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城外。
朝廷军大营率先行动。按照陆承钧的部署,西门、北门的五万兵马陆续撤出,朝着东门、南门集结,营帐的迁移扬起漫天尘土,远远望去,仿佛有大军正准备朝着兖州、济南方向进发。
同时,数十名斥候骑着快马,分散到沧州城外的村落,故意高声散布 “朝廷军即将焚烧村落、抢夺民粮” 的消息,不少村民听到后,纷纷朝着沧州城方向逃难。
中军帐内,陆承钧看着斥候传回的 “村民逃难” 情报,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杨九灵躬身道:“将军,诱饵已放,黄承天若真护着百姓,定会有所行动。咱们是否现在送去战书?”
“再等等。” 陆承钧摇头,“等他看到咱们‘攻向’兖州、济南的架势,再送战书,他才会觉得,出城决战是唯一的选择。”
果然,不到半日,沧州城北门的守军便有了动静 —— 守军将领派人朝着朝廷军大营方向喊话,询问为何要攻打兖州、济南,语气中满是急切。
陆承钧知道,黄承天已落入圈套,当即下令:“派使者去沧州城,送战书!”
使者捧着战书,来到沧州城下。城墙上的士兵将他带到中军帐,黄承天展开战书,陆承钧的字迹力透纸背:“承天兄亲启:沧州城守,非大丈夫所为。某愿约兄三日后,冀州东平原决战。若兄敢来,一战定胜负,不伤百姓;若兄不敢,某便挥师兖州、济南,焚村落、断粮道,届时山东百姓遭难,皆因兄之怯懦......”
“冀州东平原......” 黄承天捏紧战书,眼神凝重。韩明璋凑上前,看到战书内容后,眉头紧锁:“陆承钧这是算准了咱们护着百姓,又怕他攻打兖州、济南,故意逼咱们出城。”
“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黄承天冷笑一声,却也明白,陆承钧的计谋戳中了他的软肋 —— 兖州、济南是山东的粮源重地,若被朝廷军攻占,山东军将彻底失去后路;而百姓若遭难,他多年经营的 “护民” 声望也会荡然无存。
“大帅,咱们真要去冀州东平原决战?” 林大虎急道,“二十五万对十三万,旷野上咱们兵力差距太大,胜算太小!”
“不得不去。” 黄承天摇头,语气却带着一丝笃定,“不过,咱们也不是没有优势。冀州东平原,咱们曾在这打过两仗 —— 年初,咱们与朝廷军联手,在此大败北狄;年中,温承宇率朝廷军来犯,咱们又在此大胜。这两战,咱们山东军占尽上风,士兵们心里有底气,这就是咱们的心理优势。”
韩明璋立刻附和:“大帅说得对!而且陆承钧的二十五万大军,有四万是攻城时的伤员,实际能战的不过二十一万,咱们十三万都是精锐,只要布防得当,未必没有胜算!”
黄承天点头,走到舆图前,手指落在冀州东平原的位置:“传我命令,全军备战!三日后,赴冀州东平原决战!”
接下来的两日,沧州城内一片忙碌。士兵们擦拭武器、检查铠甲,民壮们则忙着为大军准备干粮和水。黄承天在中军帐内召开军事会议,开始部署兵力:“大虎,你率一万兵马,驻守冀州东平原北口 —— 那里是平原与山地的交界,防止朝廷军从侧面偷袭,务必守住要道,不许放一人一马通过!”
“末将领命!” 林大虎躬身应道,眼神坚定。
“破军,你率一万兵马,驻守南口 —— 南口靠近河道,陆承钧若想从水路偷袭,必然会经过此处,你要在河道两侧设伏,用弓箭阻拦,拖延他们的支援速度!” 黄承天继续下令。
“是!” 王破军抱拳道。
“温辽,你率一万兵马,驻守西口 —— 西口连接沧州城,是咱们的退路,也是粮草转运的通道,你要确保通道畅通,同时防备朝廷军绕后断咱们的后路!”
“末将明白!” 张温辽应道。
黄承天的目光扫过帐内将领,最后落在沐冠军身上,语气突然变得凝重:“沐冠军,你率两万兵马,作为机动部队。你的任务至关重要,具体安排我已写在密信里,你按密信行事,切记不可泄露半点风声 —— 这关系到整场决战的胜负。”
沐冠军愣了一下,随即双手接过黄承天递来的密封信件,躬身应道:“末将领命!定不负大帅所托!”
帐内的将领们虽面露疑惑,却也知道大规模决战中,机动部队的任务往往需要保密,没有多问。黄承天看着众人,继续说道:“我与二将军,将率领剩余的八万兵马,作为主力,在平原中央列阵,正面迎击朝廷军。另外,咱们要在平原后方十里处设立总指挥营,所有军情都要先传回大营,由我统一调度 —— 大规模作战,指挥不能乱,这是咱们的底线。”
“遵命!” 众将领齐声应道,声音震得帐内烛火摇曳。
部署完毕后,将领们纷纷离去,各自整顿兵马。韩明璋留在帐内,看着黄承天:“大帅,沐冠军的机动任务......是否与指挥营有关?毕竟陆承钧那边,肯定也会在后方设总指挥营。”
黄承天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看向窗外:“大规模决战,正面硬拼咱们未必赢,但只要能打乱对方的指挥,就能扭转战局。沐冠军的任务,就是咱们的后手 ——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
韩明璋会意,不再多问,转身去协助黄承天制定详细的阵型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