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有可能!陈教授颤抖着取出考古专用的竹片,轻轻挑起帛书边缘。泛黄的丝帛上,朱笔写就的郊天仪轨四个字在火光下格外醒目。他刚要展开,墓室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撞在了石壁上。
李警官的手电筒光束立刻扫了过去。他不知何时已摸出配枪,枪托抵在腰间:什么动静?
吴煜感觉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那声音不似机关触发的脆响,倒像是……有什么活物在蹭墙。刘邦的龙袍无风自动,他皱眉看向墓室最里侧的石壁:这墓室的结构……和当年我下令修建的后殿不一样。
陛下的陵墓规制是前堂后室张良的羽扇攥得死紧,后室应是放置主棺的所在,但这里的石壁比史载厚了三尺。他忽然指向玉俑背后的壁画。之前被阴影遮住的部分,此刻在李警官的手电筒下显出端倪:一群赤膊的工匠正往石壁里填灌铜汁,为首的匠人额间有一道刀疤。
是当年参与修建陵墓的刑徒!刘邦的声音里带着冷意,我曾下旨,陵墓竣工后所有工匠都要殉葬。这壁画……他突然顿住,目光落在工匠们脚下的陶罐上,那些罐子里装的不是陶土,是活的。
又是一声闷响,比之前更近了些。这次连陈教授都变了脸色,他赶紧用防水布裹住帛书:小煜,把那卷《郊祀秘录》收进文物箱。小李,你带着人……
别动。张良突然出声,羽扇指向玉俑脚边的陶瓮。陶瓮表面的积灰正在簌簌掉落,瓮口那层密封的胶泥裂开了蛛网般的细纹。吴煜凑近一看,差点喊出声。胶泥裂缝里,竟渗出了暗红色的液体,正顺着瓮身往下淌,在青石板上积成小滩。
是血。刘邦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当年为了镇住后殿的,巫咸氏用了之术。他看向张良,你我都见过的,把活人封在瓮里,灌下朱砂和蛊虫,让怨气渗进石壁……
所以这墓室的石壁才比别处厚。张良接口,巫咸氏说,活瓮里的守陵人能感知到任何企图破坏陵墓的动静,用怨气警示后人。但这术法有反噬……
话音未落,陶瓮的一声炸开。暗红色液体四溅,吴煜下意识用手臂挡脸,再睁眼时,只见瓮里滚出一具白森森的骸骨。骸骨腰间系着褪色的麻带,麻带上的铜铃随着震动发出细碎的声响。正是壁画里那个额间有刀疤的工匠。
陈教授的文物箱地掉在地上。李警官的手电筒光束死死锁在骸骨上,却见那具骸骨的指骨正缓缓叩击地面,一下,两下,像是在敲某种暗号。更诡异的是,墓室四壁的火把突然同时明灭三次,最后全部熄灭,只剩下李警官手电筒的冷白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颤抖的光锥。
都别动。李警官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这可能是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