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殊离开大理寺,直接命冷香灵希,赶着马车回了萧家。
萧震霆进宫未回。
四位夫人和萧慎萧允也未离开,全都聚在前厅等消息。
看到颜殊回来,萧允最先沉不住气,问:“妹妹,楚大人怎么说?”
“查案需要时间,那么多账册,大理寺查账,估计也要查好几天,楚大人让我们先回来等消息。”
颜殊坐下道:“大哥二哥,大伯母二伯母,五婶七婶,也不用太忧心,能做的我们都做了,安心等着就是。”
大夫人道:“楚大人留你,说要问圣上遇刺案,可是有什么进展?”
“大伯母放心,楚大人虽未明言,但听他话里之意,应是找到证据,证明萧旭被利用,不会牵连萧家,我估计很快会有定论。”
那小子虽一个字不肯说,可他不可能什么都没查到,依他的书画造诣,那字条周大人或许没辙,楚槿不可能没辙。
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反正肯定有收获,且他并未再询问萧旭,还直言那只是托词,显然是将萧旭从刺杀案排除了。
既然排除必是证据在手。
“如此就好,若真牵连其中,只怕真会累及满门。”二夫人满心后怕。
三位夫人也都松了口气。
颜殊敛眉道:“此次府中出了这种事,说来都是我们三房之过,如今父亲让我掌家,我已经想过了。”
“稍后待府中所有财务清点清楚,伯娘婶婶和堂兄的那份,全都交伯娘由婶婶和堂兄们自己打理。”
“自古嫡庶有别,我萧家好歹是镇国公府,断无让妾室掌家的道理,然而现在府中出事,没有当家主母。”
“我身子也不好,实在没那么多精力,再者伯娘婶婶们平日定然无聊,也可以找点儿事做,权当打发时间。”
“如果可以,我希望这掌家权伯娘婶婶们接过去最好,左右以前大伯母也是掌过家的,管起来必然驾轻就熟。”
“伯娘婶婶与三位堂兄,也都是镇国公府的人,没道理将所有事,全都扔给我个十三岁的小丫头。”
四位夫人闻言皆面含诧异,刚刚才拿到掌家权,她转手就要给出去?
大夫人很快便反应过来,牵唇笑了:“你这丫头倒是奸滑,竟想把这烂摊子扔给我们,这可有些,不厚道了吧?”
把个快被搬空的家交给她们管,这是想让他们自个儿倒贴么?
亏这丫头想得出来。
“呵呵……”
颜殊摸了摸鼻子笑道:“大伯母,我可不是想甩烂摊子,我是真的身体不好不能操劳,不信你们问大哥,去问太医也行。”
“当然了,不会让伯娘婶婶倒贴嫁妆的,二哥已经说了,会将铺子卖掉凑钱补中馈,虽然可能填不上窟窿。”
“但是多少能填一些,四房的财产咱们也先断好,以后就属四房,侄女儿肯定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大夫人反问:“你自己便决定了,不用同你父亲,和你大哥他们商量?”
“大哥,二哥,你们可同意?”颜殊当即问萧慎和萧允。
她既开口,萧慎不可能不同意,至于萧允,他不同意也没人搭理他。
这中馈她可没想过一直管,当日不过是诓萧震霆的而已。
府中明明有四位伯娘婶婶在,却把中馈交给个姨娘妾室。
亏萧震霆想得出来。
莫不是他还想让个姨娘妾室,出门在外替整个镇国公府,在各世家贵夫人之间交际应酬不成?
先不说合不合体统。
人家各世家都是正室夫人,他整个妾室出去,身份上就先矮别人一截,必然会被人看轻,也很难融入进去。
就像文臣武将不合。
自古以来妻妾同样如此,正室嫡妻大多看不上妾室姨娘,她们只会觉得和这样的人结交,降低自己的身份。
伯娘婶婶们不一样,尤其大伯母,那也是做过世子妃的。
而且让她们出来管家,也能给她们多找些事做,多与外人接触接触。
忙起来人心情也会好很多。
免得伯娘婶婶们整天思念叔伯,全都伤春悲秋,郁郁寡欢的。
尤其是七婶。
这个她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所以才要赶在萧震霆回来前,先把这事儿牵头定下,等他回来想不同意也不行。
毕竟他总不能说,他想霸着四房的财产不给,那他还要不要脸了?
萧慎想也没想的点头:“我同意,待父亲回府后,就与父亲商量。”
“四房的财产,本就是属于四房,只是未分府,中公代管而已。”
“父亲从未想过占为己有,大伯母放心,父亲定会同意的。”
“太医令早有交待,殊儿的身子必须静养,若非此次事大,她也不会接这掌家权,如今府中除了四位伯娘婶婶,也再无合适人选。”
萧允也点头道:“不错,大伯母以前也掌家,您做事公允,由伯娘婶婶们共同掌家,再合适不过。”
“我就说么,大哥二哥,不可能不同意,父亲也不可能不同意。”
颜殊见状笑了:“以后我就安心养身体,府中之事,就劳烦大伯母,二伯母,五婶、和七婶了。”
“我看七婶的身子,似乎也不太好,要不赶明儿,我去七婶那儿,给七婶也好好把脉瞧瞧吧。”
七夫人掩唇咳了两声,语含诧异:“你还会诊脉看病?”
“有句话叫久病成医,我看了许多医书,在鬼域也和军医们学过,只要不是什么绝症,一般的病症难不倒我。”
颜殊打量着她,回道:“上次去七婶那儿拜见,便有心想提的,只是怕太过冒昧,七婶儿会不高兴。”
“不过就算不用把脉,我也能看出来,七婶儿的病是心病,必是忧思过重太想念七叔,才会如此。”
七夫人垂下脸庞,眼中含了泪花,整个人都被忧郁笼罩。
其它三位夫人皆蹙了眉,有些不愉的看着颜殊,再看七夫人皆叹息,她们倒还好些,有孩子在身边,总算有个念想。
可老七媳妇儿……
这些年她们也不是没劝过,只是劝的再多也都无用,每次劝过之后,反而她都会大病一场,她们也都不敢再劝。
谁曾想这丫头性子这么直,当着这么多的人,就大喇喇说出来了。
哪怕好心也不带这么劝人的。
这不是拿刀子戳老七媳妇的心窝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