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三营营长李云龙跨步上前,身姿笔挺。这位从鄂豫皖一路跟随红军征战的老兵,脸上刻满了风霜,眼神却锐利如刀。
“你们三营就进入东门后,全力以赴,以最快速度奔袭老县衙牢房!”孙钰青的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上的“老县衙”。
“那里关押着上千名我们的同志,他们受尽了折磨,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你们的任务不是杀敌,是护人——用你们的命,确保他们完好无损地等到我们汇合,明白吗?”
“明白!”李云龙的声音带着哽咽。他曾亲眼见过被俘战友遭受的酷刑,此刻握着枪的手因用力而指节发白。
“军长放心,一营就是拼光最后一个人,也绝不会让弟兄们再受伤害!”他清楚,这道命令背后是千余名战友的生死,容不得半点闪失。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其他几位营长:“重点是马家军的骑兵营地和指挥部,还有,一定要保护好西路军的被俘人员,他们受了太多苦,不能再让他们出事。”
“三营进入到永昌县城后,直接奔赴西北角大院,解救被俘战友,防止他们再次受伤;四营进入到永昌县城后,迅速奔赴马家军的战马所在处,阻止敌人骑乘战马突击。“
看着李云龙领命而去的背影,孙钰青转向四营营长秦奇伟。秦奇伟性子沉稳,最擅长细致活儿,此刻正屏息等待命令,眼中难掩激动——能参与这样一场关乎战友生死的战役,是军人的荣耀。
“秦奇伟,你们四营的目标是西城门内的两个马家军的战马厩。”孙钰青的语气稍缓,却依旧凝重,
“进入西城门后,不要恋战,立刻分兵奔袭城内的两个马厩。”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马家军在永昌县城囤积了大量战马,两个马厩各有不少于3000匹的战马,这些战马现在是我们西路军最急需的战略资源!你们的任务是保护好它们,一匹都不能少——记住,这些战马将来会载着我们的战士冲锋陷阵,是能救命的‘战友’,必须安然无恙!”
秦奇伟心中一震,他此前只想着攻城杀敌,却没料到战马的重要性竟被提到如此高度。转念一想,西路军缺马已久,骑兵战力一直是短板,这些战马无疑是雪中送炭,尤其是再次增加了3000名新的特战团人员。
“请军长放心!”他挺直腰板,“四营拿下西门后,立刻派一连、二连分头抢占马厩,加派岗哨严防死守,绝不让战马受一点损失!”
“五营和六营,防守好四座城门,从四门往里迅速消灭敌人,女子特战营在永昌县城东边15公里处的外围警戒,防止敌军突围和援兵赶来。记住,动作要快,要狠,尽量用偷袭减少伤亡!”
分配完一营、二营、三营、四营的任务,孙钰青的目光落在了五营营长孔捷和六营长丁伟身上。这两位营长此刻正摩拳擦掌,眼神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马家军在河西走廊欠下的血债,他们恨不得立刻连本带利讨回来。
“孔捷、丁伟!”
“到!”孔捷、丁伟往前一步,声音洪亮得震耳。
“你们带自己营各自守护好两座城门,拿下后直扑各个城门距离最近的马家军民团的驻地。”孙钰青的声音陡然转冷。
“前期务必悄无声息,能用刀解决的,绝不开枪。一旦枪声响起,立刻停止强攻,转为缴械俘虏,以抓活的为主,明白吗?”
“啥?”孔捷像是没听清,眼睛瞪得溜圆,
“军长,你让我俘虏他们?这……这也太便宜他们这帮狗东西了!”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咔咔作响,“他们杀了我们多少弟兄?高台的血还没干,古浪的尸还没埋,凭啥不突突了他们?”
孙钰青脸色一沉,猛地一拍桌子:“孔捷!军令如山!你要是敢违抗命令,我现在就崩了你!”他的眼神如寒冰,看得李云龙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军长,我……我不敢。”孔捷梗着脖子,语气却软了下来,“您说啥是啥,我听您的。”只是那不甘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想不通”。
孙钰青盯着他看了片刻,语气缓和了些:“我知道你们恨马家军,我们都恨他们。但你想过没有,西路军现在最缺的是什么?是后备兵员,是劳动力,是能补充我们战力的一切力量。”
他走到孔捷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民团里,有不少是被马家军裹挟的穷苦百姓,他们不是天生的恶人。“
“抓活的,一来能补充我们的兵源——只要他们愿意弃暗投明,就能成为我们的战友;二来,他们熟悉当地地形,能给我们当向导;三来,留着他们,也能给其他马家军看看,我们不是赶尽杀绝的队伍,这对瓦解敌军士气有好处。”
孔捷沉默了,他虽然性子急,却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孙钰青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头的躁火——是啊,西路军现在就像在沙漠里行走的旅人,每一分力量都要珍惜,光靠仇恨解决不了问题。
“军长,我懂了。”孔捷抬起头,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我保证,尽量抓活的,绝不多杀一个不该杀的。”
孙钰青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指挥员:“都记住了,我们打仗,不光是为了复仇,更是为了活下去,为了给咱们西路军闯出一条生路。各营按计划行动,彼此呼应,务必做到‘快、准、稳’!”
“是!”众人齐声应道,声音在夜风中回荡,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特战团的战士们低声领命,眼神里燃起了复仇与救人的火焰。
永昌县城的夜空依旧沉寂,但一场战斗的风暴已在酝酿之中。孙钰青望着城墙的方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第三次攻打永昌,一定要把战友们救出来,让马家军为他们的松懈付出代价。
众人闻言精神一振,原本还担心骑兵的威胁,此刻顿时放下心来。孙钰青看着将士们眼中燃起的斗志,站起身:“时间差不多了,各营准备行动。记住,我们是特战团,要的就是出其不意,一击制胜。出发!”
“是!”七位营长齐声应道,转身回到各自的队伍。很快,四支队伍如同四条黑色的长龙,分别扑向永昌县城的四座城门。
夜色中,只有寒星闪烁,仿佛在见证这场即将到来的奇袭。孙钰青站在城外的高地上,握紧了腰间的手枪,目光紧盯着县城的方向,等待着那进攻的时刻。
夜色更深了,永昌县城的轮廓在月光下愈发清晰。四个营的将士们已各就各位,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等待着进攻的信号。
孙钰青站在高处,望着城内那片关押着战友的方向,心中默念:“弟兄们,再等等,我们来接你们回家了。”
七个特战营的任务悉数明确,孙钰青的目光转向了重机枪连连长肖永彪。这位沉稳的指挥员正蹲在一旁擦拭机枪部件,听到点名立刻起身:“到!”
“肖永彪,你的重机枪营是‘铁壁’。”孙钰青指着城门方位,“先期在四座城门外构筑火力点,架起机枪阵地,苍蝇都别想从城里飞出来一个。“
“等城内枪声打响,立刻根据各营信号支援——哪个方向吃紧,机枪就往哪个方向压,尤其是对付骑兵冲锋,要用火力网把他们兜住,绝不能让他们冲散我们的队形。”
肖永彪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自信:“军长放心!轻重机枪都调试好了,弹药也备足了。保证敌人冲不出城,也保证战友们用得上火力支援!”
重机枪营的战士们早已将二十余挺重机枪、三十余挺轻机枪拆解保养完毕,就等命令一响,便能在城门外的沙丘、断墙后架起交叉火力,这是特战团攻坚时最可靠的“后盾”。
紧接着,孙钰青又召见了神枪排、迫击炮连和掷弹手连的指挥员,一项项指令清晰如刻:
“神枪排的狙击手,现在就潜入城内。东城楼、城隍庙钟楼、西城门箭楼,这几处制高点必须拿下。盯住马家军的军官、机枪手、炮手,开战头十分钟,至少打掉他们一半的指挥力量,让他们群龙无首。”
神枪排排长肖永银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兵,只用力点头,转身便带着十余名狙击手消失在夜色中,他们背着加装了瞄准镜的步枪,脚步轻得像猫。
“迫击炮连在城外西北侧的土坡隐蔽,距城三里,正好在射程内。”孙钰青指着地图上的炮兵阵地,
“听到总攻信号,先对着马家军骑兵团营地、民团指挥部各轰三轮,不用太准,主要是扰乱他们的部署、打垮他们的士气。但记住,老县衙和马厩周围严禁炮击,那是我们的人!”迫击炮连连长宋承志赶紧掏出纸笔,把“禁炸区”画了又画,生怕记错。
“掷弹手连分随各营行动。”孙钰青看向掷弹手排长王大柱,“遇到敌人的地堡、工事,或者扎堆的士兵,就用手榴弹开路。记住,扔得准比扔得多重要,别浪费弹药,也别炸着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