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微决定深入归墟之心后的第二天,碧游宫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备战状态。
通天教主亲自调集截教所有资源,在剑之宇宙中构建了一座临时的“终始祭坛”。祭坛以诛仙四剑为基,以终始权柄为核心,旨在为玄微进入归墟之心时提供远程支援。
多宝道人则负责统筹外部防御——初代意志虽然尚未完全苏醒,但其散发的威压已开始影响归墟边缘,一些被侵蚀的扭曲存在开始蠢蠢欲动。截教弟子联合万族原野的遗民们,在东海之滨布下了三道防线。
灵宝天尊的残念则在祭坛中央,为玄微讲解归墟之心的内部结构。
“归墟之心并非实体器官,而是归墟本源的具象化。”灵宝虚影以道韵在空中勾勒出一幅立体图景,“它分为三层:最外层是‘终始轮环’,维持着终始平衡的循环;中间层是‘记忆坟场’,埋葬着被归墟吞噬的文明记忆;最内层……就是初代意志的巢穴,‘寂灭王庭’。”
玄微凝视着图景:“我要进入的是最内层?”
“没错。”灵宝虚影点头,“但你不能直接进入。归墟之心有自我防护机制,强行闯入会引发整个归墟的反噬。你需要一个‘钥匙’。”
“什么钥匙?”
“你的真灵。”灵宝虚影语出惊人,“你是‘始’的转世,本就与归墟之心同源。只要以真灵为引,模拟出‘始’当年投入轮回时的波动,归墟之心便会将你视为‘回归’,自动开启通道。”
多宝皱眉:“可那样的话,小师弟的真灵岂不是……”
“会暂时脱离肉身。”灵宝虚影道,“肉身留在祭坛,由诛仙四剑守护。真灵进入归墟之心,完成封印后,再通过终始权柄的牵引返回。”
他顿了顿,补充道:“风险在于,如果真灵在内部受损,或者超过三刻钟未能返回,肉身会逐渐枯竭,真灵也会被困在寂灭王庭中,最终被初代意志同化。”
“成功率还是不足四成?”玄微问。
“不,真灵进入的成功率有七成。”灵宝虚影道,“但完成封印并安全返回的成功率……不足三成。”
不足三成。
这个数字让气氛更加沉重。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多宝不甘心。
灵宝虚影摇头:“若在初代意志完全苏醒前,或许还有周旋的余地。但现在……只能冒险。”
玄微沉默片刻,忽然问:“天尊,若我失败,可有备用方案?”
灵宝虚影深深看了他一眼:“有。若你失败,吾会以残念引爆诛仙四剑中的终始传承碎片,强行冲击归墟之心,为洪荒争取万年时间。万年之内,或许会有新的转机。”
万年……
听起来很长,但在归墟的时间尺度上,不过是弹指一瞬。
“足够了。”玄微微笑,“若我真失败,万年时间,足够洪荒发展到新的高度,或许……能找到更好的办法。”
他看向通天和多宝:“师尊,师兄,若我真回不来……”
“闭嘴!”通天打断,“截教弟子,没有‘回不来’三个字。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为师都会在这里等你。”
多宝也道:“碧游宫永远是你的家,我们永远是你师兄师姐。”
玄微眼眶微热,重重点头。
“那么,最后一天,你好好准备。”灵宝虚影道,“真灵离体非同小可,需要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玄微应下,不再多言,盘坐在祭坛中央,开始最后的调息。
终始权柄在他体内流转,灰金色的道韵如呼吸般起伏。随着调息的深入,他周身开始浮现出奇异的景象——
左半边身体,金色光芒中浮现出新生的画面:草木生长,婴孩啼哭,文明诞生;
右半边身体,灰色光芒中则是终结的景象:星辰熄灭,文明崩塌,万物归墟;
而胸口处,那颗终始道种缓缓旋转,维持着二者的平衡。
这就是完整的终始道祖之姿。
通天和多宝守在祭坛外,默默看着。
“师尊,小师弟他……”多宝欲言又止。
“他长大了。”通天轻声道,“不再是当年那个需要为师庇护的小徒儿了。”
语气中,有骄傲,也有不舍。
而就在玄微调息的同时,遥远的现代世界,也发生了微妙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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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海市,陈默家中。
陈母坐在儿子房间里,手中捧着那本《山海经》。
自从“儿子出国”的消息确认后,她的情绪稳定了许多,只是时不时会来这个房间坐坐,整理整理东西。
今天她心血来潮,想重新看看这本书——毕竟儿子就是因为这本书才“被选拔”的,她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奥秘。
一页页翻过,那些关于山川神兽的记载她并不感兴趣,直到翻到最后一页。
那行用铅笔写的小字,映入眼帘。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不要难过。我会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很好。”
“——陈默 留”
陈母的手,僵住了。
这字迹确实是儿子的,她认得。但这内容……
“另一个世界?”她喃喃自语,“默默为什么要写这个?难道他……”
一个荒谬的念头浮现:儿子不是出国,而是……去了别的世界?
她摇摇头,想把这个念头甩开。可越是否定,那行字就越清晰。
而且她记得,那晚的“幻觉”中,她确实看到一个青衣虚影,那虚影的容貌……与儿子有几分相似。
“老陈!”她冲出房间,找到正在看电视的丈夫,“你快来看这个!”
陈父接过书,看到那行字,也愣住了。
“这……这什么时候写的?”
“不知道,但肯定是默默的字。”陈母声音颤抖,“你说,默默他会不会……真的去了什么‘另一个世界’?”
陈父沉默良久,最终摇头:“别瞎想。孩子可能就是随手写写,你看的那些玄幻小说里,不常有这种台词吗?”
“可那晚的幻觉……”
“都说了是幻觉。”陈父打断,“专家不也解释了吗?罕见的大气现象加上集体心理暗示。”
他虽这么说,但眼神中的动摇,陈母看得一清二楚。
夫妻俩相对无言。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那本《山海经》正散发着微弱的灰金色光芒。
玄微在写这行字时,下意识注入了一丝终始道韵。如今他在洪荒全力调息,终始权柄共鸣,这丝道韵也被激活了。
光芒中,书页上的文字开始浮动,化作一幅模糊的画面——
一个青衣道人盘坐在祭坛上,周围是无数剑光,远处是巍峨的宫殿。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陈母直觉认为……那就是儿子。
“这……这是什么?”她指着书页,声音发颤。
陈父也看到了,目瞪口呆。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画面突然变化:青衣道人站起身,朝着一颗巨大的灰金色心脏走去。心脏内部,隐约可见一个狰狞的阴影在蠕动……
“不……不要进去……”陈母下意识喊出声。
画面中的青衣道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
那一眼,穿透了时空。
陈母浑身一震。
她“看”到了——那确实是儿子,但又不完全是。眼神更加沧桑,气质更加威严,仿佛……活了无数岁月。
“默默……”她泪流满面。
画面到此中断,书页恢复了原状。
但夫妻俩都知道,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另一个世界……是真的。”陈父喃喃,“默默他真的……在另一个世界。”
“而且他要去很危险的地方。”陈母抓住丈夫的手,“老陈,我们……我们得做点什么!”
“我们能做什么?”陈父苦笑,“我们只是普通人,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
“那也要试试!”陈母眼神坚定,“既然这本书能显现画面,说明……说明我们还能联系到他!”
她拿起书,尝试着对书页说话:“默默,你能听到吗?妈妈在这里,妈妈很担心你……”
没有回应。
但她不放弃,一遍遍地说。
或许是因为母爱超越了时空,或许是因为终始道韵的共鸣,又或许……只是巧合。
书页上,那行小字旁边,缓缓浮现出另一行字:
“妈,我没事。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回来看你们。”
“别担心。”
字迹与陈默的一模一样。
陈母捂着嘴,泣不成声。
陈父也红了眼眶,轻轻抱住妻子:“孩子……真的在另一个世界。”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行字并非玄微所写,而是终始道韵感应到他们的执念后,自动模拟出的回应。
但至少,他们有了一个盼头。
而在洪荒,调息中的玄微,忽然心有所感。
他睁开眼,看向某个方向——那是现代世界的方向。
“爸妈……”他喃喃,“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但很快,他压下心中的波动,重新闭目调息。
还有一天,他就要深入归墟之心。
儿女情长,只能暂时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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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归墟潮汐最低点到来。
碧游宫地底,终始祭坛。
玄微已调息完毕,状态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终始权柄在他周身凝聚成实质的光环,大道圣人的威压让整个剑之宇宙都在震颤。
通天、多宝、灵宝虚影围在祭坛旁。
截教万仙在外围护法,万族原野的遗民们也派来了代表——塔萨达尔、铁腕、炎烬等人都在,他们带来了各自文明的祝福与加持。
“时间到了。”灵宝虚影抬头,虽然在地底看不到天空,但他能感应到归墟潮汐的波动,“玄微,准备真灵离体。”
玄微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通天和多宝。
“师尊,师兄,保重。”
“你也保重。”通天声音沙哑,“一定要……回来。”
玄微笑笑,不再多言,盘膝坐下。
终始道种从他胸口缓缓升起,悬浮在头顶。道种旋转,释放出亿万道灰金色丝线,连接着他的肉身与真灵。
“开始了。”
玄微深吸一口气,真灵开始从眉心脱离。
那是一个与他容貌相同、但完全由灰金色光芒构成的身影。真灵离体的刹那,肉身的气息骤降,如同沉睡。
“诛仙四剑,守护肉身!”通天厉喝。
四道剑光落下,化作四根剑柱,将玄微的肉身护在中央。
与此同时,灵宝虚影引动祭坛之力,一道灰金色的光柱冲天而起,直刺向上方——那里,是通往归墟的临时通道。
“玄微,进!”
玄微真灵不再犹豫,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光柱之中。
光柱带着他,穿透层层空间,最终抵达了……归墟的“边界”。
这里并非归墟深处,而是归墟与正常时空的交界处。前方,是一面无边无际的灰金色“墙壁”——那就是归墟之心的外壳。
墙壁表面,终始轮环缓缓旋转,每一次旋转都释放出浩瀚的轮回道韵。
玄微真灵悬浮在墙前,按照灵宝虚影传授的方法,开始模拟“始”当年投入轮回时的波动。
他的真灵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光芒中浮现出古老的记忆碎片:混沌海中两枚种子的缠绕,归墟初成时的平衡,以及“始”分割真灵时的决绝……
墙壁感应到了这波动,开始缓缓“融化”。
一个仅容真灵通过的孔洞,出现在墙上。
“就是现在!”灵宝虚影的声音通过终始权柄传来,“三刻钟倒计时……开始!”
玄微真灵毫不犹豫,冲入孔洞。
眼前景象瞬间变换。
不再是单纯的灰金色,而是一片……光怪陆离的彩色海洋。
无数文明的记忆碎片在这里漂浮、碰撞、融合,形成一幅幅诡异的画卷:有机械文明的钢铁森林,有魔法文明的浮空城堡,有修真文明的仙山福地,甚至还有一些完全无法理解的抽象结构。
这里是归墟之心的第二层——记忆坟场。
那些被归墟吞噬的文明,并未完全消失。它们的记忆被保留在这里,如同标本般永恒存在。
玄微真灵在其中穿梭,感应着初代意志的方位。
他能感觉到,一股极其古老、极其恐怖的意志,正在记忆坟场的深处“呼吸”。每一次呼吸,都让周围的记忆碎片剧烈震颤,仿佛随时会崩碎。
“在那边。”
真灵朝着感应到的方向飞去。
沿途,他看到了一些奇异的景象:
一个星灵族的记忆碎片中,塔萨达尔的祖先正在与某种扭曲存在战斗;
一个铁心族的记忆里,初代机械生命正在被归墟侵蚀转化;
甚至……他还看到了洪荒的记忆碎片,那是龙凤初劫时的景象,祖龙与元凤在归墟边缘血战。
“归墟……吞噬了太多。”玄微心中沉重。
但他没有时间感慨,继续深入。
不知飞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道“门”。
那是一扇纯粹由终结道韵构成的门,门后是一片纯粹的黑暗——那是寂灭王庭的入口。
而门前,站着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与归墟主宰(终)有七分相似、但更加古老、更加威严的存在。祂身披星辰袍,头戴混沌冠,双目紧闭,仿佛在沉睡。
但玄微能感觉到,祂已经“看”到了自己。
“你来了,‘始’的转世。”一个古老的声音直接在他真灵中响起,“吾等了你……无数纪元。”
初代意志,苏醒了!
玄微真灵深入归墟之心,直面初代意志!三刻钟倒计时开始,他能完成封印吗?而现代世界,陈父陈母通过《山海经》感应到儿子的危险,他们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更关键的是,在记忆坟场中,玄微还看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记忆碎片——
那是灵宝天尊陨落前的最后画面:
天尊并非被归墟反噬而死,而是……自愿进入归墟之心,试图与初代意志同归于尽,但失败了。失败前,他将诛仙四剑送出,留下了那句警告。
而初代意志之所以允许他留下残念,是因为……天尊掌握着某个关乎归墟存亡的秘密。
那个秘密,就藏在竹简的……最后一行。
(光茧状态:真灵进入归墟之心成功……初代意志苏醒度:65%……警告:现代世界与洪荒世界因果纠缠度急剧上升,可能引发“双界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