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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外,持枪保镖如夜枭般蛰伏在黑暗中,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每一寸阴影。
自从天堂叔发现楚风打算铲除所有异己后,立刻召集了所有能调动的兄弟,还花重金聘请了一批保镖严密封锁别墅。
此刻他的房间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有的还被踩出脚印,倒下的椅子也无人理会。
砰!
天堂叔一锤子砸碎玻璃,根本没心思在乎损坏的物品。他慌乱地从展示柜里抓出金银首饰、名表和项链,像小孩装零食一样全塞进行李袋,毫不顾及是否会被刮花。
装完首饰,他拎起沉甸甸的袋子冲小马吼道:“别管那些破玩意儿了!快再拿个行李袋来!”
小马飞奔出去,不到两分钟就扛着个大包返回:“老大,包拿来了!”
“赶紧给我!”
天堂叔背对他扯下一幅挂画,露出墙上的保险箱。他飞快转动密码盘,箱门弹开——里面塞满了大额现钞。
“快!把包递过来!”
小马冲上前,天堂叔直接将钞票横扫进包里,一张不剩。包的容量刚好装完所有钱。
小马盯着鼓胀的行李袋,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转瞬即逝。
“这包你拿着。”
天堂叔朝小马喊了一声,自己拎着装满金银的行李袋,让小马提着塞满现金的包裹,两人迅速奔向别墅方向。
天堂叔虽上了年纪,却依然力大无比,甚至比年轻的小马还要强上几分。
小马扛着沉甸甸的钱袋,使足了力气才勉强稳住。而天堂叔那边,装满了金银的包裹却被他稳稳地夹在身侧,没有丝毫松懈。
直到两人跑到小马事先备好的黑色商务车旁,天堂叔仍紧抓着袋子不放。
“快,上车开车!”
将两个包裹塞进后备箱后,天堂叔一把拉开车门坐进后座,催促小马发动车子。
“好!”
小马应声跳上驾驶座,驾驶黑色商务车径直驶向西贡海岸。
……
海风呼啸,浪涛拍打着岸边,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是一处荒废的码头,四周堆满垃圾,锈蚀的铁皮箱散落各处,连 ** 都不会在此过夜。
此时,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码头边缘。
海浪飞溅,打湿了天堂叔那套精心定制的西装。若是平时,他绝不会容忍半点污渍,可此刻他已无暇顾及。
他将两个大包从后备箱拖出,即便放在地上,双手仍死死攥着背带,生怕它们滑入海中。
“小马,联系得如何?”
天堂叔精神紧绷,盯着身旁的小马。小马左手握着电话,右手打着手电筒,匆忙应付几句后挂断。
“老大放心,对方说马上到。”
小马举起手电筒,灯光对准漆黑的海面,不停地开关闪烁。
短短三分钟内,借着忽明忽暗的光线,天堂叔清楚看到一艘中型货船正破浪而来。船舷边站着个黑影,那人手里也握着闪烁的手电筒,用同样的光语回应着小马。
紧绷的面容终于松弛下来,天堂叔长舒一口气,松开了攥得发白的拳头。他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和打火机,橙红的火星在夜色里忽闪。烟圈刚吐出就被海风吹散,直到烟头烧到指尖,他才随手将烟蒂弹进翻涌的浪花里。此时货船已稳稳靠岸。
走,上船。
天堂叔刚露出笑容要去提行李,刺目的白光突然直射他的瞳孔。视线模糊间,杂乱的脚步声如同骤雨般逼近。
阿虎带着全副武装的警员从甲板跃下,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将天堂叔团团围住。
妈的!
天堂叔脸色骤变,咒骂着将装满钞票的旅行袋甩向最近的警察。沉甸甸的包裹逼得两名警员仓惶后退,他趁机转身要跑——
却撞上一堵人墙。
天堂叔,跑什么呀?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熟人见面连招呼都不打,太不够意思了吧?
警员们让开通道。阿虎慢悠悠走来,黑色马甲衬得他身形精瘦。他叼着未点燃的香烟,银质打火机地窜出火苗。腰间那把尼泊尔弯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刀鞘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晃动。
天堂叔见这架势,明白自己已无路可逃。他咬紧牙关,恶狠狠地瞪着阿虎,厉声喝道:“阿虎,你到底想怎样?”
阿虎深深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任由海风将其吹散。他没有理会天堂叔,只是冲旁边的**摆了摆手,接过一个小包,随手扔向天堂叔身边的小马。
“这是一百万,猛犸哥说话算话,钱归你了。从今往后,天堂叔的地盘也是你的,好好跟着猛犸哥干。”
小马慌忙接住小包,拉开拉链瞥了一眼,里边塞满了最大面额的钞票,至少上百万。听说还能接管天堂叔的地盘,他脸上瞬间堆满兴奋的笑容,连连点头喊道:“多谢虎哥!我以后一定死心塌地跟着猛犸哥!”
天堂叔闻言脸色骤变,眼中燃起熊熊怒火,额头青筋暴起。他怎么也没想到,小马竟会背叛自己,这比猛犸想杀他更令人痛恨。他厉声质问小马:“你什么意思?当年你妈去世没钱下葬,是谁掏钱帮你办的丧事?现在你居然反咬一口!”
小马抬头冷笑:“你还好意思提?我替你卖命十几年,到现在还穷得叮当响,你以为我会感恩戴德?”
“好!”天堂叔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下一秒,他突然掏出口袋里的 ** 对准阿虎。可就在他扣动扳机前,阿虎的尼泊尔狗腿刀寒光一闪,直接砍断了天堂叔的手臂。
“啊——!”凄厉的惨叫划破空气,天堂叔抱着断臂跪倒在地,痛苦地翻滚哀嚎。
阿虎扬了扬手里的尼泊尔刀,冲天堂叔咧嘴一笑:“猛犸哥让我送你一程,去下边和本叔凑桌麻将。”
刀光一闪,锋刃没入心口。天堂叔扑通倒地,鲜血瞬间浸透衣襟。阿虎拽过他的衣角,慢条斯理抹净刀身血迹,转头冲马仔们勾勾手指:“收拾干净。”
两名手下麻利地拖走尸首,甩手抛进翻滚的海浪中。货船引擎轰鸣,海岸线恢复寂静,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
第
差馆里纸张翻飞,电话铃声此起彼伏。连督查马军也埋首文件堆,钢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他猛灌一口浓茶,扯出手帕抹掉额角的汗珠,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击声。
“进。”他头也不抬地应道,笔尖依旧在报告上疾走。
马军的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名神色紧张的差佬快步走进来。他原本整洁的制服略显凌乱,领结也松开了几分。
马军立刻察觉到他的异样,放下手中文件,眉头微皱:阿隆,出什么事了?
阿隆大步上前,抹了抹额头的汗,将一叠文件递过去:刚在海上发现一具 ** ,死亡时间大概是昨晚凌晨。
虽然 ** 被海水泡得肿胀,但已经确认是东星的天堂叔。
马军脸色骤变,快速翻动文件,在最后看到那张浮肿的 ** 照片。作为督查,他与东星打过不少交道,曾请过几位叔父级人物来差馆,天堂叔正是其中之一。
尽管照片里的 ** 肿胀残缺,马军仍能认出这就是天堂叔。他将文件重重摔在桌上,长叹一声:又是东星!这段时间全是他们在搞事,死的还都是自己人。
前两日本叔死了,别墅里还发生火拼,现在天堂叔也没了。三天两头就要死一堆人,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马军抓起茶杯一饮而尽,疲惫地揉着太阳穴,朝阿隆摆摆手:下去吧,这事我知道了。
阿隆应声退下,马军再次翻开文件扫视几眼,走到文件柜前抽出标有“本叔”的文件夹。他夹着两份资料大步离开办公室。
……
警署内一片繁忙,总警司雷蒙同样不得空闲。东星的动荡让他日夜准备公关材料。若非鼎爷来电叮嘱勿插手东星事务,他早已带队出击。
钢笔在纸上疾书,雷蒙草拟着一行行公关措辞。上司有鼎爷周旋尚可应付,但面对媒体质问必须谨慎——稍有差池,头顶乌纱恐将不保。
他抿了口茶,敲门声突然响起。“进来。”
马军整了整领带,挟着文件夹迈入,将资料重重搁在办公桌上:“雷Sir,东星又出事了。本叔别墅火拼死了不少人,连本叔也送了命。今早海边又发现了天堂叔的 ** 。他们接连折损人马,我怀疑会有大动作,是否要介入调查?”
雷蒙翻阅文件,眉心紧蹙。他起身拨开百叶窗,递了支烟给马军。火苗窜起,他对着窗外吐出绵长的烟雾,刻意不让烟气滞留在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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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蒙吐出一口烟雾,漫不经心地对马军说:这事咱们不用插手,死的不过是些小混混罢了。
我们的职责是维护港岛秩序,这些小混混死了反倒清净。让他们狗咬狗,内部解决就好了。
暂时不要行动。东星那边刚选完新龙头,等他们安定下来,再去敲打一下,让他们收敛点。
只要港岛不乱,就不需要我们出面。
说罢,雷蒙掐灭烟头扔进烟灰缸。
马军听完上司的话点了点头,识趣地没有多言,应了声便转身离去。
......
港岛国际机场。
引擎声渐歇,一架大型客机缓缓降落。舱门开启,乘客鱼贯而出。
待人群散尽,才见两道身影从容不迫地踱出机舱。
为首的男子高大挺拔,相貌俊朗,浑身散发着桀骜不驯的气息。他嘴角噙着邪魅笑意,这般风采足以令女生尖叫。
他身着黑色西装,内搭白衬衫,却故意松开两粒纽扣,露出棱角分明的肌肉线条。这身打扮活脱脱就是漫画里的黑帮大佬——东星五虎之一的奔雷虎,雷耀扬。
摘下墨镜塞进胸袋,他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陶醉道:还是港岛的空气舒服,何蓝那地方冷得要命,吸口气都冻鼻子。
大哥,在何蓝待了这些日子,回来发现港岛变化真不小。说话的是雷耀扬的贴身小弟花仔。他梳着油头,双手提着行李,学着老大的样子也深吸了一口气。
距离上次回来已过去很久,物是人非是意料之中的事。社团内部同样翻天覆地,原本由骆驼执掌的龙头之位,如今换成了一头巨象。
他们一边闲谈,一边穿过机场大门。
站在航站楼外,花仔拨通电话简短吩咐几句。不到一刻钟,三辆黑色奔驰便驶到面前。
几名马仔利落地下车,整齐地向雷耀扬鞠躬问好。花仔麻利地将行李塞进后备箱,快步绕到车前为大佬拉开车门。
车队在公路上飞驰。
雷耀扬肘部抵着车窗,掌心托着下巴凝望窗外。港岛的街景飞速后退,与记忆中的轮廓不断重叠又分离。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思绪。他保持着眺望的姿势未动,耳尖却微微颤动。花仔急忙从兜里掏出大哥大接听。
出了什么事?
明白,马上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