铂莱登酒店的张总也赶到了医院。
此时,急救室门口的走廊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消毒水味,惨白的灯光映在铂莱登负责人张磊的脸上,他指尖无意识地攥着衣角。
从把老人送到医院起,那颗悬着的心就没放下过。
急救室门上的红灯,像个刺眼的警示符,每跳动一下,都让周遭的空气更沉几分。
突然,“嘀”的一声轻响,红灯骤然熄灭,暖黄色的绿灯随之亮起。
门被推开时,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额角还沾着细密的汗珠,他摘下口罩,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庆幸:“幸好送医及时,前期处理也到位,再晚个十分钟,老爷子这条命恐怕就悬了。”
话音未落,推着病床的护士便从里面出来,老人身上盖着浅蓝的薄被,胸口随着微弱的呼吸起伏,监护仪的导线缠在手臂上,发出“滴滴”的轻响,径直被送进了斜对面的监护室。
监护室的门刚合上,两名穿着藏青色警服的警察便快步走来,其中一人拿出记事本,对张磊说:
“张先生,我们已经联系上老人的亲属了,正在往这边赶。眼下监护室需要人盯着,恐怕得麻烦你多等会儿。”
张磊点点头,目光落在监护室的玻璃上,指尖轻轻敲了敲走廊的栏杆,耐心地守在原地。
走廊里偶尔有护士推着治疗车匆匆走过,车轮碾过地面的“轱辘”声,衬得等待格外漫长。
直到晚上八点,走廊尽头才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最先赶到的是一男一女,男人约莫五十多岁,却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定制西装,袖口露出一块价值不菲的机械表,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角虽有细纹,却因保养得宜,看着不过四十出头。
身边的女人妆容精致,米白色风衣裹得严严实实,却难掩眉宇间的焦虑。
“您就是张先生吧?警察同志都跟我说了,太谢谢您了!”
男人快步上前,双手紧紧握住张磊的手,掌心微凉,却带着十足的真诚,“要是没有您,我父亲……”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剩满眼的感激。
张磊轻轻回握,点头示意。
男人随即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烫金名片和一张黑色银行卡,递到张磊面前:
“张先生,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您要是遇到什么难处,只要我贺天雄能帮上忙,随时给我打电话。今日您救了我父亲一命,这份恩情我无以为报,这张卡您先收下,算是一点心意。”
张磊的目光落在名片上。
“贺氏集团董事长 贺天雄”
几个字格外醒目,他指尖顿了顿,瞳孔不自觉地一缩:原来这位看似普通的老人,竟是贺氏集团的贺总的父亲。
他接过名片,指尖摩挲着卡片的质感,却把银行卡推了回去,语气平和:“贺总,名片我收下了,但救老爷子的恩情,其实该归给别人。”
“哦?那张先生知道那位贵人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吗?”
贺天雄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往前凑了半步。
“我知道,是我朋友的哥哥。”
张磊想了想,补充道,“这样吧,我先帮您问问对方的意思,您看可行?”
贺天雄连忙点头,语气里满是恳切:“那就拜托张先生了!”
旁边的女人这时拉了拉贺天雄的胳膊,声音带着担忧:“老贺,咱们先去问问医生父亲的情况吧?要是这里条件不行,咱们就转到京市的大医院去。”
贺天雄应了声,两人立刻找到主治医师的办公室。
医生拿着病历本,指着上面的心电图曲线,语气严肃:“老爷子这是急性心梗,刚才抢救过来算是捡回一条命,但病情不稳定,随时可能出意外。现在他刚缓过来,身体根本经不起长途跋涉,只能先住院观察,等情况稳定了再考虑转院。”
贺天雄和女人对视一眼,脸上的焦虑更重,却也只能点头应下。
与此同时,张磊已经拨通了苏见夏的电话,把医院的情况和贺天雄的请求一一说明,问能否提供联系方式。
苏见夏握着手机,坐在卧室的椅子上,听到“贺氏集团”时,手里的抱枕差点滑落在地。
她怎么也没想到,被救的老人竟是贺景然的爷爷。
挂了张磊的电话,她立刻给二哥苏怀瑾发消息确认,很快收到二哥“可以给”的回复。
苏见夏回复完张总的消息,又打开手机通讯录,手指在“贺景然”的名字上反复划动。
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她咬着下唇,眉头微蹙:这么久没联系了,突然发消息说他爷爷的事,自己以什么身份呢?会不会太突兀?犹豫了半天。
她还是退出了通讯录。
不如找顾砚深帮忙,毕竟贺景然是他的好兄弟,由他转达更合适。
她指尖飞快地给顾砚深发消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
顾砚深此时正在会议室开会,手机震动时,他原本以为是工作消息,低头看到苏见夏的消息,瞳孔骤然一缩,立刻抬手让助理暂停会议,拿着手机走到窗边回拨过去,声音里满是震惊:
“你说你们救的是贺景然的爷爷?”
确认消息后,他挂了苏见夏的电话,立刻拨通贺景然的号码。
贺景然此时正在休息,看到来电显示是顾砚深,还以为是日常闲聊,接起电话语气轻松:“怎么了?顾大总裁,突然给我打电话。”
可听完顾砚深的话,他手里的钢笔“啪”地掉在桌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声音里满是急切:“你说我爷爷心梗住院了?在哪家医院?”
挂了顾砚深的电话,他立刻给父亲贺天雄打去,确认情况后,立马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吼道:“立刻订最快回国的机票,越快越好!”
另一边,张磊回到监护室门口,把苏怀瑾和苏见夏的联系方式写在纸条上,递给贺天雄:
“贺总,就是这两位兄妹救了老爷子,苏怀瑾先生是当时现场处理的,苏见夏女士帮忙联系的后续。”
贺天雄双手接过纸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西装内袋,对着张磊连连道谢:“真是太感谢您了,张先生,耽误您这么久工作,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应该的。”
张磊摆摆手,看着贺天雄走到监护室门口,隔着玻璃望着里面的老人,便转身离开了医院。
贺天雄没有立刻给苏怀瑾打电话,只是守在监护室门口,目光紧紧盯着里面的老人。
直到深夜,监护室里的老人缓缓睁开眼,
经过医生诊断,身体在渐渐恢复中。
他拿出手机,看了时间,已是晚上11点,明天再拨打苏怀瑾的号码吧!
一份恩情,他要亲自向恩人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