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洛军事基地的会客室里,空调的冷风微微吹拂,却无法驱散空气中那股紧绷的气息。
鲍玛·路德坐在沙发上,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扶手。他穿着剪裁考究的西装,领带一丝不苟地系在喉结下方,眼底布满血丝,嘴唇也已经干燥开裂。
作为加尔塔国前总统的儿子,他在政变爆发时正在国外留学,侥幸逃过一劫。如今,他带着满腔仇恨和野心,来到了q国军事基地。
此时,距离他进门已经有一个小时,刚沉默了几分钟的鲍玛用他已经变得沙哑的嗓子说道:
将军,我必须夺回属于我们家族的一切。那群叛徒不仅推翻了合法政府,还公开处决了我的父亲。我不能让他们的罪行就这样被掩盖!
张建国坐在他对面,神色平静,手指轻轻敲击着茶杯边缘。他早已收到情报部门的简报——鲍玛在政变后流亡海外,一直在寻求外部势力的支持,试图重返加尔塔国夺权。
鲍玛先生,张建国缓缓开口,我国一贯奉行不干涉他国内政的原则。直接军事援助是不可能的。
鲍玛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我理解贵国的立场。但A国、F国都能为他的盟友亲自下场,你们为什么不可以呢?
“实在对不起,这是我们国家的基本对外政策,真的无法改变。”张建国微笑的解释一番后,命人将他送出了基地。
鲍玛在保镖的护送下,神情恍惚的回到他包下的旅馆。尽管他现在并不缺金钱,可这些“友好人士”赠予的资金可不是让他来挥霍的。如果没有达到那些人的要求,他顷刻之间就会变成莫洛海边的一摊腐肉。
思索再三,他感到自己的嗓子干燥的有些发痛,起身来到吧台准备给自己倒一杯酒。
q国有句老话“一醉解千愁”。醉了,也就能忘记这一天。
“嗯?”就在吧台酒杯里面,一张小小的卡片正静静的躺在那里。他拿起来仔细辨认,整张卡片制作精美,正面写的是“新峰(q国)科技有限责任公司业务经理刘立伟”,背面有联系方式。
鲍玛想了下,拉开房门喊道:“马克!”
“我在这里,先生。”回答他的是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黑皮肤男人,哪怕在室内,他也带着一副大大的墨镜,将自己的眼睛遮挡住,让外人无法判断出他到底在盯着什么。
“我今天走后,有人进过我的房间吗?”
“没有,先生。”
“服务员也没来过。”
“来过,但是我没让她进去。”
“没事了。”
鲍玛关上房门,手指在名片上摩挲着,纸张的质感异常光滑,像是某种特殊材质制成。他盯着新峰科技几个烫金字体,眉头紧锁。这家公司他从未听说过,但能在戒备森严的酒店房间里留下名片,绝非等闲之辈。
走进吧台,他将名片塞进口袋,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映出他憔悴的面容。父亲被处决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在眼前——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跪在广场中央,背后站着荷枪实弹的士兵。
酒杯在他手中颤抖,酒液溅出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冰凉如血。
鲍玛深吸一口气,拿起酒店电话,拨通了名片上的号码。铃声只响了一下就被接起。
刘立伟。一个沉稳的男声用流利的F语说道,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我是鲍玛·路德。他压低声音,你的名片是怎么进到我房间的?
电话那头传来轻轻的笑声:鲍玛先生,有些事在电话里不方便谈。如果您有兴趣,我们可以安排见面。
鲍玛的手指紧紧攥住话筒: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权力、复仇、重建您父亲的政治遗产...刘立伟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以及摆脱您背后那些的控制。
鲍玛的呼吸一滞。对方不仅知道他的处境,还清楚他与西方势力的关系。这要么是个精心设计的陷阱,要么就是他最后的机会。
今晚十点,酒店后门会有一辆黑色轿车等着。刘立伟说,单独来,别告诉您的保镖。
电话挂断了,留下鲍玛站在吧台前,心跳如鼓。
窗外,莫洛城的夜色渐渐深沉,霓虹灯在远处闪烁,像是一双双窥视的眼睛。鲍玛看了看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他打开笔记本电脑,搜索新峰科技,却只找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企业信息,公司主页简洁得可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鲍玛换上一身休闲装,将一把小巧的手枪塞进后腰。九点五十分,他告诉马克自己要出去散步,不需要陪同。
先生,这不符合安全协议。马克的墨镜反射着灯光,看不出表情。
我说了,不需要。鲍玛强硬地说,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缓和语气补充道: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就在酒店附近。
马克沉默片刻,点点头:一小时内回来,否则我会通知安保部门。
鲍玛乘坐电梯下到大堂,穿过熙攘的赌场区域,从侧门溜了出去。潮湿的热浪扑面而来,与空调房的凉爽形成鲜明对比。他沿着酒店后巷行走,垃圾箱散发着腐烂的气味,几只野猫在阴影中窜过。
一辆没有标志的黑色轿车如幽灵般停在巷口,车窗漆黑,看不清内部。鲍玛犹豫了一瞬,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驾驶座上的男人转过头来——那是一张与q国人同样肤色的面孔,三十岁出头,眼睛细长而锐利,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欢迎,鲍玛先生。刘立伟用流利的英语说道,系好安全带,我们要走一段路。
轿车无声地滑入夜色,穿过莫洛城错综复杂的街道。鲍玛注意到司机故意绕了几个圈子,显然是在防止被跟踪。
你到底是谁?鲍玛直截了当地问,新峰科技是做什么的?
刘立伟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我们是一家提供解决方案的公司,尤其擅长处理像您这样的...特殊情况。
你代表谁?q国政府?军方?
我代表利益。刘立伟轻描淡写地回答,有些利益与官方立场一致,有些则不然。重要的是,我们能给您想要的东西。
车子驶离城区,沿着海岸公路向北行驶。月光下,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轰鸣。二十分钟后,轿车拐入一条隐蔽的岔路,停在一栋临海的别墅前。
请跟我来。刘立伟熄火下车。
别墅内部装修简约而考究,落地窗外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海洋。刘立伟示意鲍玛坐下,自己则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威士忌。
首先,让我澄清一点。他将酒杯递给鲍玛,我们不是慈善机构。帮助您夺回加尔塔国需要付出代价。
鲍玛接过酒杯,没有喝:什么代价?
矿产开采权。刘立伟直视着他的眼睛,加尔塔北部所有矿场,未来二十年的独家开采权。
鲍玛冷笑一声:所以你们和A国、F国没什么不同,都想掠夺我们的资源。
区别在于,刘立伟不慌不忙地说,我们会让您真正掌权,而不是做一个傀儡。而且价格公道,市场价的95%。
如果我拒绝呢?
那么您将继续受制于现在支持您的那些势力。刘立伟啜了一口酒,他们承诺了什么?军事干预?经济重建?恕我直言,你的那些盟友除了有些黑色的黄金,其他方面一无是处。
鲍玛的手指在杯沿上收紧。对方说得很直白,那些人只会拿钱买装备,但打起仗来没赢过一次。
你们能提供什么?
刘立伟放下酒杯,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个平板电脑,点开一段视频。画面显示一支装备精良的部队在进行训练,所有人员都穿着没有任何标志的作战服。
“这是———机器人?”
两千名忠实可靠的卫兵,可以完全听从你的命令。刘立伟滑动屏幕,显示出武器清单,还有这些装备,足够武装一个精锐营。
鲍玛仔细查看清单,心跳加速——清单上的武器比那些人承诺提供的要先进得多,而且没有任何使用限制。
这些...不是民用公司能搞到的东西。鲍玛抬头,锐利地盯着刘立伟。
刘立伟微微一笑:正如我所说,我们提供解决方案。官方渠道无法做到的,我们可以。
为什么选择我?鲍玛突然问道,加尔塔还有其他流亡政治人物。
因为您的父亲。刘立伟的表情罕见地严肃起来,他在任期间与我国保持了良好关系,拒绝加入某些国家主导的军事联盟。更重要的是——他停顿了一下,您有足够的仇恨驱动您前进,但又不至于盲目。
海风突然增强,拍打着落地窗。鲍玛走到窗前,望着黑暗中汹涌的海浪。父亲被处决前最后的眼神浮现在眼前——那不是恐惧,而是失望,对背叛者的失望,对未能保护好国家的失望。
我需要考虑。鲍玛最终说道。
当然。刘立伟点点头,不过时间不多了。您背后的朋友们已经开始不耐烦,对吗?他们给您的最后期限是?
鲍玛猛地转身: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