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冰冷的空气里还带着昨夜雨水的湿气。
墨石、墨青、墨丘三人几乎是挪进石屋厅堂的。每走一步,身后臀腿上那些皮开肉绽的板伤就被牵扯着,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他们身上那点破烂的兽皮裙根本遮不住什么,冷风飕飕地往身上刮,激得皮肤起了一层细小的颗粒。
羞耻感像毒蛇一样啃咬着内心。他们尽可能低着头,双手死死地、本能地护在身前,试图挡住最后的尊严。
阳光从石窗斜射进来,明晃晃地照在他们赤裸的身体和狰狞的伤口上,每一处细节都无所遁形,仿佛一种公开的凌迟。
林娆已经醒了,正慵懒地靠坐在软榻上,手里端着一杯热茶,氤氲的雾气模糊了她部分表情,但那双暗红色的眸子里,玩味和审视的光芒清晰可见。她就像在看一出早已安排好的戏码,等着演员就位。
三人僵在厅堂中央,进退两难。最终,还是墨青最先动了。他紧抿着唇,眼神阴鸷地扫过角落一张擦桌用的案几,上面搭着一块半湿的、沾着些许灰尘的粗麻抹布。趁林娆似乎低头吹茶沫的瞬间,他猛地弯腰,以极快的速度一把抓过那块脏布,手速飞快地将其缠绕在腰间,笨拙地打了个结。
粗糙的布料摩擦着伤处,带来一阵刺痛,但至少……至少关键部位有了些许遮蔽。他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身体却绷得更紧,生怕这微不足道的反抗被察觉。
“开始吧。”林娆的声音没什么温度,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把这厅堂里里外外,每一寸石板,都给我擦干净。一点灰都不准有。”
命令已下,再无退路。
墨青率先跪了下来,刻意蜷缩着身体,让腰间那圈可怜的抹布尽量贴合,拿起一块布巾,开始擦拭林娆脚边的石板。
他的动作僵硬而迟缓,每一次弯腰俯身,都伴随着肌肉的紧绷和伤处的抽痛。
墨丘看着那张需要擦拭的长桌,桌高仅及其腰。他脸色惨白,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颤抖着拿起布巾。
他擦得极其小心,每动一下都要先低头确认身体是否因为动作而过度暴露,那双圆眼里燃烧着屈辱的怒火,却只能化为压抑的喘息。
最刚烈的墨石,则一把抓过了靠在墙角的扫帚。他似乎想用大开大合的动作来掩饰内心的窘迫,却反而让臀腿的伤和身体的暴露更加明显。
扫帚划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牵动伤口时,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却又立刻死死咬住牙关,下颌线绷得像要裂开。
厅堂里一时只剩下清洁的声音和三人压抑的呼吸。
林娆放下茶盏,目光缓缓扫视,最终定格在墨青腰间那块格格不入的抹布上。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站起身,缓步走了过去。
高跟鞋底敲击石板的清脆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三人的心脏上。
她在墨青身边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蜷缩的背影。
“我让你用抹布擦灰,”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没让你用它当裤子吧?”
墨青身体猛地一僵,整个人如同被瞬间冻住,脸色从之前的惨白瞬间涨红,又迅速褪成死灰。他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护住腰间的遮蔽。
但林娆的动作更快!
她伸脚,用鞋尖精准地勾住了那块抹布打结的地方,然后猛地向上一挑!
“嗤啦——”
结被打散,那块脏污的粗麻布应声掉落,软塌塌地掉在墨青腿边冰冷的石板上。
他下半身再次毫无遮挡地暴露在空气和林娆的视线里。
“啊!”墨青发出一声短促惊骇的抽气,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狼狈蜷缩起来,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脸颊和耳根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全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那是一种被当众剥光、尊严被彻底踩碎的极致羞辱。
“青哥!”墨丘失声惊呼,想冲过来,却被门口玄兵卫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而这一幕,彻底点燃了墨石积压已久的、所有的愤怒和屈辱!
看到同伴被如此践踏,他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崩”地一声彻底断了。什么隐忍,什么后果,全都被滔天的怒火烧得一干二二净!
“畜生!你欺人太甚!”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双眼赤红,几乎瞪裂眼角。他猛地抡起手中那根沉重的扫帚,凭借着身体最后的力量和爆发力,不顾一切地朝着林娆猛冲过去,劈头盖脸地砸下!这一击毫无章法,纯粹是愤怒和绝望的宣泄!
“石哥!别冲动!”墨丘吓得脸色大变。
林娆却连眼神都没变一下。
就在扫帚即将砸到头顶的瞬间,她的身形如同鬼魅般轻微一侧,便轻松避开了这含怒一击。
同时,她的左手快如闪电般探出,精准无比地擒住了墨石脱臼的右腕,五指如铁钳般猛地收紧,向外一扭!
“咔嚓!”
又是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那是本就脱臼的手腕再次被粗暴对待的声音。
“呃啊——!”墨石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吼,剧痛瞬间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身体下意识地因为疼痛而弯腰。
林娆甚至没有停顿,右膝如同早已计算好轨迹一般,借着对方弯腰的势头,狠狠向上撞去!
“砰!”
沉重的闷响。膝盖精准地撞在墨石的鼻梁上。
瞬间,鲜血飞溅而出,染红了他冷硬的脸庞和前襟。
墨石眼前一黑,所有的嘶吼和愤怒都被这一记重击撞碎在喉咙里。紧接着,林娆抓着他的断腕,毫不留情地向前一拽,同时右脚踹出,正中他的腹部!
墨石赤裸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向后踉跄几步,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背部和伤处与冰冷坚硬石板猛烈撞击,疼得他几乎晕厥过去。
他瘫在地上,鼻血汩汩流出,眼前阵阵发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林娆一步步走到他身边。
她抬起脚,那只精致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赤足,直接踩在了墨石鲜血淋漓的脸颊上,将他的半张脸死死地碾在冰冷的石板上。
墨石另一只完好的手还想挣扎着去遮掩暴露的下体,林娆的脚后跟却猛地加重力道,狠狠碾磨着他脱臼的手腕。
“呃……!”墨石痛得浑身痉挛,再也无法动弹,只能被迫以一种极度屈辱的姿势赤裸仰躺——伤痕累累的身体,溅满鲜血的脸颊,以及完全暴露在敌人目光下的私密处……他作为战士、作为蛇族男子的所有尊严,在这一刻被彻底踩碎,碾入尘埃。
林娆俯视着他,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冰冷而残忍,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我没给你们遮,你们就不许遮。”
她脚下再次用力,碾得墨石脸颊下的骨骼咯咯作响。
“再敢忤逆,”她一字一顿,宣告着最终的审判,“我就让你们三个扒光,用精铁铸成跪像,永远摆在蛇族大门外!让所有兽人都看看,反抗我林娆的下场是什么!”
“铸成跪像……永远摆在……”
这句话如同最终的丧钟,在空旷的厅堂里回荡,也彻底击碎了墨石眼中最后一丝愤怒的火光,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
他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彻底瘫软下来,连最后一丝挣扎的念头都消失了。
旁边的墨青闭上了眼睛,屈辱的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滑落眼角。
墨丘则低下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压抑不住的、细碎的啜泣声。
反抗的意志,被彻底碾碎了。
“继续擦。”林娆收回脚,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漠,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再出半点状况,后果你们清楚。”
三人沉默地、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林娆回到榻上,重新端起了那杯或许已经微凉的茶,目光如冰冷的刀锋,缓缓扫视着厅堂中央。
那三个身影在她的注视下,动作变得更加僵硬和迟缓,却不敢有丝毫停顿。
墨石用左手笨拙地握着扫帚,每一次拖动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尤其是被踩碾过的脸颊和彻底废掉的右腕,传来阵阵钝痛和刺骨的羞耻。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林娆的视线如同实质般刮过他的脊背,掠过他毫无遮掩的腿伤,最终停留在那些最不堪暴露的部位。
他死死咬着牙,额头上渗出冷汗,混合着未干的血迹滑落,但他不敢抬手去擦,更不敢试图遮挡。
每一次俯身,每一次挪动,都意味着新一轮的暴露和难堪,他只能将所有的屈辱和痛苦咽下,化为机械的、重复的清扫动作。
墨青跪在地上,粗糙的布巾摩擦着石板,也摩擦着他掌心被绳索勒出的伤口。
他能感觉到林娆的目光在他光裸的背脊和腰臀间游移,那目光冰冷而挑剔,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
之前抹布被扯落的惊悸和羞辱仍未散去,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的冰凉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此刻的境地。
他强迫自己专注于眼前的一小块地面,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擦拭上,试图忽略那如芒在背的视线,忽略身体因羞耻而本能泛起的细微颤栗。
但他紧绷的肩线和偶尔不受控制轻颤一下的腿肌,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煎熬。
墨丘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只剩下红肿的眼睛和麻木的动作。他不敢再低头,不敢再看自己,只是机械地擦拭着。
林娆的视线扫过他时,他感觉自己的皮肤像是被冰冷的蛇信舔过,激起一阵寒栗。他年轻的身体对于这种毫无遮蔽的审视尤为敏感,每一寸暴露的肌肤都像是在发烫,羞耻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但他还记得那冰冷的威胁——“铸成跪像”。巨大的恐惧压倒了一切,他只能更用力地擦着地,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藏起来,就能逃离那令人窒息的目光。
偶尔,一滴鼻血或汗水滴落,在光洁的石板上留下显眼的痕迹,他会像是受到惊吓般,立刻手忙脚乱地将其擦去,生怕这微小的“失误”再引来更多的惩罚。
绝对的掌控,不容置疑的权威,不仅建立在武力之上,更建立在三人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法挣脱的羞耻与恐惧之中。
他们劳动着,不敢反抗,甚至不敢再生出遮挡的念头,只是在女主冰冷的注视下,默默地、卑微地擦拭着这片映照出他们全部狼狈与屈辱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