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雪,依旧下着,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常虹穿得单薄些,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的。不过,她并没有在意她的冷,而是刻意地整理一下自己得体的衣裳,摸了摸脸,轻轻地抚摸了几下,又用手指理了理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发,摸了摸修剪过的眉毛,似乎要挽留着自己不老的容颜一样。
或许有人会问了,一个曾经风风火火的官场铁娘子常虹,在短短的时间内,如何败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这里就不得不说说常虹本人的问题了,对于田知县而言,虽然满足了她的权力欲望,给她把工事房主任的职位给扶正了,但并没有满足她身体的欲望,把他收为妃子,一个学问并不深,能力并不强的女人,又是一个得不到知县大人宠爱的官场女人,总是感觉到有些失落感。而这个时候,常虹又发现,自己手中所谓的权力,也在一点一点地被蚕食着。首先是自己辛辛苦苦筹备的田城县建设资金调剂中心,被钱粮科的薛敏给夺走了,自己只是落了一个“金监”的象征性职务,真正监督管理全县建设调剂资金的有田城县钱粮科,田城县审计委员会,有田城县户事房,有中州府检察处住田城县检察室,有田城县干部监督管理委员会,自己一个小小的金监,算得了什么?而更令常虹感觉到危机的是,自己处心积虑规划的十大工程,很快便被牛三红、王水德、戴春风、甘雪莲等人给肢解、重组了,自己是不可能再当家的。如今,在田知县的一言九鼎之下,成立了一个田城县重大项目监督管理办公室,集中了工事房下属各部门的权力,由田知县亲自出马坐台,自己也就成了一个大办事员。前几天,听薛敏和章紫娟说,王水德极有可能出任这个重大项目监督管理办公室的主任,到时候,就是田知县不免了自己工事房主任的职务,又能如何呢?常虹的内心里,不止一次地骂过田知县这样的学问人,笑着就能把人手中的权力给夺走了。令常虹想不通的还有薛敏,一个要人样没人样,要后台没后台,要魅力没魅力的一个老而丑陋的女人,为什么就能爬到自己前面去,从自己手里夺走了建设资金调剂中心这么大一块肥肉?而更令常虹想不通的,还有悄然消失的大师田无知,一个要风有风,要水有水,过着神仙一样日子的家伙,怎么说消失就消失了呢?
而此时的常虹,和戴春风、薛慧、王水德一样,已经是要毛没毛,要皮没皮了,哪儿还有什么家啊?老公原本是县营一个工厂的技术副厂长,戴不动磨盘大小的绿帽子,离婚后到南方打工去了,儿子跟了奶奶,也不让她这个妈进门了,娘家兄弟那里,说了一句更气人的话:“某虹,你不要回来了,俺常家人就是饿死,也不会花你那脏钱的。”偶尔,常虹会想,这个世界上还真有要脸面不要金钱的人,那就是自己曾经的家人。
虽说还放着年假,虽说还下着大雪,可田城县新县城的夜市依旧火爆着,也不知从哪儿聚集来这么多男男女女,在充满着麻辣味的烟火中穿梭着,所谓的田城特色,已经成了大江南北大众化一的特色,在这里,海鲜生蚝,蝗虫爬蚱,蝎子狗宝,应有尽有,小小的夜市大排档,在田城人手里,变幻出万千令人稀奇的惊讶来。
此时的常虹,和萧战已经是极其熟悉了,如果说萧战和甘雪莲的关系是蜻蜓点水无人知晓的话,那么,和常虹的关系已经是轻车熟路无人不知了。萧战这个人,对于常虹的好处有二,一是定期给她一笔不菲的资金,让她满足一下贪婪的欲望;二是经常给她的身体注入活力,满足一下她同样贪婪的欲望,常虹甚至觉得,这个萧战,是个精力极其充沛的男人,尤其是在那方面,他堪比一支永远不萎的自慰棒。
很快,萧战便找个不怎么显眼的位置,坐了下来,常虹也笑着坐在他的对面,问:“萧先生,要不要来一杯狗宝酒,壮一壮行色?”
萧战笑了起来,低声说:“听这个‘萧’,可不是吹出来的,来之能战,战之能胜,保证杀你常大美女一个片甲不留。呵呵,我,喝啤酒,你,喝白酒,回去后再中和,就成了鸡尾酒,如何?”
常虹轻声骂了一句:“滚,什么鸡尾酒,那是金门琼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