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羽接过茶杯，礼貌的笑了笑，“我们也是受人所托，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林教授，您能给我们提供一些更详细的资料吗？”
“当然。”林徊这才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过来，然后才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这里面是目前已知的七个案例的基本情况。包括他们以前的性格表现、变化的时间点、变化后的表现，还有他们常去的地方。”
陆明羽接过文件夹翻开。
里面是整理得很清楚的表格，每个学生都有单独一页，还附了照片。
他扫了一眼，看到沈婷婷那一页，照片上的女孩低着头，刘海几乎遮住眼睛，和谢瑶描述地张扬开朗完全对不上号。
“这些资料……很详细。”陆明羽边看边说。
“我毕竟是做研究的，习惯把东西整理清楚。”林徊笑了笑，又从抽屉里拿出两张卡和一张地图。
“这是临时的校园卡，可以在大部分区域通行。地图我标了几个地方，都是这些学生常去的。”
顾洲接过卡和地图，心里想着这教授办事也太周到了。
吴大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像是随口闲聊，“林教授在这学校很多年了吧？这地方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传说？我们做民俗的，就爱听点故事。”
林徊想了想，“传说啊……每个学校都多少会有点这种故事。咱们这儿经常有人说图书馆旧馆晚上能听到翻书声，但里面没人。还有说艺术学院那栋楼，以前是女生宿舍，有间屋子总丢东西……”
他顿了顿，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不过要说学生们现在最爱去的地方，还得数镜湖和新建的光影艺术长廊。尤其是镜湖，风景好，安静，很多学生喜欢去那儿看书写生。艺术长廊就更不用说了，年轻人都爱拍照打卡。”
他看向顾洲他们，笑容温和，“你们调查之余也可以去逛逛，挺有意思的。”
顾洲点点头，“一定去，谢谢林教授，这些资料太有用了。”
“应该的。”林徊看向陆明羽，“陆医生，你们打算怎么开始？如果需要接触这些学生工，我建议不要太直接。毕竟涉及到心理问题，如果直接找上去，他们可能会有戒备。”
陆明羽点点头，“这也是我担心的，林教授有什么建议吗？”
“我可以帮你们安排。”林徊说的很自然，“就说是我请来的校外专家，做一份关于大学生心理健康和创作灵感的调研，这样他们比较容易接受。”
“那太麻烦您了。”陆明羽说。
“不麻烦，都是为了学生好。”林徊说着，从名片夹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顾洲，“这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我稍后就帮忙联系学生，有消息就告诉你们。在那之前，你们可以在校园里逛逛，熟悉熟悉环境。”
顾洲接过名片，看着上面印着的镜湖风景，小心地把名片收好，“谢谢林教授。”
“不用客气。”林徊站起身，“那我就不多留你们了，一会儿还有个会，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
四人起身，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就告辞了。
走出办公室，沿着走廊下楼，一直到出了红砖楼，顾洲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教授人真不错。又热情，又心细，资料都给咱们准备好了。”
吴大爷背着手走在前面，慢悠悠地说，“是挺热情，热情得我都觉得有点……太周到了。”
“吴大爷你就是容易想多。”顾洲说，“人家林教授一看就是个热心肠的好老师。”
陆明羽没说话，只是看着手里的文件夹，若有所思。
秦渊走在顾洲身边，直到走出那栋楼很远，他才忽然开口，“他看了你手腕三次。”
顾洲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袖子下的冥渡珠，“什么？”
“那个教授。”秦渊说，“说话的时候，目光扫过你的手腕三次。还有，他有时候明明在和你们说话，但目光却是看着我。”
顾洲噗地笑出声，“没办法，可能是秦大佬你这张脸走到哪儿都引人注目。”
秦渊没接话，只是看了他一眼。
陆明羽这时才开口，“林徊教授在学术界的口碑确实很好，我查过他的资料。发表过不少论文，拿过奖，学生评价也很高。但是……”
“但是什么？”顾洲问。
“但是他的研究方向，最近三年变化很大。”陆明羽说，“而且他申请的几项研究经费，批下来后具体用在哪里，公开资料里写得很模糊。”
吴大爷嘿嘿笑了两声，“我就说嘛，太完美的人，总让人觉得不踏实。”
“你们会不会太敏感了？”顾洲说，“人家可能就是单纯想帮忙呢？”
秦渊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顾洲吓了一跳，“怎么了？”
“不管他是不是单纯想帮忙。”秦渊的声音很平静，“凡事多留个心眼。”
顾洲愣了愣，随即笑出声，“知道了知道了，我听秦大佬的。”
陆明羽看了眼手机，“林教授发消息了，说今天下午可以安排见一个学生，沈婷婷。”
“这么快？”顾洲有点意外，他转头看向众人，“那咱们这会儿干啥？”
陆明羽看了眼手表，“和沈婷婷约的是下午两点，现在时间还早。”
吴大爷背着手走在前面，慢悠悠地说，“那就逛逛呗，反正来都来了。我这把年纪，还没在大学校园里逛过。”
“我也好久了。”顾洲跟上吴大爷的步子，左右张望，“毕业都好几年了，还挺怀念的。”
“你大学在哪儿读的？”
“云都理工，二本。”顾洲耸耸肩，“学校挺小的，跟这儿没法比。我们那会儿食堂饭难吃的要命，宿舍六人间，夏天热的像蒸笼。”
“你那是什么年代的事儿了？”吴大爷头也不回地说。
“也就六七年前好吧！”顾洲抗议，“说得好像我多老似的。”
顾洲看着那些穿着t恤衫牛仔裤的年轻面孔，忽然觉得时间过得真快。
几年前他也是这样，抱着书匆匆赶去上课，担心挂科，担心找不到工作。
现在呢？工作没了，但干的事儿比之前刺激一百倍。身边还多了个千年鬼王当男朋友。
这么一想，人生还真是难以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