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十一年的秋天,赫图阿拉的玉米熟了,金黄的穗子压得秸秆弯了腰,风一吹,田野里翻起金色的波浪。可城里的练兵场比田野还热闹 —— 三百多个俘虏被绑在木桩上,低着头,脸上满是惶恐;周围站着建州左卫的士兵,手里握着刀,眼神警惕;还有不少族人围在旁边看热闹,议论声像一群嗡嗡的蜜蜂。
努尔哈赤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麻布衣服,手里拿着一根马鞭,慢慢走到俘虏面前。这些俘虏都是上次战斗中抓来的苏克苏浒部和栋鄂部士兵,有的年纪轻轻,脸上还带着稚气;有的满脸皱纹,手上全是老茧,一看就是常年种地的农夫。
“抬起头来。” 努尔哈赤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俘虏们慢慢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恐惧 —— 他们听说,打败仗的俘虏要么会被杀死,要么会被当成奴隶,一辈子伺候人。
努尔哈赤扫过他们的脸,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当中很多人不是自愿来打仗的,是纳林布禄和何和礼逼着你们来的。现在他们死了,你们要是想回家,我可以放你们走,还可以给你们一些粮食,让你们路上吃。”
俘虏们都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个年轻的俘虏忍不住小声问:“少…… 少主人,您说的是真的?您真的会放我们走?”
“当然是真的。” 努尔哈赤点了点头,指了指旁边的几袋粮食,“你们要是想走,现在就可以去领粮食,然后离开赫图阿拉。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 你们回去之后,不能再帮着其他部落来打我们建州左卫。要是下次再让我抓到你们,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俘虏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有几个年纪大的俘虏,甚至激动得哭了起来 —— 他们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了,没想到努尔哈赤竟然会放他们走。
“少主人,您真是个好人!” 一个老俘虏跪在地上,对着努尔哈赤磕头,“我们回去之后,肯定不会再帮着别人来打您!要是有人想欺负建州左卫,我们还会帮您通风报信!”
其他俘虏也纷纷跪下,对着努尔哈赤磕头感谢。没过多久,大部分俘虏都领了粮食,高高兴兴地离开了赫图阿拉。只有几十个年轻力壮的俘虏,没有走,而是留了下来,想跟着努尔哈赤。
“少主人,我们想跟着您!” 一个身材高大的俘虏站出来,大声说,“纳林布禄和何和礼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只会逼着我们打仗、干活。我们听说您是个好人,对族人好,对士兵也好,我们想跟着您,为您打仗,为您种地!”
其他留下的俘虏也纷纷附和:“我们想跟着您!请您收下我们吧!”
努尔哈赤看着他们,心里很高兴。他知道,这些俘虏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要是能收下他们,不仅能增加军队的人数,还能让他们成为建州左卫的劳动力,一举两得。
“好,我收下你们!” 努尔哈赤大声说,“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建州左卫的人了。我不会把你们当俘虏,也不会把你们当奴隶,你们和其他族人一样,有饭吃,有衣穿,要是立了功,还会有赏!但是,你们也要记住,要是敢背叛我,敢背叛建州左卫,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留下的俘虏们都高兴地欢呼起来,对着努尔哈赤磕头感谢。
安费扬古走到努尔哈赤身边,小声说:“少主人,您真的要放那些俘虏走吗?要是他们回去之后,再帮着其他部落来打我们,怎么办?”
努尔哈赤笑了笑,说:“我放他们走,一是为了显示咱们的仁慈,让其他部落知道,咱们不是只会打仗杀人的野蛮人;二是为了让他们回去之后,给咱们宣传宣传,让更多的人知道咱们建州左卫的好。至于他们会不会再帮着别人来打我们,我觉得不会 —— 他们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只想好好过日子,谁也不想天天打仗。而且,就算他们真的来了,咱们也不怕,咱们的军队会越来越强大,到时候谁也不是咱们的对手。”
安费扬古点了点头,心里对努尔哈赤更佩服了 —— 少主人不仅有勇有谋,还很有远见,知道怎么收服人心,怎么壮大自己的力量。
接下来的日子里,努尔哈赤开始忙着 “招兵买马”。除了留下的俘虏,他还派人去周边的部落,招募那些因为战乱失去家园的流民。这些流民大多没有固定的住处,没有足够的粮食,听说建州左卫能给他们提供住处和粮食,还能保护他们的安全,都纷纷来投奔。
为了吸引更多的人来投奔,努尔哈赤还制定了一系列的政策:凡是来投奔的人,都能分到一块土地,自己耕种,收获的粮食除了上交一部分给部落,剩下的都归自己;要是愿意参军打仗,不仅能分到更多的粮食和布匹,还能得到赏赐 —— 立了小功,赏一头牛;立了大功,赏十头牛,还能成为小头领,管理几个人。
这些政策一出台,来投奔建州左卫的人就更多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建州左卫的人口就增加了两百多人,军队的人数也增加到了七百多人。
努尔哈赤还很重视对士兵的训练。他把士兵分成了几个小队,每个小队由一个有经验的老士兵当队长,负责训练新兵。每天天不亮,士兵们就起床训练,练习骑马、射箭、刀法,直到太阳落山才休息。努尔哈赤也经常去练兵场,亲自指导士兵训练,有时候还会和士兵们一起比赛射箭、比武,输了的人要请大家吃烤肉。
有一次,努尔哈赤和一个名叫费英东的年轻士兵比赛射箭。费英东是刚投奔来的,射箭很准,在部落里很有名。比赛的时候,费英东一箭射中了一百步外的靶心,周围的士兵都鼓掌叫好。努尔哈赤也不慌,拿起弓箭,瞄准靶心,一箭射了出去,不仅射中了靶心,还把费英东的箭给劈成了两半。
周围的士兵都看呆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声欢呼起来。费英东也很佩服,对着努尔哈赤抱了抱拳:“少主人,您的箭法真是太厉害了!我服了!”
努尔哈赤笑了笑,拍了拍费英东的肩膀:“你的箭法也很好,只要好好练习,将来肯定能超过我。咱们建州左卫,就需要你这样有本事的人。”
除了训练军队,努尔哈赤还忙着发展农业和贸易。他让人把新投奔来的人分到各个村庄,给他们分发种子和农具,让他们开垦荒地,种植粮食。他还让人扩大贸易范围,和更多的部落建立了贸易关系,用部落里的人参、兽皮、药材,换取粮食、布匹、兵器和农具。
有一次,努尔哈赤让人带着一批人参,去和蒙古的科尔沁部进行贸易。科尔沁部的首领看到人参质量很好,很高兴,不仅给了他们很多粮食和布匹,还答应和建州左卫建立长期的贸易关系,以后会给建州左卫提供更多的物资。
随着人口的增加,军队的壮大,粮食和物资的充足,建州左卫越来越强大,赫图阿拉也越来越热闹。城里盖起了新的房子,街道也变得更宽了,集市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商品,有粮食、布匹、兵器、农具,还有水果、肉类、奶制品,族人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额亦都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很欣慰,他对努尔哈赤说:“少主人,咱们建州左卫能有今天,都是您的功劳。老主人要是泉下有知,肯定会很开心的。”
努尔哈赤也很感慨,他看着赫图阿拉的街道,看着忙碌的族人,看着训练有素的士兵,心里暗暗发誓:爷爷,爹,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建州左卫建设得越来越强大,一定会让族人过上好日子,一定会为你们报仇雪恨!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对努尔哈赤说:“少主人,完颜部的博克多首领派人送信来了,说想和您商量一件重要的事情。”
努尔哈赤接过信,打开一看,心里不由得一动 —— 博克多在信里说,最近有几个小部落想联合起来,吞并周边的部落,还想和建州左卫、完颜部作对,希望能和努尔哈赤见面,商量应对之策。
努尔哈赤知道,这是一个结交盟友、扩大影响力的好机会。他对士兵说:“你告诉博克多首领的使者,就说我同意和他见面,时间就定在三天后,地点就在咱们赫图阿拉的集市上,我请他吃烤肉、喝奶茶。”
士兵点了点头,转身去回复使者了。
安费扬古看着努尔哈赤,问道:“少主人,您觉得博克多首领找您,除了商量应对小部落的事情,还有别的目的吗?”
努尔哈赤想了想,说:“肯定还有别的目的。博克多首领是个聪明人,他看到咱们建州左卫越来越强大,肯定想和咱们走得更近,巩固咱们之间的联盟。不过,这对咱们来说也是好事,咱们和完颜部的联盟越稳固,就越能应对其他部落的威胁,就越能壮大自己的力量。”
安费扬古点了点头,说:“少主人说得对,咱们就趁这个机会,和完颜部好好商量一下,争取能达成更多的合作,让咱们建州左卫发展得更快。”
努尔哈赤笑了笑,说:“没错,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抓住每一个机会,积蓄力量,壮大自己。只有咱们足够强大了,才能在这个乱世中立足,才能保护好咱们的族人,才能实现咱们的目标。”
三天后,博克多首领带着几个随从,来到了赫图阿拉。努尔哈赤亲自到城门口迎接,还让人在集市上摆了好几张桌子,上面放着烤肉、奶茶、水果和酒,热情地招待博克多首领。
集市上的族人看到努尔哈赤和博克多首领在一起,都很高兴,纷纷围过来打招呼。博克多首领看着热闹的集市,看着忙碌的族人,心里很羡慕,对努尔哈赤说:“贤侄,你们建州左卫真是越来越好了,族人都能安居乐业,军队也越来越强大,真是让人佩服啊!”
努尔哈赤笑了笑,说:“博克多伯伯过奖了,咱们建州左卫能有今天,也离不开您的帮助。要是没有您和完颜部的支持,咱们也不会发展得这么快。”
两人一边吃着烤肉,喝着奶茶,一边商量应对小部落的事情。最后,他们达成了协议:建州左卫和完颜部继续加强联盟,互相支持,要是有小部落来侵犯,就一起出兵,共同对抗;同时,双方还要加强贸易合作,互相提供物资,共同发展。
博克多首领离开的时候,对努尔哈赤说:“贤侄,你是个有本事、有远见的人,将来肯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我相信,咱们建州左卫和完颜部的联盟,一定会越来越稳固,咱们女真各部,也一定会在你的带领下,越来越强大。”
努尔哈赤送走博克多首领后,心里很激动。他知道,和完颜部的联盟越来越稳固,对建州左卫的发展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助力。他也知道,自己的路还很长,还需要继续努力,继续积蓄力量,才能实现自己的目标,才能让建州左卫成为最强大的部落,才能为爷爷和父亲报仇雪恨。
从这天起,努尔哈赤更加努力地发展建州左卫。他招募更多的人来投奔,训练更强大的军队,发展更繁荣的农业和贸易,为建州左卫的崛起,打下了更坚实的基础。他相信,只要自己不放弃,继续努力,总有一天,他会带领建州左卫,在这个乱世中,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成为整个女真的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