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到殿内的情形,知道皇后一直在忙碌,俯身扶起了皇后:“梓潼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歇着。”
皇后笑笑:“臣妾做事慢,耽误了些时间,原都准备歇着了。”
皇上一笑指指铺了一桌子的文谍:“这叫准备歇着了?”
皇后微笑低头:“臣妾说感觉到了皇上要来,皇上信吗?”
皇上哈哈大笑帝后并肩坐到了榻上,宫人端上了热水,给皇上净面,换衣。又上了茶水,点心,明和宫中一片喜气。
皇上从进门没看贤贵人一眼,贤贵人想要的怜惜比天边的月都远。接驾完毕帝后亲密的说着话,宫人都各自做事,贤贵人没得吩咐只能又抄起了经书。
帝后的笑语就在耳边,贤贵人怎么都没法静下心神。偷眼看皇上那边,见皇后正帮皇上剥着水果,慧珍站在皇上身侧,轻轻打着扇子。
贤贵人忽然明白了,自己有错皇后已经在责罚,皇上怎么会突然下旨斥责降位,还得到皇后身边受教。
是慧珍是这贱人得了宠,因着旧恨进了馋言。可想明白又能如何,怪只怪自己当初手段太软,和这贱人废什么话,居然让这贱人跑了出去。
姜妈妈的话没错,这就是个妖精,可自己没拦住这个妖精,让她到了皇上身边,越想越是这样,无奈的愤恨让贤贵人越发走神,连连犯错。
嬷嬷没管满殿的和谐,戒尺该落照旧落了下来,贤贵人的手已经肿成了馒头眼见着快要破皮。
当着皇上的面贤贵人不忍了,可也不敢大声呼痛,泪意满眼的哎哟出声,觉得这样更能显出凄楚可怜。低垂眉目紧咬下唇做出隐忍,但实在忍不住的样子。腰肢轻轻扭动显示着已经抄写了很长时间,快坐不住了。
贤贵人对自己的姿色颇有信心,这样的美人娇怜就不信皇上不怜惜半分。帝后停了说话,贤贵人知道皇上的目光定然看过来了,把左手放到桌面上让皇上看清楚,娇柔的落着泪可还是认真的抄写着经书。
殿里静了,贤贵人觉得自己的娇怜定入了皇上的眼,可皇上不说话,贤贵人越发卖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娇柔委屈一些。
泪成了断线的珍珠,但手上一直不停,泪湿了经文,贤贵人像是慌了,放下笔想用帕子去擦,可情急之下用左手拿了帕子,疼的支撑不住以柔美的姿势向桌上趴了一下,泪又掉到了经书上。
在贤贵人觉得自己做的很好,皇上该忍不住上前扶一把温言安慰的时候,听到了皇后的怒喝:“赵嬷嬷还不快拿开经书。”
赵嬷嬷也变了脸色,忙把经书拿开。皇后何等虔诚之人,抄经落泪还泪湿了经书,这是犯了皇后的大忌。
贤贵人不知自己犯了忌讳,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喝弄的回不过神,愣在那里。
皇后双手合十,连连告罪。皇上起身扶着皇后坐下:“皇后别急,朕来处置。”
贤贵人木然跪倒,可还是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听皇上已经下了口谕:“传旨,贤贵人降为美人,在佛堂前忏悔三日,抄经百遍。”
贤美人不敢相信这是怎么了,一日之内,由一宫主位变成了美人,美人和宫女有什么区别,身边连个宫人都不能有,连住所也只能三人一间了。
更难置信的是这回的事发生在眼前,不是慧珍进谗言,而是无故就成了这样,自己什么都没做,如何就又惹了祸事。
没想明白,也没来得及谢恩的贤美人被拖了出去。
皇后也没想会罚这么重,佛堂忏悔三日,那是要水米不沾,跪足三日三夜的,运气不好,能要了人命。
原以为皇上开始管后宫的事是要平衡前朝,现在看来不全然是如此,皇后状似无意的看了慧珍一眼。继续起了与皇上的谈话。
小厨房做了一桌酒菜,不似御膳房里的摆盘精美,却显然很合皇上的胃口,帝后恩爱如一对平常的夫妻,皇上亲自给皇后夹菜皇后坦然接受,不时说些鸡毛蒜皮但很有趣的小事引得皇上笑声不断。
次日用过了早膳,皇后亲手帮着皇上穿戴整齐,送皇上到宫门前,帝后要分别之时,皇后满面带笑道:“皇上,听说慧珍舞技惊人,臣妾也想看看,皇上上朝她也没法侍候,不如让她陪陪臣妾,稍晚些臣妾送她回勤政殿。”
皇上拉了皇后的手:“皇后喜欢,让她留着侍候也行,朕再换个宫女就是。”
“那倒不必,慧珍聪慧,侍候的也仔细,留在皇上身边,臣妾也能少操些心。不过是宫里传说她的舞蹈如天仙一般,臣妾想见识一下。
皇上轻抚着爱妻的手:“那朕先上朝,你多注意休息,不许再这么累着自己。”
“臣妾记下了,恭送皇上。”
回到明和宫偏殿,皇后的神情变的冰冷,吩咐道:“传话下去,今日免了请安。”
“是娘娘”。宫女倒着退了出去。
童嬷嬷向着其它宫女示意,宫女们都退了出去,偏殿里只剩了皇后、童嬷嬷和慧珍。
殿门关闭,慧珍看出皇后是要发作跪了下来。
皇后冷声道:“把头抬起来。”
“是,娘娘”慧珍抬头眼望地面。
“今日留下你,明白是为了什么吗?”
“奴婢不知,求娘娘示下。”
皇后使了个眼色,童嬷嬷到了近前,伸手拉起了慧珍的左臂,另一只手放到慧珍的肩膀上一拉。慧珍的左臂关节被卸钻心的疼痛,让冷汗瞬间布满了全身。
童嬷嬷没放手,又略晃了晃慧珍的左臂,慧珍脸色惨白咬牙没让自己痛呼失声。
童嬷嬷突然放手,手臂无力垂下,又是一阵钻心的疼,慧珍再忍不住‘啊’的一声惨叫。
惨叫过后慧珍赶紧忍着疼痛磕头:“娘娘,是为了贤美人的事吗?贤美人是罚过奴婢,可奴婢绝不敢搬弄主子的是非,皇上罚贤美人与奴婢无关,求娘娘明察。”
皇后喝口茶,轻轻点了下头:“这不是什么都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