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洲决定还是决定再多买一些驱邪布置,再给家里做个升级。他在网上又订购了一些据说更厉害的驱邪物品。
比如黑狗血,卖家说是真的,但他很怀疑。比如桃木剑,虽然有点粗糙,但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还有一些据说是大师开过光的符咒,就是价格贵得离谱。
“这次一定要成功!”他一边下单一边给自己打气,“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说完这句话,他分明听见一声极轻的哼声,像是有人在冷笑。
顾洲后背一凉,但还是硬着头皮没有取消订单。
“等着瞧。”他小声嘀咕,“等我的高级装备到了,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顾洲看着满屋子的驱邪布置,突然觉得有点可笑又有点可悲。
别人搬家都是买家具装饰品,他搬家是买驱邪神器。别人担心的是邻里关系,他担心的是和鬼的关系。
“这叫什么事啊...”他长叹一口气,把挂在门把手上的大蒜串正了正。
夜渐渐深了。顾洲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床头的小铃铛,耳朵竖得老高,警惕着任何可能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撑不住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听到有人在耳边轻轻叹气,然后是什么东西被轻轻挪动的声音。
第二天早上醒来,顾洲神清气爽。看来他的驱邪方法真的管用了!
他高兴地跳下床,准备去洗漱。刚打开卧室门,他就愣住了。
门口的糯米还在,但被仔细地扫成了一堆,堆在墙角,一点都没浪费。
窗上的符咒也都还在,但全部被翻了过来,背面朝外,上面的A4纸打印内容一览无余。
门把手上挂着的大蒜...变成了一串蒜瓣,整整齐齐地剥好了放在一个小碗里,就摆在走廊的凳子上。
顾洲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后背一阵发凉。
这根本不是驱邪成功,这是被赤裸裸地嘲讽了啊!
那个东西不仅不怕他的驱邪装置,还把它们全都整理了一遍!糯米扫成堆,符咒翻过来,大蒜剥好瓣...这分明是在说:“你的小把戏我都看穿了,顺便帮你整理了一下,不用谢。”
顾洲腿一软,扶着墙才没摔倒。
他现在确定了,这个东西不仅存在,还有智商,有幽默感,而且...可能还挺爱干净?
他颤颤巍巍地走到客厅,发现昨天买的点心又少了,但这次旁边放着一枚铜钱,不是他之前找到的那枚,是另一枚,更旧一些。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同事打来的。
“洲哥,今天来上班吗?都快中午了。”
顾洲这才发现已经快十一点了,他整个上午都在和“驱邪装置”较劲。
“来!马上来!”他连忙说。
挂掉电话,顾洲匆匆忙忙地换衣服准备出门。经过客厅时,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原来放镜子的地方。
虽然镜子已经碎了,但他总觉得那个位置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
“等我晚上回来再跟你算账。”他小声嘀咕着,逃也似的离开了家。
出门后,顾洲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那枚铜钱。阳光下,铜钱泛着古旧的光泽,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
他犹豫了一下,没把铜钱扔掉,而是放进了口袋。
“万一真是什么古董呢?”他自我安慰道,“能换点钱也好。”
不过如果铜钱总是出现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那也不是很好了。
比如枕头底下、咖啡杯里、甚至是他刚洗好的衣服口袋里。
每次发现新的钱币,顾洲都会后背一凉,感觉像是被人无声地监视着。
“这算什么意思?付费观看我的日常生活?”顾洲对着空气抱怨,“您要是真想看,直接出来看不行吗?老这么神出鬼没的,我心脏受不了啊!”
当然,没有人回答。
但当天晚上,顾洲的床头又出现了一枚钱币,端端正正地摆在他的闹钟旁边,像是在回应他的抱怨。
顾洲看着那枚钱币,突然有种被调戏的感觉。
那个看不见的室友似乎很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时不时就要刷一下存在感,提醒他谁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这种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让顾洲很不爽。
他好歹也是个付了钱的房主,虽然只付了五万块,但凭什么要被一个看不见的房客这么戏弄?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快递驿站的取件通知。
他之前赌气下单的“高级驱邪装备”到了。
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顾洲立刻把刚才那点胆怯抛诸脑后,斗志重新燃起:“哼!之前的都是便宜货,这次我可是下了血本买了高级货!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这次的包裹比之前那个看起来像样多了。
顾洲迫不及待地拆开,黑狗血装在一个小玻璃瓶里,颜色暗红,看着有点瘆人。
桃木剑做工稍微有点粗糙,但好歹实实在在是木头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还有几张用朱砂手写的符咒,笔迹龙飞凤舞,透着那么一股子专业气息。
“一分钱一分货啊!”顾洲抚摸着那些符咒,感觉自己的钱包在滴血,但安全感却飙升了几个等级。
“这次一定行!”顾洲给自己打气,“看我不用这些高级货把你治得服服帖帖!”
他决定先从符咒开始。按照卖家的说明,他需要把符咒贴在房子的各个出入口,一边贴一边念叨:“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快离开...”,形成一个防护结界。
然后是那把桃木剑,被他郑重其事地挂在了客厅正中央的墙上——正好是原来放镜子的地方。
最后是那瓶黑狗血。
顾洲小心翼翼地拧开瓶盖,一股难以形容的铁锈味混合着某种怪异的腥气扑面而来,熏得他直皱眉头。
“这玩意儿真的有用吗?”他嘀咕着,但还是按照说明,用一支小刷子蘸着暗红色的液体,在所有门框和窗框上细细涂抹。
做完这一切,屋里已经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顾洲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感觉这房子终于有了点安全屋的样子。
“好了,大功告成!”他得意地对空屋子宣布,“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我的地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