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佐伯诚一郎内心充满懊恼、屈辱和无力感时,旁边坐着的上野隼人,却是一脸的意气风发,与他的愁云惨淡形成了鲜明对比。
上野隼人是认得佐伯诚一郎的,知道他是高桥宏和副部长麾下最受信任的智囊之一。
别看高桥宏和现在只是外交部的副部长,但他在J国政坛根基深厚,人脉广泛,是随时有能力竞选总理的潜在巨头之一。
只不过当前J国这副烂摊子,真正的聪明人都对最高权力避之唯恐不及,生怕被绑在即将沉没的破船上。
可这一切对上野隼人来说,却是如同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在他看来,如今连佐伯诚一郎这样的人物都被派来与q国秘密联系,这无疑是一个强烈的信号——说明国内高层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准备全面转向,向q国靠拢甚至投降!
而他上野隼人,作为最早“弃暗投明”、并亲手促成“抗A救国军”成立的“从龙之臣”,等战争结束,新政府论功行赏之时,他的地位和前途岂是是区区一个师团长可比的?搞不好能进入内阁,担任防卫大臣也说不定!一想到光明的前程,他就觉得眼前的困境都不算什么了,连那些被新峰公司处决的顽固分子,在他眼中也成了不识时务的蠢货,死不足惜。
上野隼人率先打破沉默,端起面前的水杯:“佐伯先生,诸位同僚,今日能在乱世中找到一条活路,全靠佐伯先生的担当。我提议,敬佐伯先生一杯,祝愿我们抗 A 救国军能早日建功立业!”
其他降官们纷纷端起水杯,附和道:“敬佐伯先生!”
佐伯诚一郎看着上野隼人那充满憧憬和功利的目光,心中一片冰凉。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的寒意。
“佐伯先生,您请用些饭菜。”上野隼人压低声音,语气带着恭敬和一丝讨好,“虽然简陋,但填饱肚子才有力气筹划大事。您放心,这里的弟兄们都是明白人,以后唯您马首是瞻!只要我们团结一心,辅佐高桥大人……不,是辅佐您,一定能在q国的支持下,扫清国内奸佞,再造一个崭新的J国!”
上野隼人见佐伯诚一郎依然愁眉不展、食不知味的样子,心中暗自揣测,以为这位新任“总司令”是在为这支凭空出现的军队的武器、给养和未来作战计划发愁。
他压下心中的狂喜与对未来的憧憬,主动凑近一些,语气恭敬又带着几分热切,仿佛在为主公分忧解难:“佐伯先生请放宽心!关于军队的实质问题,新峰公司那边的承诺,我已经反复确认过了。只要我们愿意出力,展现出价值,武器、弹药、粮食、被服等物资,他们承诺绝不会短缺。
至于部队的初步集结和活动区域,我个人觉得南方地区确实是绝佳的选择!那里的民众长期以来深受A国驻军基地的噪音、污染和横行霸道之苦,早已怨声载道。我们只要打出‘驱逐A寇、保境安民’的旗号登高一呼,必定能从当地招募到不少熟悉地形、对A国心怀不满的兵员!”
佐伯诚一郎听着上野隼人这番“贴心”的规划,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流露出这种消极情绪。新峰公司的人虽然暂时离开了,但谁敢保证这餐厅里没有隐藏的监控设备和窃听器?他的一举一动,恐怕仍在对方的严密监视之下。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满腹的屈辱和忧虑压下去,脸上重新挤出那副惯有的、人畜无害的谦和笑容,仿佛瞬间切换回了那个善于交际的政客模式。
佐伯诚一郎听着上野隼人这番头头是道的分析,心中冷笑更甚。
这家伙,投降没几天,就已经开始为新主子谋划如何更好地对付自己曾经的“盟友”了,真是“识时务”得令人齿冷。
但他也猛然惊觉,自己不能再将真实的情绪表露在外。新峰公司的人虽然暂时退了出去,但这房间里难保没有隐藏的摄像头和窃听器,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可能都在对方的严密监控之下。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翻涌的情绪,脸上重新堆起那副惯有的、人畜无害的温和笑容,仿佛瞬间切换了状态。他目光转向热情洋溢的上野隼人,故作不知地问道:“这位将军见识不凡,气度沉稳,不知……该如何称呼?”
上野隼人受宠若惊,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挺直腰板,恭敬地鞠躬回答:“卑职上野隼人!原J国陆军第11师团快速反应大队指挥官!见过司令官阁下!”
“上野君不必多礼,快请坐,请坐!” 佐伯诚一郎连忙伸手虚扶,语气亲切,“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同舟共济、生死与共的兄弟了!这支队伍的未来,还要多多仰仗上野君和诸位同袍的鼎力相助!望诸位今后能奋勇作战,多立新功,早日实现我们拯救国家的夙愿!”
说着,他端起面前的酒杯,站起身,朗声道:“来!为了J国的新生,为了抗A救国大业,诸君,共饮此杯!”
“共饮此杯!” 在场的军官们无论内心作何想法,此刻都纷纷起身举杯,气氛一时显得颇为“热烈”。
重新落座后,上野隼人依旧难掩关切,低声问道:“司令官阁下,我观您方才似乎面有忧色,是否……对未来大局仍有些许顾虑?”
佐伯诚一郎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不置可否。他既不想承认自己的担忧,也不想轻易附和上野隼人的盲目乐观。
上野隼人却以为他是默认了,立刻滔滔不绝地分析起来:“大人,其实您大可以不必忧虑!开战之前,我或许还对 q、A 两国的胜负不敢确定。但我被俘那天,在海滩上亲眼看到了新峰公司运输的战斗机器人 —— 那些机器人不仅战斗力强大,而且数量惊人,一眼望不到头,好似无穷无尽!”
他越说越激动,双手比划着:“反观 A 国,他们的战斗人员军事素养根本比不上 q 国,武器装备也落后不少。更何况 A 国常年陷入治安战,很多士兵都对大规模战争有一股抵触心理,士气低落到了极点!所以说,咱们跟着 q 国、跟着新峰公司,未来绝对是光明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