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站的晨雾里飘着两重味 —— 老陈炒粉锅的桂皮香混着灵火屑的暖,在石桌上缠成软乎乎的雾,可空气里还藏着丝极淡的冷意,像根细针,扎在人后颈上。李婶正把新晒的枇杷叶缝进灵火屑布包,指尖时不时蹭过布包上的画纸,那是孩子们昨晚画的 “灵脉蕊护暖图”,纸角的暖光轻轻晃着,像在呼应什么。
沈知行蹲在林砚面前,正帮他调整护腰的松紧带 —— 护腰里的灵火屑被冷汗浸得发潮,林砚后背的旧伤昨晚又疼了半宿,此刻他靠在石凳上,脸色发白,却仍强撑着笑:“没事,就是有点酸,老陈的炒粉好了没?闻着香得很。”
“先别想粉,” 沈知行的声音放得软,指尖轻轻按在他后腰的旧伤处,能感觉到细微的颤抖,“昨晚你疼得翻身都轻,是不是凝影的余毒渗进去了?” 他说着,把灵脉蕊布包递到林砚面前 —— 蕊尖的绿光比昨天暗了些,蕊心竟浮着层淡灰的雾,像蒙了层尘,那是凝影余毒的痕迹,“你看,蕊都受影响了,你肯定也被余毒缠上了。”
林砚接过布包,指尖碰了碰蕊心的灰雾,冷意顺着指尖往灵脉里钻,让他忍不住皱了眉:“上次查偷水案,你被嫌疑人推的那下,也是这样硬撑,这次换我……” 话没说完,就被沈知行递来的枇杷糖堵了嘴,甜意混着桂皮香漫开,却压不住喉咙里的痒意。
“别硬撑,” 沈知行把热姜汤送到他嘴边,“李婶煮了加了芯露本源的姜汤,能驱余毒。咱们现在不是两个人,是一群人,你疼得厉害,大家都会担心。” 老陈刚好端着炒粉过来,闻言也点头:“就是!你俩总把事往自己身上扛,上次在水厂守夜,林砚你发着烧还帮着递灵火屑,这次可不能这样了。”
正说着,监测仪突然 “滋滋” 爆响 —— 屏幕上,中枢方向的信号突然亮了道淡灰的线,像被风吹散的烟,正往守护站的方向飘,而域主凝影的信号,竟比之前凝实了三分,紫线在信号周围绕着圈,像在编织什么。“是余毒!” 刘叔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急意,“中枢的灵脉石渗了灰雾,石缝的暖脉开始变弱,我用灵火屑挡了,却挡不住扩散!”
林砚立刻直起身子,刚要站起来,后背的疼让他踉跄了一下,沈知行赶紧扶住他:“我去中枢!你在这儿守着灵脉蕊,别乱动!”
“我跟你去!” 林砚攥紧他的手腕,灵脉蕊布包贴在两人掌心之间,“余毒跟蕊心的灰雾连着,我能靠双灵脉定位余毒源头,你一个人找不到。” 他说着,把姜汤一饮而尽,热流顺着喉咙往下淌,后背的疼竟轻了些,“放心,我不逞强,就帮你指方向。”
往中枢去的路上,街坊们的身影渐渐汇拢。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画纸跑在最前面,画纸上的灵脉石周围绕着炒粉锅和红灯笼:“沈叔叔!我的画能挡灰雾!上次在老井,画纸一贴,灰雾就退了!” 李婶提着布包跟在后面,里面装着灵火屑和干枇杷叶:“老井那边也传了消息,井沿的暖脉也渗了灰雾,王伯正用柴火把着,烟火气能暂时挡着。”
中枢的灵脉石旁,刘叔正举着缠满灵火屑的铁铲,石缝里的暖脉泛着淡金的光,却裹着层灰雾,像蒙了层纱,光越来越弱。“灰雾在啃暖脉!” 刘叔的手都在抖,“我撒了三次灵火屑,都只能暂时烧散一点,过会儿又会聚起来!”
林砚扶着灵脉石慢慢蹲下,灵脉蕊布包贴在石缝上 —— 蕊心的灰雾立刻亮了,和石缝里的灰雾连成了线,像条藏在光里的蛇。“余毒源头在凝影那边!” 林砚的声音发颤,双灵脉的淡绿能量顺着布包往下涌,“它在借余毒啃暖脉,想让暖脉断了,咱们就没发挡它的凝影!”
沈知行立刻掏出脉源之钥,钥匙的淡金光顺着石缝往里钻,碰到灰雾时,“滋” 的一声冒起白烟,灰雾开始慢慢淡化。可就在这时,监测仪突然 “砰” 的一声 —— 屏幕上,域主凝影的信号猛地亮了,紫线像粗绳似的砸向中枢,灰雾瞬间暴涨,竟把钥匙的金光压得只剩层薄光!
“凝影在反扑!” 沈知行赶紧往石缝里撒灵火屑,烟火气裹着金光,灰雾的涨势才慢了些。孩子们立刻把画纸贴在灵脉石上,画纸上的暖光连成了圈,像道柔软的盾,裹着金光往灰雾里钻;老陈举着炒粉锅绕着灵脉石走,锅底的烟火气飘到哪儿,灰雾就退到哪儿,“用烟火气裹着金光!余毒怕百家的烟火!”
林砚的后背越来越疼,双灵脉的能量输出让他额头冒满冷汗,却仍死死攥着灵脉蕊布包:“沈知行,往蕊心注能量!蕊心的灰雾是余毒的根,除了根,外面的灰雾才会散!” 沈知行立刻照做,能量顺着布包往里涌,蕊心的灰雾开始慢慢收缩,可就在快消失时,灰雾突然猛地窜出,直扑林砚的灵脉!
“小心!” 沈知行立刻挡住他,灰雾擦着他的手腕划过,留下道淡灰的印,冷意顺着印往血管里钻,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林砚赶紧抓住他的手腕,双灵脉能量往灰印上涌:“别硬扛!余毒会顺着灵脉往心口钻,上次在磨坊,你就是这样被黑丝缠了灵脉!”
能量涌过的地方,灰印慢慢淡化,可灵脉石缝里的灰雾却没散,反而更浓了。就在众人慌神时,沈知行怀里的外婆布帛突然亮了 —— 淡金的布面上,新的字迹慢慢浮现:“余毒缠蕊心,需以‘蕊心暖火’淬之;暖火藏枇杷树芯,伴镇灵盒之暖而生,需双灵脉相缠引之。”
“是蕊心暖火!” 林砚的眼睛亮了,后背的疼都忘了,“上次挖镇灵盒时,枇杷树芯泛过淡红的光,当时没在意,原来那是暖火!” 沈知行立刻点头:“老陈,你跟刘叔守着中枢,用烟火气和画纸挡灰雾!我跟林砚去枇杷树找暖火,尽快回来!”
往枇杷树走的路上,林砚靠在沈知行怀里,灵脉蕊布包贴在两人掌心之间,蕊心的灰雾虽然还在,却没再扩散。“上次在这儿挖脉源之钥,” 林砚轻声说,“你怕我摔着,一直扶着我,这次换我靠你,你可别嫌我沉。”
“不嫌,” 沈知行低头碰了碰他的额头,“你轻得很,就是疼得厉害,等找着暖火,余毒除了,你就能好好吃碗炒粉了。” 指尖触到林砚鬓角的汗,心里软得像化了的枇杷糖 —— 从查偷水案到现在,两人总是这样,你扶着我,我护着你,从来没分开过。
枇杷树底的土还是软的。沈知行按照布帛说的 “伴镇灵盒而生”,在镇灵盒的位置旁边,轻轻刨开土 —— 刚挖了两锄头,土里突然泛出道淡红的光,像藏在土里的小太阳,暖意在空气里漫开,连灵脉蕊布包里的灰雾都开始颤抖。
“是暖火!” 林砚的声音带着惊喜,刚要伸手去碰,监测仪突然 “滋滋” 响了 —— 屏幕上,域主凝影的信号竟往枇杷树的方向飘了过来,紫线在信号周围织成了张网,像要把两人和暖火一起困在里面!“凝影来了!” 沈知行立刻把林砚护在身后,脉源之钥举在前面,金光迎着紫线撞上去,“快挖暖火!我来挡!”
林砚忍着疼,加快速度刨土,淡红的光越来越亮,暖火的轮廓渐渐清晰 —— 是颗像枇杷果大小的红球,裹着层软乎乎的暖光。可就在他要碰到暖火时,凝影的紫线突然砸了过来,直扑暖火!
“别碰!” 沈知行猛地把他拉开,紫线砸在土里,“滋” 的一声冒起白烟,土坑周围的暖光瞬间弱了些。监测仪上,凝影的信号越来越近,紫线织的网也越来越密,而灵脉蕊布包里的灰雾,竟开始往暖火的方向钻,像要抢暖火的暖意!
林砚靠在沈知行怀里,看着近在咫尺的暖火,又看了看越来越近的凝影,突然笑了:“咱们上次查偷水案,也被嫌疑人堵在巷子里,最后还是靠街坊们的帮忙才赢的,这次也一样。” 他说着,把灵脉蕊布包往暖火的方向递了递,蕊心的灰雾碰到暖火的光,竟开始慢慢淡化,“暖火能克余毒,咱们得想办法把暖火带回去。”
沈知行点点头,刚要伸手去抱暖火,监测仪突然 “砰” 的一声 —— 屏幕上,凝影的信号突然凝实了,竟显出了道模糊的人形轮廓,紫线像鞭子似的砸向土坑,暖火的光瞬间被压得只剩层薄光!“凝影要抢暖火!” 沈知行把林砚往身后推,“你带着灵脉蕊往后退,我来抢暖火!”
林砚却攥紧他的手腕,不肯退:“要走一起走,要抢一起抢。” 两人的手始终攥在一起,像攥着团不会凉的暖,而土坑里的暖火还在亮,凝影的紫线还在砸,监测仪的屏幕上,远处的老井和磨坊方向,又亮了道淡灰的线 —— 是余毒还在扩散,这场与凝影、余毒的较量,还没到结束的时候。
夕阳的光洒在枇杷树底,暖火的淡红光与凝影的紫线撞在一起,像场温柔与冰冷的对抗。沈知行和林砚靠在一起,手里攥着灵脉蕊和脉源之钥,知道只要暖火还在,只要彼此还在,就不能退。而那藏在暖火里的秘密,凝影真正的目的,还有余毒的最终源头,都藏在这场对抗的后面,等着他们用下一场暖意,去揭开,去战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