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斗攥着种岛给的地图，蹲在数据中心外墙的阴影里啃面包。夜风吹得训练服猎猎作响，他数着巡逻保安的换岗时间，嘴里的金枪鱼罐头味混着汗水味，有点上头。
“我说系统，”他嚼着面包含糊不清地问，“这地图靠谱吗？种岛该不会是故意耍我吧？”
【系统：就你这智商，被卖了还得帮人家数钱。提醒你，三分钟后有监控死角，错过今晚就别想再进来了——当然，以你的本事，进来了也得被当成小偷抓。】
“要你管。”快斗翻了个白眼，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拍掉手上的渣。地图上标着数据中心的通风管道布局，红色叉号标注着红外感应的位置，显然是内部人员才有的资料。种岛这手玩得够深，既卖了人情，又不暴露自己。
他瞅准保安转身的间隙，像只猫似的窜到墙边，手指扣住通风口的栅栏。金属网锈得厉害，稍微用力就掰出个缝。刚钻进去，一股灰尘味就呛得他直咳嗽——这地方怕是十年没打扫过了。
【系统：建议你先打个喷嚏，把警报器直接触发，省得浪费时间。顺便说句，你后背的荧光贴还没撕，在黑暗里跟霓虹灯似的。】
“闭嘴！”快斗慌忙扯掉训练服上的反光贴，心里把系统骂了千百遍。管道里伸手不见五指，他只能靠手机屏幕的微光辨认方向，膝盖时不时撞到管壁，发出沉闷的响声。
就在他拐过第三个弯时，下方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快斗屏住呼吸，扒开管道缝隙往下看——数据中心的服务器机房里，一个戴眼镜的少年正蹲在主机前，手里的U盘插在接口上，屏幕的蓝光映得他脸发白。
“观月海？”快斗皱眉。这小子是观月初的孪生弟弟，去年全国大赛时见过一面，据说比他哥还痴迷数据，就是胆子小得像兔子。
少年显然没料到会有人，吓得手一抖，U盘“啪嗒”掉在地上。“你、你是谁？”他声音发颤，眼镜都滑到了鼻尖，“我警告你，我哥可是观月初！”
“少废话。”快斗从管道里跳下来，落地时故意发出巨响，吓得观月海差点瘫在地上。“偷U17的核心数据，你哥知道吗？”
观月海的脸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快斗捡起地上的U盘，掂量了掂量：“这里面有什么？平等院的训练计划？还是德川的伤病史？”
“都、都有……”观月海突然哭了，眼泪啪嗒啪嗒掉在键盘上，“我哥被组委会威胁了！他们说要是拿不到你的‘黑洞’分析报告，就取消圣鲁道夫的全国大赛资格……”
快斗挑眉。绕了半天，居然是冲着自己来的？他插回U盘，屏幕上立刻跳出密密麻麻的文件——不仅有他的训练视频，还有平等院的弱点分析、德川的左膝核磁共振图，甚至连种岛的心理评估都有。
“组委会想干什么？”快斗摸着下巴，指尖在键盘上敲出轻响，“收集这些东西，打算操控比赛？”
观月海抽泣着点头：“他们说要培养‘完美选手’，需要你的技能数据做参考……我、我也是没办法才来的。”
就在这时，机房的警报突然尖叫起来，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快斗眼疾手快，一把拔掉U盘塞进观月海手里：“从通风管走，左拐第三个出口能通到操场，我殿后。”
“那你怎么办？”观月海抱着U盘，眼泪还挂在脸上。
“我？”快斗笑着踹翻旁边的咖啡壶，深褐色的液体泼在主机上，屏幕瞬间黑屏，“当然是给你争取时间。”
【系统：你疯了？破坏服务器等于自投罗网！赶紧用黑洞把监控拍下来的画面吸掉，不然明天就能在U17的通报栏上看见你的大头照了！】
“要吸你吸，”快斗蹲下身假装检查线路，眼角的余光瞥见门口的人影，“我可不想暴露底牌。”
二军主管佐佐木带着保安冲了进来，强光手电的光束扫过快斗的脸。“抓起来！”佐佐木的大嗓门震得人耳朵疼，“我就知道你这小子不对劲，果然是来偷数据的！”
快斗慢悠悠地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佐佐木主管这话就难听了，我是听到警报声过来看看情况，谁知道一进来就看到这满地咖啡……”他故意露出迷茫的表情，手指却悄悄指向通风管的方向，“是不是线路老化短路了？”
观月海趁机钻进管道，金属摩擦的声音被警报声掩盖。佐佐木显然没察觉，依旧瞪着快斗：“少装蒜！监控都拍下来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快斗突然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南次郎舅舅说，‘老地方的清酒该换了’。”
佐佐木的脸色猛地一变，握着电棍的手僵在半空。他盯着快斗看了半晌，突然挥手：“误会！都是误会！这小子是来帮忙的，把警报关了！”
保安们面面相觑，但主管发了话，只能照做。警报声戛然而止，机房里只剩下服务器的嗡鸣。
“跟我来。”佐佐木的语气缓和下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他把快斗带到走廊尽头的杂物间，关上门才说：“南次郎那老头没告诉你，别碰数据中心的东西？”
“他只说让我小心‘诺亚计划’。”快斗靠在堆满扫帚的角落，笑得痞气，“看来这计划和这些数据脱不了干系？”
佐佐木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抖出一支叼在嘴里：“不该问的别问。”他划着火柴，火光映出眼角的皱纹，“你只需要知道，U17里不止一波人盯着你，想活命就老实点。”
“老实可不是我的风格。”快斗掏出刚才从观月海那抢来的薄荷糖，扔进嘴里含着，“不过还是多谢主管放我一马。”
佐佐木没接话，猛吸了口烟：“观月初被他们扣在办公楼，你去把他弄出来，就说是我说的，让他‘把去年的账清了’。”
快斗挑眉。这老头果然是南次郎的人，话里全是暗号。“没问题。”他转身要走，又被佐佐木叫住。
“记住，”佐佐木的声音沉得像铁块，“别相信任何人，包括一军的那些家伙。”
快斗走出杂物间，才发现手心全是汗。他摸着口袋里的U盘——刚才趁乱把观月海的U盘换了过来，现在揣在自己身上的，是真正的核心数据。
【系统：你胆子真大，就不怕佐佐木是反间计？刚才他要是直接把你捆了，现在你已经在禁闭室里唱《铁窗泪》了。】
“富贵险中求。”快斗吹着口哨往办公楼走，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再说了，南次郎的人，再坏能坏到哪去？”
他刚走到办公楼楼下，就看到观月海蹲在花坛边哭。“你怎么在这？”快斗吓了一跳，“不是让你先跑吗？”
“我、我怕你出事……”观月海抹着眼泪，手里还攥着个空U盘，“我哥还在里面，我不敢一个人走。”
快斗叹了口气，这对兄弟虽然性格天差地别，倒是挺讲义气。“走吧，带你哥出来。”他拍了拍观月海的后背，“记住了，下次再干这种事，记得穿双防滑鞋——你刚才在通风管里滑了三次，动静大得像打鼓。”
观月海的脸瞬间红了，低着头跟在快斗身后。两人溜进办公楼，果然在值班室看到了观月初。他被两个保安看着，却依旧端着架子，看见快斗时还皱了皱眉：“你来干什么？”
“救你出去。”快斗扔给他一把从保安那“借”来的钥匙，“佐佐木说，‘去年的账该清了’。”
观月初的眼睛亮了一下，立刻用脚勾开旁边的椅子，绊倒了看守的保安。“走！”他拽着观月海就往外跑，快斗殿后，顺手把值班室的门锁死。
三人冲下楼，操场的夜风带着草木的清香。观月初停下来，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衬衫：“这次谢了，以后有需要数据分析的地方，可以找我。”
“好说。”快斗抛了抛手里的真U盘，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不过我有个条件——把你那套‘终极分析软件’借我玩玩。”
观月初的脸色变了变，显然没想到他会提这个。但想到刚才的救命之恩，还是咬牙点头：“可以，但不能外传。”
【系统：任务完成！奖励“数据篡改”技能和观月初的分析软件。说实话，你刚才调换U盘那手确实够快，就是表情太傻，差点被观月海看出破绽。】
“总比某些只会敲键盘的强。”快斗把U盘塞进口袋，看着观月初带着弟弟离开，突然想起佐佐木的话。
“诺亚计划……完美选手……”他摸着下巴，月光在U盘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看来这U17的水，比想象中还深啊。”
远处的训练场上，平等院的身影还在灯光下晃动，像尊不知疲倦的雕像。快斗眯起眼，转身往宿舍走。今晚的收获不小，但也捅了马蜂窝，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能像以前那样装傻混日子了。
【系统：提醒你，明天去一军当陪练，最好别迟到。平等院的脾气可不好，要是惹他不高兴，你的‘黑洞’技能怕是要提前曝光了。】
“知道了知道了。”快斗挥挥手，脚步轻快地消失在夜色里。他得赶紧回去研究研究这U盘里的东西，说不定能找到对付那些“盯梢者”的线索。
夜风穿过空荡荡的操场，卷起几片落叶。数据中心的灯光依旧亮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只有快斗知道，从今晚开始，这场U17的游戏，已经进入了新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