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雷震领着几名影刃堂的弟兄,像几道黑色闪电,悄无声息地掠出徐州城南门。城门守卫几人凶神恶煞,只象征性地问了句,便挥手放行。
城外三里处有座“迎客老店”,此刻灯火通明,隐约能听到里面的喧哗与笑骂。雷震示意弟兄们散开,自己则借着树影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摸到客栈后窗。
窗纸破了个洞,他眯眼望去——堂屋里摆着三张桌子,十几条汉子正围着喝酒,腰间都别着淬了毒的短刃,正是断魂谷的人。为首那满脸横肉的大汉,正将一锭银子拍在桌上,唾沫横飞地喊:“等拿到穆霄的人头,老子分你们一半!剩下的,够咱们快活三年!”
旁边有人附和:“谷主英明!昨天劫那支丝绸商队,光银子就分了二百两,等杀了穆霄,黄金万两……”
话没说完,就被大汉一脚踹在地上:“蠢货!小声点!别让走漏了风声!”
雷震眼底寒光一闪。他早查过,这断魂谷本是一伙流寇,专靠劫杀商旅为生,手上沾了不知多少无辜人的血。这次魏忠贤的江湖令,恰好给了他们作恶的由头,竟把徐州城外当成了自家地盘,短短三日,已有几拨商队遭殃。
“按计划行事。”他对身后的弟兄打了个手势。
两名影刃堂弟兄迅速绕到客栈前门,用特制的迷烟弹堵住门缝,轻轻吹了口气——烟色淡如薄雾,带着极浅的苦杏仁味,正是叶蓁调的“软筋散”,比寻常迷药霸道十倍,却不会伤及性命。
堂屋里的喧哗渐渐低了下去。那为首的大汉正觉头晕,刚想骂娘,就见窗纸“哗啦”一声被破开,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窜了进来,手中短刀带起的风声,比酒坛落地的脆响更刺耳。
“谁?!”
雷震没答话,刀光直劈那大汉握刀的手腕。大汉反应也算快,急忙缩手,却还是慢了半分,“嗤”的一声,手腕被划开道血口,短刃“哐当”落地。
“你们是夜枭的人!”有人认出了雷震腰间的令牌,吓得魂飞魄散。
可此时迷烟已起作用,断魂谷的人浑身发软,别说拔刀,连站都站不稳,只能眼睁睁看着影刃堂的弟兄们如虎入羊群,三两下就将他们捆了个结实。
那为首的大汉瘫在地上,瞪着雷震:“你们夜枭……不是也接了魏督主的令吗?为何要拦我们?”
雷震蹲下身,短刀抵在他咽喉上,声音冷得像冰:“夜枭接任务,有三不接——为奸佞卖命者不接,伤无辜百姓者不接,背家国道义者不接。你们劫商队,害性命,还想替魏忠贤当刀,敢打我们首领的主意,真当我们影刃堂是摆设?”
他转头对弟兄们道:“把他们拖到后山,废了右手筋,扔去给那些被劫的商队认认——敢跟着城撒野,就得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弟兄们拖起哀嚎的断魂谷众人,像拖死狗般往外走。雷震最后看了眼狼藉的堂屋,地上还散落着商队被劫的丝绸,一角被酒渍染得发黑,像极了那些枉死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