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屋里的灯突然闪烁了一下。
顾洲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所有的灯开始疯狂闪烁,明暗交替的速度快得让人头晕目眩,仿佛整个电路系统都在发出抗议。
一阵阴风凭空而起,吹得窗帘疯狂摆动,桌上的纸张四处飞扬。那风冰冷刺骨,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气息,吹得顾洲浑身发抖。
“我靠,来真的!?”他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驱邪行动惹恼了那个室友。
但为时已晚。
阴风越来越猛,吹得顾洲几乎站不稳。客厅里的家具开始剧烈摇晃,桌上的杯子和装饰品接二连三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最可怕的是,那些刚贴上去的符咒开始一张张自动脱落,像是被无形的手撕下来一样,在空中打着旋儿飞舞。
顾洲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但没跑两步,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推了一把,重重摔倒在地。
“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顾洲抱着头蹲下,声音颤抖地大喊,“我这就把这些东西撤掉!”
然而他的道歉似乎没有任何作用。屋里的异象反而越来越严重:灯光闪烁得更加疯狂,门窗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阴风呼啸着在屋里肆虐,吹得顾洲睁不开眼睛。
但他的声音被淹没在越来越响的震动和风声中。
挂在墙上的桃木剑突然咔嚓一声从中断裂,掉在地上碎成几节。门窗上贴着的朱砂符咒无火自燃,瞬间化为一小撮灰烬,被旋风卷走。
那瓶价格不菲的黑狗血更是直接从桌上飞起,砰地一声砸在墙上,暗红色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触目惊心。
顾洲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想往门口逃。
但平时一拧就开的门此刻像是被焊死了一样,任凭他怎么拉扯都纹丝不动,他只能又连滚带爬地想往卧室跑,但没跑几步又被一股力量推了回来。这次力道更大,他直接撞在了墙上,疼得龇牙咧嘴。
“大哥!祖宗!您饶了我吧!”顾洲再次求饶,“我这就把东西都扔了!以后再也不搞这些了!”
回答他的是又一阵猛烈的阴风。风中似乎还夹杂着某种低沉的声音,像是在愤怒地低吼。
顾洲吓得抱头鼠窜,在屋里东躲西藏。但无论他躲到哪里,总会有东西朝他飞过来,书、杯子、靠枕,甚至是他之前买的大蒜。
在又一次躲避飞来的物品时,顾洲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去。他下意识地伸手想抓住什么东西稳住身体,却感觉手臂一阵刺痛。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摔倒在了碎玻璃片上。手臂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正汩汩地往外冒。
“嘶……”顾洲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看着手臂上的伤口,脑子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所有的异象突然停止了。
闪烁的灯光恢复了正常,震动的门窗静止下来,肆虐的阴风也消失无踪。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只剩下顾洲粗重的喘息声和滴答滴答,血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顾洲愣愣地看着自己的伤口,又看了看突然平静下来的屋子,心里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突然的平静,比刚才的灵异暴动更让人不安。
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惧瞬间攫住了他,让他浑身冰冷,连血液都仿佛冻结了。
他闯祸了。
他彻底激怒了那个存在。
而此刻,流血的他,仿佛变成了一个更加显眼的靶子。
他蜷缩在墙角,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臂,疼得龇牙咧嘴。
就当他以为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突然房内的混乱变得更加狂暴。一个沉重的靠垫突然从沙发上飞起,狠狠砸在他旁边的墙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顾洲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地试图逃离这个角落。伤口因为剧烈的动作而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温热的血液不断从指缝中渗出,滴落在地板上。
他得先止血。这个念头在极度的恐慌中异常清晰。他记得厨房的抽屉里有急救包,里面有纱布和消毒水。
忍着剧痛,顾洲跌跌撞撞地朝着厨房方向挪动。灯光忽明忽暗,让本就混乱的客厅更添几分诡异。家具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在他面前移动、碰撞,阻碍着他的去路。
就在他快要接近厨房门时,脚下突然被什么移动的东西绊了一下,好像是一把自己滑过来的椅子。顾洲惊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朝着旁边那个老旧的木质多层置物架倒去。
“砰……哗啦……”
他整个人撞在置物架上,架子剧烈摇晃,上面摆放的各种小摆设噼里啪啦地往下掉。陶瓷摆件摔得粉碎,几本书籍散落一地,灰尘弥漫。
顾洲狼狈地摔在地上,手臂的伤口因为撞击而传来钻心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阵发黑。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正好压在一个从架子上掉下来的深色木盒上。
那盒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木质暗沉,没有任何华丽的纹饰,只有一个简单的黄铜搭扣,上面布满了斑驳的锈迹。
它混在架子上那些不起眼的杂物里,顾洲之前打扫的时候随意看过一眼,那时候这个盒子明明锁着,他试过没能打得开也就放弃了。
但此刻,盒盖不知道是因为他这一撞还是什么,竟然被震开了一条缝。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这个破盒子了,毕竟他的手臂还在流血。
他下意识地伸手想找点什么暂时压住伤口,目光焦急地扫过地上散落的东西,几张废纸、碎陶瓷片、几本旧书...
都不行。
情急之下,他的目光又落回那个木盒。盒子里似乎垫着一块深色的绒布,看起来还算干净。
“就它了!”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忍着痛伸手抓向那块绒布,想扯出来按在伤口上。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碰到绒布的瞬间,他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的手不小心用力过猛,竟将整个木盒从半开的盖子状态彻底掀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