐利。闻声走来时,胸口钢笔随步伐微晃。乌鸦。他点头应道。
尝尝,新到的货。乌鸦将雪茄抛过去,又拍拍三眼的肩,我带这小子找猛犸哥谈事,你领他玩两把。
阿渣拇指朝里间一撇:人在里头。转身冲三眼勾手:换筹码去。
三眼搓着手跟上,赌台骰盅声早已撩得他心痒:多谢渣哥!
乌鸦整了整衣领,朝长廊尽头的房间走去。
楚风坐在办公室里,指尖划过纸页边缘,正专注修改面前的文件。他偶尔提笔勾画几处,然后将调整好的材料递给身旁的手下。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时,乌鸦的脚步声打断了安静。楚风抬起头,冲门口微微颔首,示意对方落座。他将手中的钢笔搁在桌角,起身走向会客区。
猛犸哥。
乌鸦走近后简短地招呼,在楚风对面坐下。他拎起茶壶,琥珀色的茶水注入两只瓷杯,蒸腾的热气在两人之间氤氲。
出什么事了?楚风端起茶杯问道。
烟盒从乌鸦口袋里滑出,他挑眉征询意见。得到许可后,打火机的火苗窜起,烟草燃烧的细微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灰白色的烟雾从唇间溢出,乌鸦将烟灰轻轻叩落在水晶缸里。
司徒浩楠和雷耀扬回来了。他弹了下照片,机场阵仗不小。
相纸落在茶几上发出脆响,乌鸦眼中寒光乍现:这两个人挑这时候回港岛,明显冲着您接掌社团来的。本叔和天堂叔的事他们肯定收到风了......他的拇指在颈间凌厉一划。
茶盏与托盘相碰,发出清脆的叮铃声。楚风摇头:不急,让我先会会他们。茶水映出他平静的眉眼,谈得拢最好,谈不拢......后半句话化作袅袅茶香,飘散在阳光里。
仿佛楚风在与雷耀扬和司徒浩楠的对话中,给了他们一次活命的机会。若是动起手来,楚风有把握立于不败之地。
若换作以前的乌鸦,听完楚风这番话,表面或许会答应,转身便悄悄解决掉雷耀扬和司徒浩楠。
可如今,乌鸦已不再如此行事。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眼中戾气渐消,朝楚话点头:“明白,猛犸哥。”
乌鸦清楚,如今的东星已非昔日的东星。从前他是堂主,即便在骆驼面前,心中所想也直言不讳,骆驼也得听他几分。
但现在不同,乌鸦在东星的地位大不如前,如今的东星全然由楚风掌控——要么服从,要么出局,别无他选。
此刻,楚风同样要求雷耀扬和司徒浩楠作出抉择。
“先联系司徒浩楠。”
楚风放下茶杯,拿起电话迅速按下号码拨了过去。
约莫半分钟后,司徒浩楠才接起电话。
听筒另一端传来他张扬的声音:“谁啊?”
楚风神色不变,淡淡道:“是我,猛犸。”
“听说你回来了,司徒浩楠。”
司徒浩楠依旧嚣张:“没错,我回来了。听说你当上东星老大,现在威风得很啊。”
对于他的挑衅,楚风不予理会,平静道:“我们得谈谈,约在旺角万兴拳场,那儿曾是本叔的地盘,你认得。”
第
旺角万兴拳馆内,往常昼夜不息的喧闹声今日却反常地沉寂。这座地下黑拳场往日总挤满下注的赌客,充斥着拳手们的嘶吼与败者的哀鸣。金钱如流水般在这里翻涌,赌徒们只需押中胜负就能轻松获利,而拳手们则将对手视为移动的提款机——击倒对方就意味着满载而归,享受王者般的喝彩。
然而此刻的拳馆却异常冷清:擂台上没有搏斗的身影,看台间不见狂热的观众,就连往常堆满现金的下注区也空空如也。取而代之的,是陆续驶来的黑色奔驰车队。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十余辆商务奔驰整齐停驻在拳馆门前。为首车辆猛然打开,身着白衬衫配褐色马甲的司徒浩楠大步迈出。他下身穿着笔挺的西裤,脚踩手工定制皮鞋,唯有那头未经打理的乱发透着一丝不羁。
司徒浩楠身旁站着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小弟,戴着一副大墨镜,头上压着黑帽子,腰间别着一把 ** ,正是何勇。
何勇下车后迅速扫视四周,确认无人后抬手示意,车内接连跳下数名身材魁梧的小弟。他们个个西装笔挺,腰间鼓胀,显然藏着家伙,迅速将司徒浩楠护在 ** 。
“行了,用不着这么大阵仗。”司徒浩楠摆摆手,示意小弟散开。他瞥了一眼面前的嘿拳场,眼中闪过一丝恍惚,似乎陷入回忆,但很快又摇了摇头,收回思绪。
“走吧,进去。”他朝何勇招了招手,率先迈步向前,熟门熟路地走向地下的拳场。
司徒浩楠今天带的人手不少,若是被警察撞见这架势,恐怕会误以为要发生冲突。
另一边,楚风早已在拳场等候,同样排开了不小的阵势。
他身着一套定制西装,气质斯文,俊朗的面容更像是年轻有为的商人,而非社团老大。身侧站着乌鸦和托尼,身后一排黑衣小弟严阵以待。不过,与司徒浩楠的人不同,楚风手下揣的是枪,不是刀。
托尼的装扮与司徒浩楠风格相似,黑色衬衫配马甲,下身黑裤黑鞋,脸上架着墨镜,整个人如同一道黑影。
乌鸦则是全场最扎眼的存在,黑色皮夹克裹身,乱发覆面,右眼几乎被刘海遮住,皮鞋沾着污渍也毫不在意。他叼着一根燃着的烟,眼神轻蔑。
“司徒浩楠,好久不见。”乌鸦吐掉烟头,狠狠碾灭,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上前两步打招呼,语气里透着不屑。
司徒浩楠没有回头,只是目光掠过乌鸦,微微颔首,随后便锁定站在最 ** 的楚风:“猛犸,确实好久不见。”
“天堂叔和本叔,听说都折在你手里。真没想到,当初一个双花红棍,如今竟坐上了龙头的位置。”
他说话时眼皮始终低垂,满脸傲慢,仿佛在场之人都不值得他正眼相看。
楚风对司徒浩楠的态度并不在意,右手拇指指向场地 ** 的拳台,语气淡然:“今天叫你过来,就是知道你对我当龙头有意见。当初选龙头时你们不在港岛,否则,东星五虎之一的擒龙虎,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所以,我给你个机会。就在这擂台上,我和你——擒龙虎,一对一打一场。当初我接大咪的位子,人人都说能打的才配坐。今天这话我再说一次。”
“我若输了,立刻退位。东星龙头,本就该由最强的人来坐。”
楚风的声音平静如水,毫无波澜,仿佛失败二字与他无缘。
司徒浩楠听完,先是一愣,随即嘴角扬起,眼中划过一丝轻蔑:“好,一言为定,我跟你打!”说罢,他大步跨上擂台。
楚风脱下黑色西装,同样迈步登台,与司徒浩楠四目相对。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几乎迸出火花。
“咚——”
钟声敲响,战斗开始。
钟响瞬间,司徒浩楠已疾冲而上,拳头直逼楚风面门。无人留意的是,他挥拳时拇指微微外探,准备在击中楚风脸颊的刹那,戳向他的眼睛。
司徒浩楠清楚,楚风之所以选择在嘿拳场对决,不仅仅是为了避开差佬和闲杂人等的干扰。
这里的规矩简单明了——没有任何规则可言。无论用何种阴狠手段,哪怕将对手彻底废掉,迎接你的只有沸腾的欢呼,而非丝毫指责。这就是嘿拳场的铁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