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还在里面？”陈清源压低声音问。
陈超点头，朝书房门努了努嘴：“一夜没出来。”
老刀鱼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呵出一团白气：“看来这最后一步棋，首领要下得极稳。”
三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再多言，只是静静候着。书房内的灯光终于在辰时三刻熄灭，门“吱呀”一声被拉开，穆霄走了出来，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眼神却亮得惊人。
“都办妥了？”他问。
陈清源与老刀鱼同时抱拳：“镇外的三处据点全拔了，眼线无一漏网；仓库与练化室已毁，物资清点后封存，按首领吩咐，没留一个活口。”
穆霄颔首，目光望向赤云隘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很好。现在，该让陈寿杰尝尝，什么叫孤立无援了。”
穆霄抬手揉了揉眉心，连日的推演与厮杀让他眼底凝着几分倦色，却依旧清明：“你们先去歇着，养足精神。”他看向陈清源与老刀鱼，“留十个人轮值，死死盯着赤云隘的方向，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报来——尤其是信件往来，或是有人马调动。”
“是。”两人领命，又叮嘱了手下几句，便带着众人去偏院休息。奔波一夜，加上清晨的激战，众人早已疲惫不堪，倒下便能睡去，只留下轮值的人警惕地守在高处，目光如鹰隼般锁定通往赤云隘的山道。
陈超仍守在穆霄身侧，见他转身要回书房，忍不住道：“首领，您也歇会儿吧。”
穆霄摆了摆手，走到窗边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赤云隘便藏在那片山影深处。“我再想想”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天黑动手，一步都不能错。”
白日里的云上小镇渐渐热闹起来，叫卖声、脚步声从街面传来，透着几分寻常烟火气，谁也不知这平静之下，正酝酿着一场雷霆之击。穆霄在书房里枯坐，偶尔起身踱步，指尖在地图上的赤云隘标记处反复点按，直到夕阳将山影拉得老长，才终于停下动作，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暮色四合时，休息完毕的众人已齐聚大厅，个个精神抖擞，兵器在灯下泛着寒光。穆霄走出来，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清晰有力：“时辰快到了。记住，动静要快，要狠，直扑核心——陈寿杰、还有那些藏着的黑魅，一个都不能留。”
他抬手按住腰间的破障剑，剑鞘上的龙纹在火光下似要活过来：“今夜，踏平赤云隘。”
“踏平赤云隘！”众人齐声应和，声震屋瓦，惊得檐下的夜雀扑棱棱飞起，融入沉沉暮色里。
陈清源快步走到穆霄面前沉声回禀：“首领，目前夜枭连同咱们带来的人手，一共一百二十人，个个都是精锐。”
穆霄点头，指尖在地图上圈出九个红点：“把这些人分成十个小队，每队十二人。其中九个小队，分别从这九处暗道潜入赤云隘，按标记的位置埋伏，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他顿了顿，加重语气，“记住，藏好身形，莫惊动了里面的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