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望着老人的背影,轻声道:“他刚才说的祭盘古、天命玺,和我们在遗迹里看到的……”
“应该是同一条线索。”陆明川攥紧罗盘,“鹰嘴崖的洞,或许藏着更重要的东西。”他转身看向西方,山影如巨兽般横在那里,“今晚就出发。”
苏然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又摸了摸怀里的地图。
那是从神秘通道里拿到的。夜风卷起街角的枯叶,掠过她的发梢。她突然想起老周头说“莫要在洞里喊名字”时的眼神,那里面有未说尽的恐惧,也有未说尽的期待。
“陆明川。”她拽了拽他的衣袖,“你说,老周头当年见过的祭台,会不会和天命玺有关?”
陆明川望着渐浓的夜色,想起遗迹里刻着的“盘古开天,玺定八荒”,想起山洞石碑上模糊的“楚虽三户”。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飘来远处人家的炊烟味,混着青草和泥土的腥气。“不管怎样,”他说,“我们离答案更近了。”
镇子的更深处,老周头蹲在自家门前的石墩上,就着月光翻那本《楚地志》。书页间飘落张泛黄的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九月十五,鹰嘴崖洞有异响,似铁器击石。”他捡起纸,又摸出怀里的虎头玉牌,轻轻叹了口气。
远处,两个身影背着行囊,朝着西方的山影走去。
晨雾未散时,陆明川和苏然已背着简单的行囊站在小镇外的土路上。苏然将最后半块硬饼塞进嘴里,喉结动了动,把噎人的麦麸味咽下去:那老人说的青蚨滩,真的在沼泽南边?她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布包。
里面装着从遗迹拓下的符号拓片,还有在山洞里捡到的半块玉珏,这是他们此行最依仗的线索。
陆明川仰头辨认了下日头,靴底碾过路边结霜的衰草:见三棵歪脖子老槐,往腐木味最浓处走他卷起袖管,露出小臂上未愈的抓痕。那是在山洞里被发光怪物抓的,昨儿半夜我数过星子,东南方确实有片湿地。
荒野的风裹着铁锈味灌进领口,苏然打了个寒颤。两人踩着结冻的荒草前行,远处的枯树林像团墨渍,越走越浓。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陆明川突然停步,抬手按住苏然肩膀:
湿闷的空气里浮起细微的咕嘟声,像有人在水下吹泡泡。苏然踮脚望去,前方的地面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几丛枯黄的芦苇东倒西歪,水面上飘着腐烂的荷叶,叶背爬满暗红的水蛭。青蚨滩到了。陆明川的声音沉了沉,从行囊里摸出根竹棍,踩着我脚印走,泥潭能没过腰。
苏然盯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在遗迹里触发机关时,也是这样的并肩。那时箭矢破空声里,他把她护在身后,自己左臂被划开道血口。此刻他的布衫下摆沾着泥点,发梢结着霜花,倒比在现代时更像个真正的探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