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提供的关于“哭泣峡谷”和北边区域的情报,像是一块投入水面的石子,在杂货铺内部激起了不小的波澜。胖子对那“会移动的植物”和“看不见的怪物”嗤之以鼻,认为是以讹传讹,但眼镜和林蔷却觉得,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越是诡异的地方,越可能藏着空间喜欢的“特殊零食”。
不过,在前往那个神秘又危险的峡谷之前,林蔷决定采纳白薇的另一个建议——前往她之前提到的、位于东南方向约一天路程的一个小型幸存者营地稍作休整和补给。毕竟,杂货铺刚经历了一场战斗,需要检查维护,而且白薇形容那个营地“虽然小,但还算有秩序,有个老医生,偶尔能换到点草药”。
“就当是去考察一下‘香味营销’的潜在市场。”林蔷如是说,内心盘算的却是看看能不能在那里淘到点空间可能感兴趣的“土特产”。
杂货铺调整方向,朝着白薇描述的位置驶去。一路上,果然如她所说,相对平静,只遇到了几小股零散的丧尸,被杂货铺的自动防御系统轻松解决。
一天后,在夕阳的余晖中,一片依托着某个废弃公路服务区建立起来的小型营地出现在视野中。营地外围是用废旧汽车和粗木桩粗糙搭建的围墙,上面有手持简陋武器的人影在巡逻。规模不大,估计也就容纳一两百人,但看起来确实比“轮胎坟场”要有序一些。
杂货铺那独特的造型和车头闪亮的“官方合作伙伴”招牌,立刻引起了围墙上的骚动。很快,营地那扇用破铁皮和木板拼凑的大门被缓缓拉开,一个穿着褪色迷彩服、头发花白但眼神锐利的老者带着几个人迎了出来。
“远道而来的朋友,欢迎来到‘希望角’。”老者的声音沉稳,目光扫过杂货铺,尤其是在官方招牌和林蔷几人身上停留了片刻,“我是这里的负责人,赵卫国。不知各位是…”
林蔷跳下车,脸上挂着标准的营业微笑:“赵老爷子好,我们是‘蔷蔷的杂货铺’,路过贵宝地,想借个地方休整一下,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交易的。”
“杂货铺?”赵卫国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恍然,“就是那个…卖特殊番茄和武器的移动店铺?听说过!没想到能亲眼见到。”他态度明显热情了不少,“欢迎欢迎!地方简陋,还请不要介意。请进!”
在赵卫国的引导下,杂货铺缓缓驶入营地。营地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要整洁一些,房屋大多是由废弃车厢和建筑材料搭建,虽然简陋,但排列还算整齐。空地上有孩子在追逐玩耍(尽管玩具只是些瓶盖和石子),一些妇女在修补衣物或处理采集来的野菜,看到杂货铺这个庞然大物,都投来了好奇和敬畏的目光。
胖子一边开车,一边小声对林蔷说:“老板,这地方看着还行,比‘轮胎坟场’强点,至少没那么大味儿。”
眼镜则快速扫描着营地内部结构、人员分布和能量反应,低声道:“未发现明显威胁。存在微弱但稳定的异能波动,来源分散,疑似多个低阶异能者。东北角有集中草药气味。”
小刀抱着兔子玩偶,安静地观察着周围,尤其注意那些阴影角落和制高点。
赵卫国将杂货铺引到一片相对空旷的场地停下。很快,就有好奇的居民围拢过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看那车!真结实!”
“东方基地的牌子!是官方的人?”
“杂货铺?是不是有卖那个能吃的番茄?”
林蔷见状,眼珠一转,立刻实施了她的“香味营销”2.0计划。她示意胖子:“胖子,把烤架支起来!切几块变异山鼠肉,多放点咱们的独家香料!烤香点!”
“好嘞!”胖子虽然不明白老板又想干啥,但对烤肉这件事本身充满热情。
很快,烤架的火焰再次升起,浓郁的、带着香料气息的肉香开始在营地中弥漫。这味道对于常年缺乏油水的幸存者来说,简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围观的人群明显骚动起来,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林蔷趁机拿出几颗红艳艳的番茄和几把翠绿的黄瓜,摆在临时搬出来的小桌子上,又挂出了一块写着“咸鱼杂货铺,路过特惠,以物易物”的小牌子。
“各位乡亲父老!”林蔷清了清嗓子,开始她的表演,“本店初到贵宝地,没啥好东西,就有点自家种的番茄黄瓜,还有点烤鼠肉!今天特惠,可以用各种东西换!比如…奇特的石头、不认识的金属、稀有的草药种子、或者…任何你们觉得有意思的小玩意儿!晶核也收!”
她特意强调了“奇特”、“不认识”、“稀有”和“有意思”这几个词。
烤肉的香味和新鲜水灵的蔬菜,瞬间点燃了居民们的热情。很快,就有人拿着东西上前试探。
一个中年妇人用一小包晒干的、散发着宁神香气的“薰衣草”(变异种)换走了一根黄瓜。
一个少年用几块颜色斑斓、带着微弱能量的“荧光石”换走了一颗番茄。
一个老猎人则拿出一小瓶粘稠的、散发着腥气的“变异蜘蛛丝液”(据说韧性极强),想换点烤肉。
林蔷来者不拒,只要空间对东西表现出哪怕一丝兴趣,或者眼镜判断有潜在价值,她就同意交换。她用极低的成本(一点蔬菜和少量烤肉),换回了一堆乱七八糟但可能蕴藏着“信息”的“零食”。
赵卫国在一旁看着,眼神中充满了惊奇。他走到林蔷身边,低声道:“林老板,你这生意做的…真是别具一格。”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专门收“破烂”的商人。
林蔷笑了笑:“赵老爷子见笑了,我们团队里有人就好这口,搞研究的。”她顺手递过去一颗番茄,“尝尝?自家种的,干净。”
赵卫国犹豫了一下,接过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让他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好…好东西啊!”他感慨道,“要是我们营地也能种出这样的东西…”
林蔷心中一动,但没有接话。
交易持续了小半天,杂货铺用少量的食物,换回了一大包各式各样的“特产”。空间在接连吞噬了几种新“零食”后,反馈显示【生态农场】的土壤活性有微弱提升,【武器工坊】对某种特殊粘合剂的解析进度也开始推进。
夜幕降临,营地中央燃起了篝火。赵卫国热情地邀请林蔷几人共享一顿简单的晚餐——主要是营地自己种的薯类和采集的野菜汤,但气氛却很融洽。
席间,林蔷状似无意地问起“哭泣峡谷”和北边神秘人的事情。赵卫国的脸色凝重了些:“峡谷那边…最好别去。至于穿统一制服的人…前几天确实有一小队人路过,方向也是往北,看起来很精悍,不像普通幸存者,但他们没进营地,很快就离开了。”
得到了更多信息,林蔷心中对北边之行更加期待,但也更加谨慎。
当晚,杂货铺就在营地内停驻休整。胖子心满意足地清点着剩下的烤肉(他偷偷藏起来不少),眼镜分析着新获得的数据和物质,小刀抱着兔子玩偶在车顶安静守夜。
林蔷则看着营地中那些在篝火映照下、面容疲惫却依旧努力生存的人们,又看了看自己这辆移动的堡垒和里面满满的物资,心中感慨。
【这个世界,有人挣扎求存,有人…像我们这样,开着杂货铺到处‘捡破烂’。真是…奇妙的末世。】
第二天清晨,杂货铺在“希望角”居民们复杂的目光中(有感激,有羡慕,也有好奇),再次启动,驶向了北方,驶向了那个更加神秘莫测的“哭泣峡谷”。
这一次短暂的停留,不仅补充了“零食库存”,验证了“香味营销”,更让林蔷对这片废土上的生存百态,有了更深切的体会。
(第五十四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