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们身后,高台、嘉峪关、酒泉、安西的城头上,3000名守军正握紧手中的武器,警惕地注视着黑暗中的动静。他们知道,自己守住的不仅是一座城,更是战友们的退路,是整个西路军的希望。
后方部署妥当,孙钰青便带着特战团七个营的将士们,再次踏上了前往永昌县城的路。队伍趁着夜色行进,马蹄裹着棉布,脚步声压得极低,像一群蛰伏的猎豹,悄无声息地靠近目标。
对孙钰青而言,永昌县城实在算不得陌生。算上这一次,竟是他在三个月之内的第三次进入这座城了。
第一次是为了进入到西路军总部进行修养,第二次是为了给西路军总部安置一个牢固的防御城池,而这一次,目标更明确——歼灭城内的马家军敌军,解救被俘的西路军将士。
回想起第二次攻城时的惨烈,战士们的鲜血染红城墙的画面仍历历在目,孙钰青的眼神不由得沉了沉,握缰绳的手也紧了紧。
临近永昌县城时,前锋侦察兵传回消息:城内的城墙依旧是前两次战斗后留下的残破模样,马家军竟丝毫没有修补的迹象。
这倒让孙钰青有些意外。细想之下,他便明白了其中缘由——在马家军看来,西路军经过连番苦战早已元气大伤,甚至可能已被“全歼”,自然没必要耗费人力物力修补城墙。
更何况,马家军自身在与红军的拉锯中也损失惨重,兵力分散在永昌、古浪、东四十里铺、张掖、武威等多个据点,能维持现状已属不易。就连马家军的魁首马布芳,都已返回西宁坐镇,只留下马元海在武威统筹河西的防务。
“敌人越是松懈,我们越要谨慎。”孙钰青在临时召开的作战会议上提醒众人,“城墙虽破,但城内的兵力没减,两个民兵团加一个骑兵团,近4000人,硬拼肯定会吃大亏。我们的目标是歼敌、救人,不是拼消耗,必须把损失降到最低。”
为了摸清城内的具体布防,孙钰青决定亲自到永昌县城内进行侦查。当天晚上九点,天色彻底暗下来,只有几颗疏星在云层间若隐若现。
他换上一身普通士兵的灰布军装,带着三名经验丰富的侦察兵,借着城外沙丘与残垣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摸向永昌县城。
城墙的缺口比预想中更大,大概是前两次攻城时炸开的地方,马家军只简单用沙土堆了堆,根本起不到防御作用。孙钰青几人伏在缺口旁观察了片刻,见城墙上的哨兵正缩着脖子打盹,便迅速穿过缺口,潜入了城内。
城内的景象比想象中更混乱。沿街的房屋不少在之前的战斗中被烧毁,只剩下断壁残垣,偶尔能看到几个马家军士兵抱着枪靠在营房内打瞌睡,巡逻队的脚步声稀稀拉拉,显然没什么戒备心。
孙钰青几人借着阴影掩护,在街巷中穿梭,很快便摸清了大致情况:城中心的城隍庙一带灯火通明,隐约能听到呵斥声和呻吟声,应该是马家军的临时指挥部和伤兵营所在地。
西北角的几座大院墙高门严,门口有士兵看守,时不时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那里极有可能关押着被俘的西路军将士。
他潜伏在一处破败的民房里,借着月光清点敌军岗哨:城隍庙周围布防最密,至少有一个营的兵力;关押西路军的大院外,每五十步就有一个哨兵,墙角还有暗哨。
其余街巷虽有巡逻,但间隔时间长,警惕性不高。更让孙钰青揪心的是,无论是马家军的伤兵营,还是马家军将士休整的地方,都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呻吟声,显然双方的伤员都不少,整座县城几乎成了一个巨大的“伤兵营”。
“马元海把两个民团和一个骑兵团放在这里,明着是守县城,实则更像是看守伤员和俘虏。”孙钰青在心里盘算着,
“他们以为西路军没能力再来,才敢这么松懈。”但他也清楚,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掉以轻心——马家军的一个骑兵团和两个民团的主力仍在,一旦被发现,对方凭借骑兵的机动性反扑,后果不堪设想。
夜色如墨,笼罩着永昌县城的每一寸土地。孙钰青的身影在街巷间灵活穿梭,如同融入黑暗的幽灵。
他避开巡逻的马家军士兵,借着残垣断壁的掩护,悄然摸向城内的各个兵营与物资仓库——这是他侦查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利用空间的特殊能力,夺取马家军的军火物资,为即将到来的攻坚战补充给养。
此前在山丹县城时,孙钰青已将空间里囤积的粮食、枪支弹药悉数取出,尽数补充给了那3000名新补充进特战团的将士,让这支精锐部队在装备上得到了极大改善。
而此次潜入永昌,他的目标明确:将马家军储存的武器弹药尽收囊中,既能削弱敌军战力,也能为西路军后续的作战积攒资本。
他首先摸到了城西的军火仓库。这里曾是马家军囤积物资的重地,此刻却只有两个哨兵在门口昏昏欲睡。
孙钰青屏住呼吸,几个箭步绕到哨兵身后,一记手刀精准劈在两人颈后,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守卫。推开仓库大门,一股铁锈与火药的气味扑面而来——里面堆满了各式枪支,大多是此前马家军从西路军手中缴获的战利品。
“这些本就是我们的东西,现在该物归原主了。”孙钰青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心念一动,空间的力量便如无形的巨手,将仓库里的枪支源源不断地收纳进去。
步枪、机枪、驳壳枪……他粗略数了数,单是这里的枪支就有近3000支。更让他惊喜的是,角落里还堆放着一堆的机枪,他上前查看,发现竟是38挺轻机枪和12挺重机枪,虽然有些部件磨损,但稍加调试便能投入使用。
紧接着,他又转向马家军民团与骑兵的营地。这些营地的帐篷外散落着不少枪支,显然是士兵们随手放置的。
孙钰青如法炮制,趁着士兵们熟睡之际,将帐篷外的枪支、弹药箱一一收进空间。不过,他很快发现一个问题:子弹的数量远不如预期。
翻遍了几个营地的弹药库,总共才找到不足15万发子弹,手榴弹也只有不到3000枚。
“看来马家军现在也缺弹药。”孙钰青暗自思忖。他想起情报里说,马家军在与西路军的激战中消耗巨大,后勤补给早已跟不上,尤其是子弹,几乎全靠缴获支撑。“这倒省了我们不少麻烦,没了子弹,他们的枪炮再猛也没用。”
在营地深处,他还发现了几门火炮——6门迫击炮和2门野炮整齐地排列在掩体后,炮身上还沾着未干的泥土,显然是刚从战场上撤下来的。
孙钰青毫不客气,将这些重火力也收入空间。做完这一切,他又转向仓库旁的粮囤,将里面储存的粮食、腊肉等物资搜刮一空,直到100立方米的空间被塞得满满当当,才满意地停手。
此时,他已在城内潜伏了近两个时辰,马家军的布防情况也被他摸得一清二楚:东门由民团的一个连驻守,防备最为松懈。
南门靠近骑兵营地,马家军骑兵团的主力多聚集在附近;西门是军火仓库所在地,虽已被他解决了守卫,但周围仍有巡逻队来回穿梭;北门则关押着被俘的西路军将士,守卫最为严密,不仅有重兵把守,还设置了铁丝网与壕沟。
凌晨十一点半,孙钰青借着夜色的掩护,从城西的缺口悄然撤出永昌县城,回到了城外等候的特战团临时指挥所。
将士们见他安然返回,都松了一口气。孙钰青来不及休息,立刻召集七个营的营长,在篝火旁铺开简易地图,将城内的布防、敌军的状态、被俘战友的关押地点一一说明,然后沉声道:
“敌军松懈是好事,但我们不能大意。凌晨两点半,我们就动手——一营和二营,负责将永昌县城的大门打开,然后迅速摸进永昌县城内,突袭城隍庙,打掉指挥部。“
“这次攻城,我们不搞强攻,要打特种作战。”孙钰青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四座城门,“我给你们分好任务:一营负责拿下东门和北门,那里守卫薄弱,你们从城墙缺口摸进去,先解决哨兵,再控制城门。“
“二营攻南门和西门,注意避开骑兵营地的巡逻队,拿下城门后不要恋战,立刻向城内穿插,切断骑兵营与其他据点的联系。“
孙钰青的目光在地图上久久停留,最终落在了标注着“老县衙”的位置——那里关押着1500余名西路军被俘将士,是此次攻坚战中最需要守护的“软肋”。
他太清楚马家军的狠辣,一旦城破之际陷入绝境,那些被仇恨冲昏头脑的敌军极有可能对被俘战友下毒手。
这份担忧如巨石压在心头,让他在部署任务时,特意将解救被俘人员列为重中之重,反复向特战三营的将士们强调细节。
“李云龙!”孙钰青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