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落在她发间,她抬手去摘,却触到鬓边的银簪。这是刘邦赏的,刻着“仪”字。
风里飘来阿巧的话:“公主,你说咱们往后,能一直这样学礼、吃点心不?”
林晓望着前方被阳光照亮的游廊,忽然笑了。
她不知道未来会不会有吕雉的算计,会不会有更难的关隘,但至少此刻,她踩在这方青石板上,听着身边的笑声,觉得自己真真切切地,在这古代活了过来。
“会的。”
她轻声说,“咱们慢慢来。”
长乐宫里,我松开攥得发烫的玉佩,对翠儿说道:明日辰时,你去尚食局取两盒玫瑰酥,再让花房挑盆开得正好的素心兰。
翠儿笑着应下,起身收拾案上的诗稿。
我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深夜的孤寂像块化了的糖,虽还有余味,却不再扎得人心疼。
我摸黑将玉佩重新系在颈间,听着窗外竹叶沙沙,渐渐沉入梦乡。梦里,我和林晓坐在现代的奶茶店里,面前摆着两杯半化的冰淇淋,正抢着吸管说些没头没脑的话。
晨雾未散时,我已在永巷口的垂丝海棠下站了半柱香。
我指尖摩挲着袖口金线绣的并蒂莲,绣针在缎面上刺出的细痕硌得手背微微发红。这是我昨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特意为今日新做的宫装。
公主,日头都爬过东墙了。
翠儿捧着锦帕站在廊下,声音里带着三分无奈,明安公主若走这条路,该到了。
我望着满地碎金般的阳光,耳尖微微发烫。
再等等!
我扯了扯鬓边的玉簪,那是刘邦昨日赏的和田玉,此刻却重得压得头皮发疼。
永巷的青石板被晨露浸得发亮,远处传来环佩轻响。
我心头一跳,见林晓穿了件月白衫子,外罩葱绿比甲,发间只斜插一支木樨花,竟比那些戴金钗的宫女更显清爽。
明安公主。我快走两步,裙裾扫过廊下的兰草,可巧在这里遇见你。
林晓正低头数着砖缝里冒头的春芽。这是她在现代养成的习惯,压力大时总爱观察细微的事物。
忽闻熟悉的嗓音,抬眼便见我站在面前,鬓角的玉簪在晨光里流转着温润的光,倒比上次见面更添了几分生动。
鲁元公主。
林晓福了福身,想起前日礼仪师傅说平辈相交不必行大礼,又直起身子,今日怎的得空在永巷里?
我昨日得了半阙新词,正愁无人评点。
我从袖中取出一卷洒金笺,墨迹未干,还带着松烟墨的清苦,明安公主素日最是灵透,可愿去我宫中坐坐?
林晓望着那卷诗稿,喉间忽然泛起熟悉的油墨香。
现代图书馆里,我常捧着线装书翻到手指发皱,此刻我递来的纸页,竟比任何古籍都更让我心跳如鼓。
公主抬爱了。
她接过诗稿,指尖触到我的手背,温温软软的,像极了大学室友递笔记时的温度,我……我自然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