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常虹和萧战打情骂俏之时,老板娘麻利地过来,为他们推荐了菜品,并很快便端了上来。萧战慢慢地倒着他要来的啤酒,常虹则女汉子式地拧开了一小瓶白酒,对着瓶子嘴,吹了一小口,有些冰凉的小心脏,登时暖和了许多。萧战笑了笑,就要把两串烤羊肉串给常虹撸到小碟子里,让她用筷子夹着吃,常虹诡异地笑了起来,说:“萧要吹,串要撸,用筷子夹着吃,那还有什么意思。”说过,拿起一根铁钎子来,伸出腥红的舌尖,轻轻地在一块烤得焦黄流油的肉块上,点了几下,然后嗞嗞有声,好像那东西还挺烫的,就在这时,两片腥红的嘴唇快速的包抄过来,一小块羊肉便迅速地消失在口腔之中。
萧战笑了,默默地陪她喝着酒,其实,常虹已经发现,自己的老情人萧战,酒量大得出奇,无论喝多少,从来没有见他醉过,甚至没有脸红过,可是他的饭量却不怎么样,吃得很少的。常虹甚至想,这个男人的力量,全部来自他那神奇的香烟,而不是饭量。
“红庆,红庆,听说你叔又给你找了个小婶,呵呵,去球了吧,那两幢小洋楼,可全是人家的了。”身后,仅仅隔着一层粗布帘子,里面的几个人已经开始议论起新县城刚刚发生过事儿来。
“啥球小婶啊,捡人家王喜的破烂,那女人,也不知道有什么魔力,竟然让郭石头那老东西如此着迷。呵呵,居然把家业全都留给那个小闺女了,听说,王喜的家业,也全给那个小闺女了。奶奶的,什么世道吗?正宫娘娘,居然低三下四地服侍起西宫来了。”说话的人,肯定是郭红庆了,也就是帮助郭石头家收水电费、管理租房户的那个家伙。
“正宫娘娘,哪儿来的正宫娘娘啊?”有一个家伙追问了一句,他好像没有听懂郭红庆说的话。
“梁金霞,梁医生呗。”郭红庆应该是喝了一口酒,不满地说:“王臣死了,王臣老婆,也死了,小孙子,没了。梁金霞居然步行回到了田城县,呵呵,去找王院长续工资时,意外把陈香君那个快死的小闺女给救活了,没想到,仇人相见,不是分外眼红,而是惺惺相惜,和陈香君以姐妹相称,合伙养活起那个小女孩来。奶奶的,什么世道吗?”郭红庆又喝了一杯酒,恶毒地骂着这个世道,似乎他才是这个世道最冤枉的人。
有人笑了笑,似乎急于知道什么秘密,小声问:“红庆哥,那个小女孩,到底是人家王喜的,还是你大伯郭石头的?我刚才走到半路上时,还有人说是梁老三的,呵呵,有意思,有意思,奶奶的,这一回,没人说是那个南蛮子王水德的,看来,真的沾不上边。”
郭红庆似乎喝兴奋了,压低了声音说:“哥几个,说句实在话,我这眼光还是可以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小闺女,是俺大伯的种,小模样儿长的,和郭艳小时候差不多,娇滴滴的,可惹人喜欢了。就凭王喜那猪不啃的南瓜脸,不成形状的冬瓜身材,能生出那么好的小姑娘来?梁老三,梁老三,是俺姨夫哩,我不能说他坏话,人家在中州城,玩那个大干部呢,呵呵,不会玩陈香君那个破货的,不会的。”
“红庆,你大伯这家产,都撇给你这个小妹子了,你们哥几个,也不生气?”有人怂恿着郭红庆。
郭红庆笑了,这一回他没有喝酒,而是有条有理地回答着那人的问话:“老王,你这个说法,不对,就是没有这个小闺女,俺大伯的财产,也不可能是俺哥几个的。虽说俺兄弟郭旗没了,这不,还有艳那妮子的吗?听说,在外地,孩子都给人家生两个了,呵呵,我们总不能为了俺大伯这点家产,把俺亲妹子给害了吧。再说了,俺那个小妹子,不是还小着的嘛,你说,这家产,我这个当哥的,不给她照看着,能行吗?”
郭红庆的话,惹得众人又笑了起来,有人骂着郭红庆:“你小子,就是个软骨头,还没有抵抗呢,就投降了。我看,等到天明,你小子就会跑到陈香君面前,喊叫小婶去了。奶奶的,是不是想吃大蒸馍啊?”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酒桌上充满了快乐的空气。而郭红庆却有着郭红庆的处世理论,他说:“你们说那事,我郭红庆绝对不会去干,咱做人,得懂得守法,俺大伯的遗言,虽说我很反感,但必须遵守,并努力维护。呵呵,诸位,俺大伯可是把后事托付给人家王水德了,你们以为,王水德是那么好惹的主?不,和他作对的人,呵呵,呵呵,不说了,不说了。反正,我看人家王水德,马上就要干知县大人了,和知县大人作对,那是不要命了,不要命了。”
常虹笑了起来,和萧战碰了碰酒杯,小声说:“战哥,我,可不敢和王知县作对,为了自己的小命,我要坚决地站在王知县的大旗下,收不收妹子,妹子都要扶好她那根能发叉的大旗杆。”
萧战笑了起来,说:“发了叉的大旗杆,是不是已经劈开了,还能用吗?”
常虹一听,诡异地笑了起来,小声说:“一边薛慧大姐,一边小雪妹妹,不发叉,能行吗?”
萧战一听,猛地便笑了起来,端在手里的啤酒杯,晃动了一下,洒出一些酒水出来。但是,他的手很快便稳稳地停在半空中,小声对常虹说:“虹,只喝酒,不要再说笑话了,后面,有人在偷拍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