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神京城,暗流涌动。
张岳手里攥着贾玦给的令牌,感觉整个人的腰杆都硬了几分。
国公爷说了,天王老子都得查!有了这句话,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亲自带了一队最精锐的锦衣卫,第一个目标,就直奔京城最大的粮行——“金谷满仓”。
这家粮行背景深厚,据说背后有宗室的影子,平日里连五城兵马司的人都不敢轻易招惹。
要查,就得先从这块最硬的骨头啃起!
“砰!”
粮行厚重的大门被一脚踹开,张岳带着人,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去。
粮行的伙计们正在连夜搬运粮食,准备明天卖个更高的价钱,冷不防被人闯进来,都吓了一跳。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连忙跑了出来,看到张岳等人一身煞气的打扮,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壮着胆子喊道:
“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敢在这里撒野!”
张岳理都懒得理他,直接一挥手:“把账本都给老子搬出来!所有的!一页都不能少!”
“放肆!”那管事急了,张开双臂拦在前面,“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我们东家可是……”
“东家?”张岳冷笑一声,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我管你东家是谁!今天我们是奉镇北国公爷的将令来查案!谁敢阻拦,以同党论处,格杀勿论!”
“镇……镇北国公?”
听到这个名号,那管事和周围的伙计们脸色瞬间就白了。
贾玦!那个抄家灭族的活阎王!
最近京城里谁不知道这位爷的威名?连忠顺王那样的庞然大物,说抄就抄了,他们一个小小的粮行,算个屁啊!
管事的腿肚子当场就软了,但一想到自家真正的东家,还是咬着牙硬撑:“国公爷也不能无故查封商铺!我们……我们是康亲王府的产业!”
说着,他从怀里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块腰牌,上面清清楚楚地刻着一个“康”字。
“康亲王?”张岳眼睛眯了眯。
他身后的几个锦衣卫也有些迟疑了。
亲王府的产业,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虽然国公爷给了令牌,但真要跟亲王对上,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心里还是发怵。
“滚!”那管事见状,胆气又壮了三分,嚣张地吼道,“趁着我们王爷还没发怒,赶紧给老子滚蛋!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张岳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突然笑了。
他想起了贾玦在书房里说的话,想起了国公爷那冰冷的眼神。
怕?
跟着国公爷干事,要是还怕一个亲王,那还不如回家种地去!
心一横,张岳抬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那管事的肚子上!
“嗷!”
管事像个虾米一样弓着身子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粮袋上,半天爬不起来。
“老子再说一遍!”张岳踩着管事的手,声音冷得掉渣,“国公爷的命令是查封账本!谁敢再多说一句废话,就是跟镇北国公府作对!老子现在就送他下去见阎王!”
这一下,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喧哗声。
“谁敢在我的地盘上闹事!活得不耐烦了!”
一个极其嚣张的声音由远及近,紧接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带着一大群家丁护院,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来人正是康亲王的宝贝儿子,康王世子。
他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人被打翻在地,一群锦衣卫正准备搬东西,顿时火冒三丈,指着张岳的鼻子就破口大骂:
“你算个什么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动我的人!来人,给我把他的腿打断!”
“我看谁敢!”张岳寸步不让,与他对峙。
双方的人马瞬间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哟呵?还挺横?”康王世子气笑了,“本世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在这京城里,得罪我康亲王府,是个什么下场!”
他身后的护院们立刻围了上来,一个个凶神恶煞。
张岳身后的锦衣卫们也纷纷拔出了绣春刀,刀锋在灯火下闪着寒光。
一场火并,眼看就要爆发。
“世子爷好大的威风!”张岳忽然冷笑起来,他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贾玦给的那块黑色令牌,高高举起,“但这牌子,你认得吗?”
康王世子脸上的嚣张气焰,在看到那块令牌的瞬间,就凝固了。
镇北国公府!贾玦!
他再蠢也知道这块令牌代表着什么。
“国公爷说了,”张岳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黄河决堤,国难当头,有人却在京城囤积居奇,哄抬粮价,意图祸乱京城!此乃谋逆大罪!”
“别说一个亲王府的产业,就是天王老子敢这么干,国公爷也照查不误!世子爷,你是想帮你爹,坐实这‘祸乱京城’的罪名吗?”
“你……你血口喷人!”康王世子被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吓得脸都白了。
他只是嚣张跋扈惯了,哪里懂得这些弯弯绕绕。
他只知道,父王让他来看着粮行,别出乱子。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直接撞上贾玦这尊煞神!
“祸乱京城”、“谋逆大罪”,这八个字,像八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敢跟锦衣卫的一个小头目叫板,但他敢跟贾玦叫板吗?他敢沾上“谋逆”两个字吗?
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我……我……”康王世子色厉内荏,指着张岳的手指都在发抖,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带来的那些护院家丁,看到自家主子都怂了,哪里还敢动手,一个个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张岳看着他那副外强中干的样子,心里一阵痛快。
“既然世子爷没意见,那我们就公事公办了。”
他一挥手,身后的锦衣卫们立刻如狼似虎地冲了进去,将一箱箱的账本往外搬。
康王世子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记录着他父王罪证的账本被搬走,却一个屁都不敢放。
他只能在心里疯狂地咒骂着贾玦,然后灰溜溜地带着人走了。
这一仗,张岳赢得干净利落。
看着康王世子狼狈的背影,张岳和他手下的锦衣卫们,士气大振。
连亲王世子都得乖乖认怂,这京城里,还有谁是他们不敢查的?
“兄弟们,动作快点!下一家!”
张岳大手一挥,带着人,消失在更深的夜色里。
这一夜,注定是许多人的不眠之夜。
......
一夜之间,京城十几家最大的粮行,全都被锦衣卫翻了个底朝天。
凡是敢阻拦的,不管是什么背景,一律被张岳以“妨碍公务、意图谋逆”的大帽子扣下,轻则一顿毒打,重则直接锁了带走。
贾玦的名头,加上那块代表着他意志的令牌,在这京城里,比圣旨还好用。
天亮时分,张岳带着一身的疲惫和掩饰不住的兴奋,回到了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