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他们更像这个时代的人。
等等!苏然的左脚刚落下,脚底突然一软。淤泥像活物般裹住她的小腿,冰冷的触感顺着裤管往上爬。她下意识去抓陆明川的后背,却见他猛地转身,竹棍重重插进她身侧的泥里:别挣扎!他的额头瞬间沁出汗珠,把重心移到竹棍上,慢慢来。
苏然咬着嘴唇,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能感觉到淤泥正缓缓吞噬着小腿,像有无数只凉冰冰的手在往下拽。陆明川的竹棍抵在她腋下,指节因用力泛白:对,就像咱们在遗迹里挪石墩那样。他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松,那次你可是单手撬起三百斤的机关石。
那是因为你在下面垫了木块!苏然闷笑一声,借势将右腿抽出。的一声,她整个人跌进陆明川怀里,两人同时踉跄两步,踩碎了脚边的水藻。陆明川的竹棍深深插在泥里,棍身上还粘着半截泛绿的骨头。
不知是兽骨还是人骨。
谢了。苏然退开两步,低头拍打裤腿的泥点。她的靴底还挂着几缕黑褐色的烂草,在阳光下泛着恶心得反光。陆明川弯腰拔竹棍,突然顿住:
他们脚边的水面浮起团青灰色的雾,像有人把浓墨滴进清水里,正缓缓扩散。苏然抽了抽鼻子,皱起眉头:这味道……那是种甜得发腻的腥气,像腐烂的蜜饯混着铁锈。陆明川的脸色变了:毒雾!老人说过沼泽里有瘴气,得用艾草熏。
他手忙脚乱翻行囊,苏然却先一步从腰间解下布包。拓片和玉珏被她迅速塞回,最后摸出把晒干的艾草。
是昨夜借宿时,房东老大娘硬塞给她的:小娘子生得俊,这草防蛇虫,拿着。
陆明川扯下衣角,蘸着随身带的火折子。艾草腾起青烟时,青雾果然慢了些扩散。两人背靠背站着,陆明川举着燃烧的艾草,苏然攥紧他的手腕:往高处走!她指着前方凸起的土丘,雾往低处聚,那上面安全。
泥地越走越软,苏然的靴底几乎要陷进泥里。她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混着陆明川粗重的喘息。毒雾追着他们的脚印蔓延,有几缕擦过苏然的发梢,她立刻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喉咙像塞了团浸了醋的棉花。
陆明川突然拽着她往前扑。两人滚上土丘时,苏然的手肘撞在块硬石头上,疼得倒抽冷气。但她顾不上这些。
土丘上的芦苇被踩倒一片,露出块半埋的石碑,碑身刻着模糊的纹路,竟和遗迹里的符号有几分相似。
是……是盘古纹!陆明川跪在泥里,用袖口擦去碑上的淤泥。那些扭曲的线条在他指尖下显现,像龙蛇又像星图,遗迹密室的墙上也有这个,当时被抹去的部分,可能就和这有关。
苏然凑近看,突然发现石碑底部刻着行小字,被青苔遮盖得几乎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