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道友得偿所愿!”
练霓裳微笑相迎,“万没想到,你竟会以这种方式,强行入驻罗浮。
只是如此刚强之举,却多让同道侧目,以道友枭狂而诟病也。”
至于她自己有无看不惯,练霓裳却并没有说。
自从跟景元达成“朋友交易”后,两人勉强也算半个盟友了。
毕竟利益关系,才是最稳固的嘛。
两朵“功德金花”的沉没成本,足以让练霓裳在一些非原则性的问题上,跟景元站在同一立场。
“我狂吗?我怎么觉得自己太好说话了呢?”
景元暼了练霓裳一眼,确认除她之外,再无旁人后,眸光顿时冷了下来。
“今日之罗浮山,似乎太过冷清了些!”
就算是恶意收购的新股东加盟,并不受老股东的欢迎。
至少场面上也要过得去,让我认认门、点个相吧?
总不能堂堂宿老、剑堂首座,出去连自家宗派的弟子都不认识吧?
我到底做了什么,或者没做什么,才会让你们如此不尊重我?
“本来确实有一些仪式,欢迎道友入驻的。”
练霓裳抿嘴一笑,“但有些人觉得你太过张狂,竟敢在山门前亮剑。
于是便取消了仪式,让你自行入门。”
景元闻言顿时笑了。
我没亮剑的时候,你们觉得我“德不配位”,没有资格坐这个位置。
我亮剑了就说我太过张狂,哪怕是在山门万里之外。
说白了,还是亮的剑还不够锋利呗!
“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才叫做张狂!”
景元冷笑一声,掐了一个印诀,就将【九昧神风】施展开来。
“轰”的一声,便如风灾降临。
整座罗浮山门,方圆数万里地域。
处处风自平地起,顷刻狂卷成澜。
好风!真个利害!
冷冷飕飕天地变,无影无形神风旋。
穿林折岭倒松梅,播土扬尘崩岭坫。
碧天振动卷怒潮,风声鹤唳彻青霄。
一轮红日荡无光,满天星斗皆昏乱。
摧云裂帛惊雷动,撼岳崩岩骤雨浇。
万壑松涛翻若浪,千峰竹影舞剑啸。
银河倒泻星槎坠,玉宇倾覆斗柄摇。
地肺频如金鼓震,九霄晃动火霞烧。
乾坤险不炸崩开,万里江山换新朝。
无数罗浮山门徒,当中不乏道基真人,包括“赤练仙”练霓裳这位紫府首座在内。
皆是被一股神风当空卷起。
真个是:一朝突兀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顷刻间就觉耳膜震爆、眼前迷蒙,好似跑马灯般光怪陆离。
前一息还是熟悉的场景。
后一息已掠过千峰万壑。
当中最为震撼的,莫过于练霓裳。
别人或许是有被“偷袭”的成分,没有一丝丝防备,就被神风卷了起来。
但她却是眼睁睁看着景元施法,明知他要发狂逞凶之人。
而且也提前做了防范,但却依然被浩浩长风卷起,跨越万里山河。
甚至于,在此过程当中,练霓裳也并非没有反抗。
只是她的仙炁刚刚运转,就已脚踏实地。
天际白痕如剑,千剑纵横交错,尽皆交汇于此。
“你,这,太年轻气盛了也!”
练霓裳叹了口气,却也知道已经无可挽回。
“不气盛,那还是年轻人吗?”
景元头戴如意金冠,身着青罗法袍,脚踏藕丝步云履。
在拼好服版“真人套”的映衬下,显得格外丰神俊朗。
眉宇之间,全是招摇,浑身上下,尽显嚣张。
年轻人不气盛,等老了在棺材里张狂吗?
真把本天师惹火了,给你们搞个“新罗浮山”出来!
念动间,景元昂首向前。
此一刻,群修皆至,诸真聚集。
但见那:峰立云霄外,根连大地脉。
峭壁下碧草琼花,幽径旁丹芝馥郁。
白猿采果,宛若火炼银,白鹿憩松,俨如翠生烟。
仙鹤对对,翔空鹤唳天下瑞;瑞兽双双,漫步便为世间祥。
金灿灿琉璃瓦雕龙凤,亮晶晶秘银砖嵌珊瑚。
南一行,北一行,尽皆是琼楼玉宇。
东一带,西一带,瞧不尽瑶台宝殿。
祖师堂前喷紫焰,空明殿上起祥光。
上府楼观当中,隐隐有香气浮升,聚为祥云千百,将群修承载其上。
又有金花一朵,上撑华盖璎珞,下垂玉气一道,交织云床宝座。
罗浮山当代掌教,天封敕命霜河尊号,俗称陆真君者,端坐云床当中。
另有八方云驾,分别列布四方,呈拱卫之状。
其中六座云驾,皆已有人占据,或立或坐,皆是不凡。
练霓裳腾空而起,亦是占了一座。
最后剩下那座,自是属于景元这个“未来”的剑堂首座。
念及于此,景元昂首作歌曰:
“九昧风声响九霄,群仙啸聚紫府遥。罗浮剑主今登座,一震乾坤气自高。”
“本座太平子,多谢诸位同道前来观礼!”
说话之间,景元袖袍一挥,
漫天光雨顿时攒成玉花落下,分别落入群修手中。
“居然是天河砂?新来的师叔好生大方。”
“运气真好,我只得了灵珠一斗。”
“哈哈哈,我的是灿银宝矿,正愁不知道上哪儿找这材料呢。”
“我的也不差,是月魄灵珠。”
“皆是我等所需之物?这么神奇的吗?”
“好大的手笔,好精湛的术数!”
“………”
“………”
一时间,人群中议论纷纷。
无数抑制不住的惊呼、讨论。
哪怕再控制声量,亦是汇聚成了嘈杂的嗡鸣。
原本这些罗浮山的门徒,心里还有些怨气。
毕竟在自家洞府待得好好的,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被“麻匪”给劫了。
谁能没有怨气?谁能不被吓个半死?
但在景元大撒币的攻势下,外加惊人手段的震慑。
一众罗浮门徒的眼神,顿时都变得清澈了起来。
怨气?什么是怨气,听都听不懂。
太平师叔(祖)手段又高,修为又强,为人还大方,说话也好听。
他甚至还会念诗,谁能(敢)对他有怨气呢?
但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会被他震住。
在那八方云驾当中,就有一抹血色光华,突兀飞斩而出。
“花里胡哨,不知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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