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国首都北10公里的旷野上,一座军营很突兀的设立在这里。
军营内,所有的帐篷窗门紧闭,只有在人穿行的时候,才会撩起门帘露出里面明亮的灯光。
角落里的发电机时刻不停的在发出“嗡嗡”的噪音,从q国进口的低噪音汽油发电机明显比本国自产的发电机小很多,只要距离够远就会忽略掉这噪音。
N国陆军大将崔昌赫将自己的指挥部设立在这里,他认为这里既能避开城区的炮火硝烟,又能迅速掌握前线动态。
帐篷内,六块液晶显示屏组成的大型作战地图正实时更新着前线战况。帐篷外发电机低沉的嗡鸣仿佛战争的背景音,让他想起三十年前自己还是个少尉时,在前线听到的坦克引擎声。
“金昌旭的营率先呼叫了火力支援。” 崔昌赫的声音带着些疲惫,目光扫过沙盘上标注的旅馆位置,那里的红色指示灯刚刚熄灭,“看来白天的攻击并没有打垮这些傀儡部队的意志,他们现在打的格外顽强。”
R国观察员索科洛夫半躺着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半夜里他被通知进攻开始,此刻还有些搞不清状况,不过白天的事情他记得很清楚。
“q国古代有位军事家曾说过“围三阙一”,意思是包围敌人时要故意留个缺口,让他们有逃生的希望,这样才不会拼死抵抗。”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声音里还带着几分睡意。
崔昌赫的手指在沙盘边缘轻轻敲击,目光落在世界大厦模型上:你的意思是,我当初不该让105师突击到城南堵住他们的退路?
索科洛夫站起身,走到沙盘前,指着城市南侧:刚才的战斗已经证明,K国守军在没有退路时会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如果我们给他们留出一条看似可行的撤退路线...
他们会不战自溃?崔昌赫接过话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缓缓坐到沙发上,闭上眼睛,不停抖动的眼皮表明,他在不停的思考。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索科洛夫走到咖啡机前,给自己倒了杯浓咖啡,你担心放跑的K国守军会跑到南方,和其他K国部队合在一起,形成更大的威胁。
崔昌赫睁开眼睛,目光游移不定,不仅如此。如果我们故意留出缺口,国际社会是否会认为我们军力不足,助长了K国傀儡政府的反抗决心。
索科洛夫啜饮着咖啡,嘴角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意:那得看将军真正的目的,是要人,还是要地?
他指着沙盘上此刻犬牙交错的阵地,耐心给大将分析。“如果要人,我们就必须把网收得更紧,让每一个 K 军士兵都付出代价。但现在的情况是,这座城市已经变成绞肉机,我们的伤亡数字每小时都在上涨。”
他的手指又指向城市南侧开阔地带,如果要地,就放开这个口子,让他们逃。虽然这些人都是年轻力壮的青年士兵,但他们的胆气早已在围城战中消磨干净。出去后,未必会给K军带来好处。相反,按照K军一贯的脾性,他们肯定会大力宣扬N军的强大。如此一来,对我们未必不是一个助力。
届时我们只需追击,溃逃的败兵会像瘟疫一样,将恐惧带到后方每一个角落。崔昌赫接过话头,眼中精光闪烁。
参谋长金明哲突然插话:但这样一来,K国高层很可能趁机混在溃兵中逃走。
索科洛夫轻笑一声,“那些真正的高层早就被A国的直升机接走了,剩下的那些烂鱼烂虾,即便抓住,又有什么用?”
“可是……”
崔昌赫摆手制止了参谋长的发言,说道:“命令105师后撤两公里,做出兵力不足的假象,放K军出逃。让他们保护好自己,不要被敌人的溃兵冲击到。”
“是。”金明哲低着头瞄了大将和索科洛夫两眼,转身去传达命令。
待他出了帐篷,索科洛夫看向崔昌赫,崔昌赫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城南,105师师部。
师长金铁峰此刻并没有在装甲指挥车内指挥作战,而是跑到联合银行大楼的楼顶观景台。那里不仅设施齐全,而且还有众多的美酒美食,显然是K国军官们在此享受过的痕迹。
落地窗外的炮火映红了他的侧脸,水晶杯里的威士忌晃出细碎的涟漪。他抓起对讲机,对着楼下的参谋喊:“让炊事班再送两盘牛排上来,五分熟,别跟上次似的烤成炭!”
师长,总部命令!通讯参谋急匆匆跑来,要求我师后撤两公里,放K军出逃!
金铁峰的手微微一颤,几滴酒液洒在名贵地毯上:什么?放他们走?他抢过电文,反复看了三遍,脸色越来越难看:崔昌赫疯了吗?我们牺牲了多少人才把老鼠堵在洞里!
师长,命令很明确...参谋小心翼翼地说,大将亲自下的令。
金铁峰将纸揉成一团扔在餐盘里,牛排的油星溅在电报残骸上。“混蛋!为什么要从我们这打开缺口?崔昌赫这老东西是想给老子穿小鞋吗!”
他转身趴在观景台栏杆上,望远镜里能看到城南防线的士兵正在加固工事,沙袋堆成的胸墙后,机枪手正盯着远处的 K 军阵地。
“执行命令吧,跟弟兄们讲清楚,到底是谁下的令。” 金铁峰犹豫再三,还是做出了妥协。
“另外,把这件事向上面反应。崔昌赫故意放走傀儡政权的精兵,可能有不良意图!”
参谋走后不久,围在大楼周围的105师官兵开始撤出阵地,几十辆先马坦克轰鸣着从搭建好的掩体里撤出,履带碾过加固工事的沙袋,扬起的尘土在炮火余光中形成翻滚的黄雾。金铁峰站在观景台看着这一幕,指关节因用力攥着栏杆而发白,望远镜里,原本严密的防线正出现一道越来越宽的缺口。
“师长,炊事班的牛排来了。” 副官端着银盘走进来,却被他挥手打翻,牛排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