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明白!”十三人高声应答。
“好,上前抽签!”
道仪弟子抱着签箱走到每人面前。
林发随手伸进去摸了一张纸条出来,展开一看——没数字,是个红圈。
“嘿,运气不错啊。”林发乐了,第一把就轮空,可以省点力气看戏了。
旁边秋生和文才也抽好了。
秋生凑过来,压低声音问:“师弟,你多少号?”
林发把纸条亮给他看:“空号,这把看你们表演了。”
文才苦着脸把自己的纸条展开:“我是贰号。秋生你呢?”
秋生晃了晃手里的纸条:“伍号。”
文才一听,立刻低头掰着手指头算起来:“壹对贰,叁对肆,伍对陆……诶!秋生你是伍号,那就是对陆号。
我们是贰号和伍号,没对上自己人!”
算清楚后,他立刻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傻笑。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第一轮应该都能赢!”
“哼,大言不惭!”
一个刺耳的声音猛地从旁边插了进来,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几人转头,只见张景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正用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们三个,嘴角撇得快要到耳根子了。
“就凭你这个歪瓜裂枣,还想一起进第二轮?做梦去吧,有我在,你们想都别想!”
张景语气嚣张,刻意提高了音量,引得周围几个抽完签的弟子都看了过来。
他说着,猛地展开自己手中的纸条,赫然是一个“陆”字!
“陆号?”文才失声叫了出来,脸瞬间垮了——伍对陆,这意味着秋生第一轮的对手就是这个讨厌的张景。
秋生看到这个号码,反而笑了,他抬眼看向张景,眼神里没有丝毫惧意,反而带着点玩味:“怎么?上次还没把你打服?皮又痒了?
正好,这次当着各位师叔伯和掌门的面,我再帮你松松骨,彻底草翻你,让你以后见了我都得绕道走。”
“你!”
张景被秋生这毫不客气的话瞬间点燃,额头青筋都爆了起来,他狠声说道:“小子,天黑路滑别狂,上次那不是我的真实实力,老子还有底牌没出。
你那些三板斧,我早就摸透了,这次,我倒要看看,鹿死谁手!”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最后四个字。
秋生感受着体内已经完全巩固下来的二境三阶法力,浑厚凝实,比起当初在镇上时强了不止一筹。
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语气轻飘飘:“随便你咯,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这次我要把你的屎打出来,让你来个屎尿横流,名传茅山。”
“你他妈……”张景被秋生这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态度彻底激怒,血气上涌,脸涨得通红,攥紧了拳头就想上前。
“好了好了,有什么台上再说。”刘道长及时出声制止,带着威严的目光扫过两人。
张景被刘道长一瞪,强行压下火气,冲着秋生恶狠狠地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用口型说道:“你等着!”
秋生只是嗤笑一声,都懒得回应,拉着还有些担心的文才和林发往场边走去。
林发拍了拍秋生的肩膀:“师兄,稳着点打,别玩脱了。
我看那家伙气息比上次确实凝练了些,可能真藏了点东西。”
秋生咧嘴一笑,露出白牙:“放心,师弟。你就安心在旁边看着,看师兄我怎么教他做人。正好拿他试试我晋升的新境界。”
文才则苦着脸:“秋生你小心啊……师弟,你是空号真好,不用打。”
张星河捏着手里那张皱巴巴的纸条,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在林发身上停留了两秒,冷冰冰的。
“啧。”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平得听不出半点起伏。
“柒号,你们真幸运。”
这话也不知道是冲着林发说的,还是只是在自言自语。
说完,他手指一收,将那张决定对手命运的纸条攥进掌心,扭头就走,道袍下摆甩开一个利落的弧度,没半点留恋。
旁边,石少坚捏着他那张“玖号”签,嘴角歪了歪,勾出一个阴沉沉的弧度。
他目光像毒蛇信子,在林发、秋生几人脸上舔过一圈,鼻腔里挤出几不可闻的一声哼笑,也转身融入了散去的人群里,那背影看着就透着一股不怀好意的劲儿。
“嘁,装什么大尾巴狼。”秋生对着那俩人的背影撇撇嘴,胳膊肘撞了一下旁边的林发。
“哎,师弟,怎么样?”他挤眉弄眼的。
“到时对上那两条大尾巴狼有把握吗?。”
他嘴角一扬:“师兄,你知道的。”
他拖长了调子,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掐着尾指指尖,对着秋生轻佻地扬了扬。
“小意思啦。”
那副模样,好像已经稳操胜券,压根没把接下来的比试放在眼里。
旁边站着的刘道长眉头当即就皱起。
他瞧着林发那轻浮样,眉毛都跟着抖了抖,明显是看不惯了。
心里头直嘀咕:凤骄师兄那么稳重持成的一个人,怎么教出来的徒弟是这么个浮夸德行?半点修道人的沉静都没有。
但他终究是长辈,不好直接训斥别脉的弟子,只是脸色沉了沉,语气硬邦邦地打断他们:“抽完签就都安静些,比试马上开始,该下去准备的都去准备,莫要在此喧哗。
第一场的弟子即刻入场,其他弟子退至场边等候。”
声音不大,却自带一股威严。
秋生缩了下脖子,嘿嘿干笑两声。
林发也收敛了点,但那双眼睛里还是流转着不以为意的光。
其他抽完签的弟子们也纷纷散开,回到各自师父身边或者指定的席位上。
原本有些喧闹的场地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一种紧绷的、等待锣响的寂静。
空气里弥漫着香火味、泥土味,还有年轻人身上那股压抑不住的躁动气息。
第一场,壹号对贰号。
文才深吸一口气,脸绷得紧紧的,同手同脚地走上临时划出的演武场。
他对面是个同样紧张的年轻弟子,看着面生,大概是山上哪一位长老门下刚晋升二境不久的徒弟。
两人隔着几步远,规规矩矩地抱拳,行了个礼。
“请、请指教!”文才声音有点发飘。
“请!”对面那弟子声音也没稳到哪里去。
礼数一过,气氛陡然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