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电视机还在顽强地亮着,信号时断时续,屏幕上的主持人语气沉重:“本次强降雨已造成川省多地洪涝灾害,大河村、安宁村等村落因水位上涨被淹,目前通讯中断,具体受灾情况不明……”
苏见夏看着屏幕上闪过的熟悉地名,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幸好村长果断,幸好之前听了她的建议,趁着农闲组织人清理了水渠淤泥,不然洪水早冲进村里了。
她正想着,忽然发现村长和几位老人都在看她,眼神里满是感激。
若不是那番清理,此刻被淹的恐怕不只是田地。
这一夜,没人合眼。
苏见夏浑身暖暖的,她知道这次空间又发生变化了,但是她现在没有时间去查看了。
直到第三天清晨,雨势才渐渐小了,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
众人踩着泥泞出去查看,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大片田地变成了浑浊的泥塘,几户地势低的人家,一楼已被洪水灌满,家具在水里漂浮。
而隔壁安宁村的方向,只能看到一片茫茫水域,连屋顶都没露出来,据说有村民失联,情况比大河村严重得多。
更糟的是,信号彻底断了,电力时有时无,村长拿着卫星电话试了半天,听筒里只有沙沙的杂音。
村民们带的干粮见了底,有人开始焦躁起来。
苏见夏看着会议室里日渐空荡的粮袋,悄悄回了趟家。
她空间里存着不少米面和压缩饼干,是之前囤着防备不时之需的。
她装了满满两大袋,塞给父亲:“爸,你给村长送去,就说是家里之前存的。”
父亲会意,背着袋子找到村长。
老村长掂着沉甸甸的粮食,看着袋口露出的真空包装压缩饼干,眼眶一下子红了。
这哪是普通人家会存的东西?他望着苏见夏的方向,抹了把脸,声音哽咽:“夏丫头……真是救了全村啊。”
就这样靠着苏见夏拿出来的物资,村民们又撑了四天。
而千里之外的京市,顾砚深正对着电视屏幕上的新闻心急如焚。
画面里大河村被洪水围困的镜头一闪而过,他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一遍遍地拨打苏见夏的号码,听筒里永远是冰冷的“无法接通”。
“我要去川省大河村。”他猛地站起来,对身后的许助理说。
“顾总,现在那边雨灾严重,交通全断了,只知道你担心苏小姐,不过太危险!”
许助理劝阻道。
可顾砚深的父母却走了过来,母亲眼眶微红:“去吧,注意安全,见夏那孩子在村里,我们也不放心。”
父亲拍拍他的肩:“带足人手和物资,早去早回。”
两小时后,顾砚深带着四名保镖和满满一机舱的救援物资,坐着集团的私人直升机冲上云霄。
几乎是同一时间,城郊的军用机场里,沈幕言正对着队员们下达指令。
“目标川省大河村、安宁村,优先搜救失联群众,建立临时通讯点。”
他穿着迷彩作训服,脸上涂着油彩,眼神锐利如鹰,“记住,我们是特战队,要在最快时间内打通生命通道!”
轰鸣声中,两架直升机一私一军,载着截然不同的牵挂,冲破云层,朝着同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下方的雨云渐渐散去,露出被洪水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土地,而大河村那片小小的高地,正孤零零地等待着外界的消息。
贺景然这边本来也打算去,只因父母担心他的安全问题,便未让他前去。
不知道大河村现在情况怎样?夏夏是否安全,现在他心里乱糟糟的。
殊不知就是这次的错失,让他错过了一辈子。
他于是便去找顾砚深,得知顾砚深有事再出了,便心事重重地又回家了。
另一边。
直升机的轰鸣穿透雨雾,在村委会上空盘旋时,苏见夏正蹲在角落给一个发烧的孩子喂药。
那声音起初像远处的闷雷,渐渐变得震耳欲聋。
她猛地抬头,看见两架直升机正低空掠过屋顶,螺旋桨卷起的气流掀动了晾晒的衣物,也吹散了笼罩在村民心头多日的阴霾。
“是飞机!有人来救我们了!”
有人指着天空大喊,原本蔫蔫的人群瞬间沸腾起来,孩子们扒着窗沿欢呼,连最沉默的老人都直起了腰。
苏见夏扶着孩子站起来,望着那架漆着民用标识的直升机。
机身上隐约能看到“顾氏集团”的标志,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顾砚深的直升机在晒谷场边缘找到了一块勉强能落脚的空地,螺旋桨还没停稳,他就解开安全带冲了下去。
泥水溅湿了昂贵的西装裤,他却浑然不觉,目光像雷达般扫过聚集的人群,终于在会议室门口捕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