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顺着暗道返回万通商行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商行大厅里,烛火仍亮着,映得那张标注着密密麻麻红点的地图愈发清晰——那些红点,都是茶灵教暗藏的据点。
穆霄将地图在桌上铺开,指尖重重点在几个关键位置:“陈清源,你带五十人,从这里入手,这三处据点藏着他们的眼线,天亮后立刻动手,务必斩断他们的耳目。”
陈清源俯身细看,抱拳领命:“属下明白,保证一日内拔除。”
“老刀鱼,”穆霄转向另一侧,“你带五十人走这侧,这两处是他们囤积物资的仓库,还有一处是炼魂处,记住,物资可以留,炼魂处必须必须毁了,一个活口也别放。”
老刀鱼摸了摸腰间的弯刀,眼中闪过狠厉:“放心,刀尖子上的活,错不了。”
穆霄的目光扫过整张地图,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陈寿杰不是喜欢装瞎吗?我就让他真成个瞎子,看不见周遭的火;他不是藏在暗处算计吗?我就让他成个聋子,听不见自己的丧钟。”
他指尖在地图中央敲了敲,那里标注着“赤云隘”三个小字:“你们动手时,我会让人盯着赤云隘的动静。记住,动静要小,千万不能让陈寿杰知道,他的根基,正在一点点被刨开。”
陈清源与老刀鱼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两人再次抱拳:“属下遵命!”
片刻后,两支队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万通商行,融入初亮的晨光里。穆霄站在窗前,望着东方渐亮的天色,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龙珠。三日后的起事?他不会给陈寿杰这个机会。这场博弈,该由他来定最后的结局了。
穆霄转身对身旁一名身形最是迅捷的夜枭吩咐:“你即刻赶往万茶殿,面见赵寒,务必让他想办法说服青衣守护使,写一封亲笔信送往赤云隘,信中只需说万茶殿一切如常,教中事务安稳便可。切记,信要写得自然,莫露半分破绽。”
夜枭领命,身形一闪便消失在晨光里,只留下窗棂轻颤的微响。
做完这一切,穆霄推开书房的门,将自己关了进去。桌上摊着那张地图,旁边堆着几张信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哪些据点易攻,哪些藏有暗哨,赤云隘的布防可能存在的漏洞,陈寿杰可能的后手……他一遍遍推演,反复琢磨每一个环节,生怕有半分疏漏。
窗外的天色从微亮到正午,又从正午沉至黄昏,再到深夜,书房的灯始终亮着,映着他凝神思索的身影,一动不动,仿佛与书桌融为了一体。
陈超一直守在书房外,如同一尊沉默的石像。他知道首领在运筹帷幄,不敢有丝毫打扰,只偶尔听见里面传来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或是穆霄低声自语的片段。
第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纸照进商行时,陈清源与老刀鱼带着人回来了。两人脸上带着疲惫,眼底却有掩不住的锋芒,见到守在门外的陈超,都放轻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