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古墓暗影
晚秋的风卷着落叶拍打古墓入口的石门,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有人在门外窃窃私语。晚秋攥着那半块刻着符文的玉佩,指尖沁出的冷汗让玉佩变得湿滑。身后,周砚的呼吸越来越沉,他裤腿上的血迹在昏暗的手电筒光下泛着黑红——刚才为了躲开突然掉落的石块,他被刮伤了小腿。
“还有多久到你说的主墓室?”周砚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强忍的痛意。手电筒的光束在前方晃动,照亮了布满蛛网的石壁,那些刻在墙上的壁画已经模糊不清,只能看出是些举着骨笛的人影,朝着同一个方向跪拜。
晚秋抬手擦了把额头的汗,光束扫过一块剥落的壁画,忽然顿住:“看这里。”
周砚凑过去,只见壁画角落里藏着个极小的箭头,指向左侧一道不起眼的暗门。门楣上刻着和玉佩上一样的符文,只是更完整些,像一只展开翅膀的鸟。晚秋将玉佩按在符文中央,暗门发出“咔嗒”一声轻响,缓缓向内打开,一股混合着腐朽和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心点。”晚秋先迈进去,手电筒光扫过满室的陶罐,忽然停在角落里一个半开的木箱上。箱子里没有金银玉器,只有一堆散乱的骨笛,长短不一,竹制的笛身已经发黑,其中一支特别长的骨笛上,系着块褪色的红布。
周砚忽然“嘶”了一声,弯腰捂住小腿:“不行,流血止不住。”
晚秋回头,看见血已经浸透了他的裤管,正滴落在地。她赶紧从背包里翻出急救包,蹲下身帮他处理伤口,余光却瞥见那些骨笛似乎动了一下——最上面那支短笛的角度,好像比刚才偏了些。
“别动!”晚秋猛地按住周砚的肩膀,手电筒光束死死盯着那堆骨笛。果然,又一支骨笛轻轻转了个方向,笛孔正对着他们。
周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喉结滚动了一下:“这东西……不会是活的吧?”
话音刚落,最底下那支最长的骨笛忽然“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笛身碰撞石板的声响在空荡的墓室里格外刺耳。紧接着,所有骨笛都像被无形的手拨动,齐齐转向他们,笛孔里冒出丝丝缕缕的黑烟,在半空中凝聚成模糊的人形。
“是阴兵……”晚秋的声音发颤,她想起爷爷留下的笔记里写过,用活人骨制成的骨笛会吸附怨念,稍有不慎就会引动阴兵索命。她赶紧将玉佩塞进周砚手里,“拿着这个,符文朝里贴在胸口。”
自己则抓起地上那支系红布的长笛,笛身入手冰凉,像握着块寒冰。那些黑烟凝聚的人形越来越清晰,已经能看出穿着破烂的铠甲,手里握着虚幻的长矛。晚秋深吸一口气,将长笛横在唇边——她不知道这能不能用,但爷爷笔记里说,以阳间气息吹笛,可破阴兵阵。
笛声响起的瞬间,所有阴兵的动作都顿住了。那笛声并不悠扬,反而带着种古怪的颤音,像指甲划过玻璃。黑烟组成的铠甲开始剥落,晚秋趁机拽着周砚往暗门退,却发现暗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
“该死!”周砚用肩膀撞了撞石门,纹丝不动。
晚秋的笛声越来越急,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她看见最长的那支骨笛在地上滚动,红布散开,露出笛身上刻的字——“祭品”。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她忽然明白,这些骨笛不是乐器,是标记祭品的符牌。
“周砚,看石壁!”晚秋大喊,笛声未停。手电筒光扫过四周,果然在右侧石壁上发现了一行刻字:“以血饲笛,方可开闸”。
周砚立刻明白了,捡起地上一支短笛,毫不犹豫地划破掌心,将血滴在笛孔里。短笛发出“嗡”的一声,暗门应声而开。
就在他们即将冲出暗门时,那支长笛忽然腾空而起,直刺周砚后心。晚秋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推开,自己转身用后背挡了一下,长笛没入半寸,疼得她眼前发黑。
“快走!”她推了周砚一把,自己却被黑烟缠住了脚踝,摔倒在地。长笛从她后背抽出,再次扬起,这一次,笛尖闪着幽蓝的光。
周砚回头,看见晚秋被黑烟拖向骨笛堆,她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支长笛,红布在黑暗中飘得像一团火。他咬咬牙,将玉佩狠狠按在石门上,符文亮起金光:“晚秋!接住!”
玉佩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晚秋伸手抓住,同时将长笛猛地往地上一摔。“咔嚓”一声,骨笛断裂的瞬间,所有阴兵化作黑烟消散,暗门在周砚身后重重关上。
晚秋瘫坐在地,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她看着手里的玉佩,上面的符文沾了她的血,竟变得鲜红如血。远处传来周砚的呼喊,声音隔着石门,有些模糊,却带着明显的焦急。
“我没事……”她对着石门喊,声音嘶哑。手电筒滚落在地,光束朝上,照亮了她苍白却带着点庆幸的脸。那些散落的骨笛静静躺在地上,再也没有动过,只有那截断掉的长笛,红布还缠在上面,像一只凝固的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