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爷从布包里摸出个罗盘，指针微微颤动：“这里的能量场确实不对劲。”
秦渊眯起眼睛：“有很微弱的怨气，但被什么东西掩盖着。”
顾洲下意识地往秦渊身边靠了靠：“那咱们还上去吗？”
“来都来了。”秦渊淡淡道，率先走进楼道。
楼道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老房子特有的潮湿气味。302室的门紧闭着，门把手上落了一层薄灰。
陆明羽上前敲门：“周先生？您好，我们是社区工作人员，来做人口普查的。”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顾洲小声嘀咕：“会不会没人啊？”
就在这时，门内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像是有人拖着脚步走路的声音。接着，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门后传来：“谁……啊……”
陆明羽继续保持专业语气：“周先生您好，我们是社区工作人员，想了解一下您的基本情况。”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门被拉开一条缝。一只浑浊的眼睛从门缝里向外窥视：“什么……事……”
顾洲倒吸一口凉气。
那只眼睛里几乎看不到瞳孔，只剩下一片浑浊的白色。门缝里飘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像是食物腐烂混合着某种香料的味道。
陆明羽面不改色：“就是想了解一下您的居住情况，很快就好。”
门突然被用力关上，里面传来锁门的声音。接着是一阵踉跄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四人面面相觑。
吴大爷脸色凝重：“那已经不是活人了。”
秦渊点头：“被影响很久了，神智几乎被吞噬殆尽。”
顾洲腿都软了：“那咱们走吧，就这还能问出个啥啊？”
就在这时，302室的门突然又开了。周永福站在门口，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
“有客人来了...请进...”
门吱呀一声又开了。
周永福站在门内，脸上挂着那种僵硬得不自然的笑，看得顾洲后颈发毛。他侧身让出通道，做了个请的手势，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顾洲后背一阵发凉，下意识往秦渊那边靠了靠，却发现秦渊不知何时已经收敛了所有气息，连带着周围的温度都回升了些。
顾洲咽了口唾沫，用眼神询问另外三人：真要进去？
陆明羽微微点头，率先迈步进门。吴大爷摸了摸胡子，也跟了进去。秦渊虽然没什么表示，但顾洲能感觉到他在自己身后半步的位置，这才壮着胆子跨过门槛。
一进门，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扑面而来。
像是食物馊掉混合着某种廉价香薰的味道，熏得顾洲差点当场吐出来。他强忍着恶心打量四周，客厅里乱得下不去脚，外卖盒和脏衣服堆得到处都是，唯一还算干净的沙发上铺着条发黄的毛巾。
“坐……坐……”周永福踉踉跄跄地往厨房走，“我给客人……倒水……”
顾洲看着他那摇摇晃晃的背影，真怕他下一秒就直接栽倒在地。趁着周永福在厨房忙活的工夫，顾洲低声问：“他这样...还能问出什么吗？”
陆明羽推了推眼镜，低声道：“试试看。被深度影响的人有时反而会透露出一些关键信息，因为他们失去了正常的防备心。”
周永福端着四杯水回来，杯子边缘还沾着可疑的污渍。他把水杯放在茶几上，水溅出来几滴，在积灰的桌面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喝...喝水...”他重复着，脸上还是那种诡异的笑。
顾洲看着那浑浊的水，胃里一阵翻腾。别说喝了，碰都不敢碰。
就在这时，秦渊的手突然按在顾洲肩上。
“别动。”秦渊的声音直接在他脑中响起，“我从他第一次开门就收敛了气息，普通人根本看不见我。但他倒了四杯水。”
顾洲背后瞬间冒出一层冷汗。他猛地意识到，周永福倒了四杯水。他们明明只有三个人坐着，周永福却自然而然地准备了四杯，仿佛清楚地知道秦渊的存在。
陆明羽和吴大爷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陆明羽推了推眼镜，脸上依然挂着专业而温和的微笑：“周先生，谢谢您的水。我们是社区工作人员，这次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您的居住情况。最近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吗？”
周永福浑浊的眼睛转了转，似乎在努力理解这句话。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回答：“没……没有困难……很好……”
“听说您经营着一家餐厅？生意怎么样？”陆明羽继续问道，语气轻松得像是在闲聊。
“餐厅……好……很好……”周永福脸上又浮现出那种诡异的微笑，“客人都说……好吃……”
顾洲忍不住插话：“听说您请了位顾问？生意才好转的？”
周永福的表情突然僵住了。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顾洲，嘴唇哆嗦着，却不说话。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陆明羽适时接过话头，语气依然温和：“周先生，我们听说您得到过一些专业的餐饮咨询帮助？社区正在收集成功案例，或许可以分享给其他创业者。”
周永福的手指无意识地抽搐着，眼神开始飘忽不定：“顾问……是……帮助过我。”
“能告诉我们这位顾问的名字吗？或者怎么联系他？”陆明羽循序渐进地问，“很多商户都希望能得到这样的专业指导。”
“名字……名字……”周永福喃喃自语，额头渗出冷汗。他突然抱住头，痛苦地呻吟起来，“不记得……不能说……”
吴大爷悄悄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黄符，被秦渊一个眼神制止了。
陆明羽不慌不忙地继续引导：“没关系，慢慢想。是不是姓张？陈？李？”
当听到“李”时，周永福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李、李乐……他叫李乐……”
说出这个名字后，周永福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
陆明羽立刻追问：“李乐先生现在在哪里？我们怎么联系他？”
但周永福已经又变回了那副浑浑噩噩的样子，嘴里反复念叨着：“听顾问的……都听顾问的……”
吴大爷突然站起身，脸色凝重：“差不多了，该走了。”
陆明羽似乎还想再问些什么，但看到吴大爷使的眼色，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三人起身告辞，周永福也没有挽留，只是瘫在沙发上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