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沉默了片刻。
最后秦渊淡淡道：“大概率已经不完全是原来的他了。被这种力量影响的人类，很少能保持完整的神智。”
这个残酷的可能性让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他们可能不是在找一个被影响的人，而是在找一个被操纵的傀儡。
接下来的几天，顾洲过得浑浑噩噩。
白天上班时总忍不住打瞌睡，被张经理逮到好几次，挨了不少白眼。晚上倒是偶尔能睡个整觉了，多亏了吴大爷的特制安神汤和秦大佬的亲自坐镇。
但那个梦还是阴魂不散。
这天半夜，顾洲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一睁眼就看见秦渊靠在窗边，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窗框。“又来了？”
顾洲坐起来抹了把冷汗。“还是老样子，那声音好像越来越近了，但我就是听不清在说什么。”
秦渊转过身，月光在他身上镀了层银边：“今晚的杂音比前几日少了些。”
顾洲惆怅的又瘫回床上，“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顾洲一大早就被门铃吵醒。开门一看，陆明羽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个公文包。
“陆医生？您怎么这么早？”顾洲揉着眼睛问道。
陆明羽笑了笑：“通宵查资料，索性直接过来了。希望没有打扰你们休息。”
顾洲侧身让他进门：“没事没事，秦大佬不用睡，吴大爷起得比鸡还早，就我一个睡懒觉的。”
陆明羽一踏进栖园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这里果然……名不虚传。”
顾洲撇撇嘴：“那咋了，至少便宜啊！您去打听打听，这地段这面积，要不是有点特殊，我能买得起？”
陆明羽推了推眼镜，居然很认真地点头：“从投资角度来说，确实很划算。而且这里的能量场虽然复杂，但还算稳定。”
这时吴大爷端着个砂锅从厨房出来，看到陆明羽就笑呵呵地打招呼：“哟，来新客人了？正好正好，我刚炖了安神汤，一起来一碗？”
顾洲脸都绿了：“大爷，那玩意儿苦得能要人命，您就别祸害陆医生了。”
陆明羽却很好奇：“是加了特殊药材的安神汤吗？我能看看配方吗？”
吴大爷和陆明羽凑在一起研究药方时，秦渊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客厅。
“有结果了？”秦渊直奔主题。
陆明羽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资料：“查到了周永福的住址。奇怪的是，他名下的房产不止一处，但最近的活动轨迹都集中在老城区的一个旧公寓。”
顾洲凑过来看地址：“这地方我知道，都是些老房子，听说快要拆迁了。”
“更奇怪的是。”陆明羽压低声音，“我托朋友查了那边的物业记录，周永福已经两个月没交过水电费了，但邻居说偶尔能听到他家传来奇怪的声音。”
吴大爷放下砂锅，表情严肃：“什么样的声音？”
“像是有人在自言自语，又像是某种信号干扰的杂音。”陆明羽说着，特意看了顾洲一眼。
顾洲后背一凉：“和我梦里的声音一样？”
“不能确定，但很可疑。”陆明羽点头，“所以我建议，我们应该尽快去会会这位周老板。”
秦渊皱眉：“直接上门？太冒险了。”
“但这是最快的办法了。”陆明羽坚持道，“如果周永福真的是第一个被影响的人，那他很可能知道那个顾问的相关信息，我们必须通过他找到线索。”
吴大爷摸着下巴思索片刻：“陆医生说得有道理。不过得做好万全准备，谁知道那周永福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顾洲有些犹豫：“万一打草惊蛇怎么办？那个顾问要是知道我们在查他，会不会对周永福下手？”
秦渊冷哼一声：“恐怕早就下手了。现在去，或许还能找到些线索。”
四人围坐在客厅里，气氛一时有些凝重。窗外的阳光透过老旧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最后秦渊做了决定：“既然如此，那就去会会这位周老板。但必须做好万全准备。”他看向顾洲，特别叮嘱道，“你戴着的那块玉佩，关键时刻能护住心神，记得集中意念。”
顾洲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玉佩：“您放心，我惜命得很。”
吴大爷起身往厨房走：“等我拿点东西。上门拜访，总得带点礼物不是？”
陆明羽好奇地问顾洲：“吴大爷平时都准备些什么礼物？”
顾洲嘴角一抽：“上次是符水，上上次是镇魂香，上上上次是……算了，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最终，吴大爷拎着个布包出来，里面瓶瓶罐罐叮当作响。秦渊则不知从哪摸出个香囊递给顾洲：“放在口袋里，必要时拆开。”
顾洲接过香囊，好奇地闻了闻：“这是什么？”
“能稳住心神的药粉。”秦渊淡淡道，“若是情况不对，就用这个。”
顾洲感动道：“秦大佬，您今天怎么这么贴心？”
秦渊瞥他一眼：“你要是被附身了，处理起来会更麻烦。”
顾洲：“……”他就知道。
准备妥当后，四人出发前往周永福的住处。路上顾洲忍不住问陆明羽：“陆医生，您说那个顾问会是什么来头？”
陆明羽推了推眼镜：“从现有的线索来看，很可能是通过某种特殊方式施加影响的怨灵。这类怨灵通常生前与某种执念有关，或者死在与之相关的事故中。”
顾洲头皮发麻：“所以可能是某种特殊的灵体？”
“不一定。”秦渊突然插话，“也可能是执念与传播或影响有关的灵体。这类怨灵往往更难对付，因为它们的影响方式更加隐蔽。”
谈话间，车子已经驶入老城区。这里的建筑大多有些年头了，街道狭窄，电线在空中交织成网。周永福住的公寓楼看起来更加破旧，墙皮脱落了大半，露出里面的红砖。
“就是这里了。”陆明羽指着三楼的一个窗户，“302室。物业说周永福三个月前刚搬过来，但几乎从不与邻居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