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掠出客栈，融入沉沉夜色。远处的徐州城灯火依旧，而城外的风里，已多了几分震慑的寒意——魏忠贤想借刀杀人？那也要看这刀，夜枭认不认。
影刃堂的弟兄们踏着月色往回走，靴底沾着露水，却走得格外稳。他们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多冲着赏格来的人要应付。但只要守住首领定下的规矩，守住心里的底线，再多的刀，也伤不了他们分毫。
烛火在案头跳跃，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墙上，随着窗外掠过的夜风轻轻晃动。穆霄指尖按着一张徐州城防图，图上用朱砂标出了几处要道，赵寒正指着城西的窄巷低声说着什么，老刀鱼则在一旁擦拭着朴刀，刃光映得他脸上的疤痕忽明忽暗。
“哐当”一声，房门被推开，雷震带着一身夜露走进来，玄色衣袍下摆沾着些草屑。“首领，回来了。”他抱拳行礼，气息微促，显然是赶路急了些。
穆霄抬眼：“情况如何？”
“断魂谷的人已解决，废了右手筋，扔去给商队认人了。”雷震简明扼要地汇报，“城外还有三拨人在徘徊，‘黑风寨’和‘毒蝎门’的人扎在十里坡，另一拨没看清路数，行事很谨慎，只在暗处窥伺。”
叶蓁：“魏忠贤这招借刀杀人，倒是把江湖上的魑魅魍魉都引来了。这些人良莠不齐，有贪黄金的，有被蒙蔽的，还有些本就与咱们有旧怨的，硬拼怕是会顾此失彼。”
柳三变轻抚着胡须，眉头微蹙：“福王的安危是首位，咱们需得尽快找到稳妥的路线，避开这些人。只是徐州城就这么大，城门一关，等于困在了瓮里。”
“困不住。”穆霄指尖在地图上敲了敲，落在城南一处不起眼的标记上，“这里有处排水暗渠，是当年修城时留下的，能通到城外的芦苇荡。只是年久失修，怕不好走。”
赵寒眼睛一亮：“我去探查过，暗渠虽窄，却能过人。若是能悄悄从那里走，倒是能避开大部分眼线。”
老刀鱼把朴刀往桌上一拍：“躲着不是办法！依我看，不如杀出去！把带头闹事的宰了，看谁还敢来？”
“不可。”穆霄摇头，“这些江湖人里，有不少是被黄金迷了心窍，未必都是死敌。真要大开杀戒，反倒落了魏忠贤的圈套——他巴不得咱们与江湖势力两败俱伤。”
秦忠一直沉默听着，此刻忽然开口：“首领的意思是，要分而化之？”
“正是。”穆霄点头，目光扫过众人，“雷震，你让影刃堂的弟兄们放出消息，就说魏忠贤私通后金的账册在我手上，谁要是敢助纣为虐，等我揭了他的底，朝廷清算时，一个也跑不了。”
他转向叶蓁：“你再配些‘醒神散’，让听风阁的人混进那些江湖人里，若是遇到被蒙蔽的，悄悄递过去——药里掺些能解迷魂香的料，也算给他们提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