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涯靠在岩石后面,喘着粗气。他的手还在抖,刚才那一击太用力了,几乎没力气了。血狼王趴在他脚边,耳朵动来动去,听着上面的动静。识海里的玉简一直在震动,比之前更急,他知道追兵快到了。不能再躲了,必须走。
头顶传来响动,赤瞳鹰飞了过来,红眼睛扫着下面。叶无涯立刻发现不对,这鹰不是随便看,是冲着他来的。他抬头一看,三个人从入口处跑过来。红衣女子走在前面,手指上的血线还亮着,连着她的掌心。她嘴角一扬,明显是找到了他们。
叶无涯一把抓起血狼王,把它拽到背上。狼很重,压得他腿都弯了一下。他知道背着它跑会慢,但跳下去的时候有它在后面能稳住身子。他不再多想,转身就往断魂崖的方向冲。
刚迈出一步,头顶就传来一声尖啸。赤瞳鹰俯冲下来,爪子直扑他的脸。他侧身一闪,抽出短刀横着砍过去。刀和爪子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鹰翅膀一拍,掀起一阵风。叶无涯借力踩上旁边的岩壁,猛地一蹬,跳到了崖口。
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风吹得衣服哗哗响。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个男弟子赶到了,一个点燃了火符,另一个控制赤瞳鹰再次升空。红衣女子站在最前面,双手结印,一张血色符咒在她手里成形。她大喊一声:“锁!”符咒飞出,化作红光打向叶无涯的脑袋。
叶无涯没躲。他闭上眼,想起天机册里的一句话:“步非足动,乃意穿隙。”现在不能退,也不能硬拼。他主动迎上去,让符咒打中胸口。一股强烈的束缚感立刻传遍全身,像被铁链缠住,动不了。
就在这一刻,玉简突然发出青光。那股打进体内的力量竟然被吸走了,逆炁顺着经脉倒流回来。叶无涯感觉身体一下子充满了力量,僵硬的手也恢复了。他抓住这股劲,抬手一掌推出,打在红衣女子身上。
女子来不及反应,整个人飞了出去,撞断一根石柱才停下。她张嘴吐血,脸色发白。叶无涯不等她站起来,抱紧背上的血狼王,直接跳下悬崖。他不再靠脚跑,而是把注意力放在玉简里的金色书页上,照着虚空步的方法走。
第一步踏出,人就不见了,出现在三丈外的石头上。第二步再迈,又闪到另一处凸起的地方,留下一道影子。赤瞳鹰扑空,爪子只抓下几块碎石。火符炸开时,人早就没了。追兵完全找不到他。
两个男弟子站在原地,分不清哪个是真身。他们慌忙转方向,却发现叶无涯每次出现都不按规律,根本猜不到下一步在哪。
叶无涯继续用虚空步,每一步都踩在风流动的位置。他感觉身体越来越轻,像和风混在一起。血狼王紧紧贴着他,爪子牢牢抓住肩膀。一人一狼在空中穿行,像一道黑影划过悬崖。
上面的声音慢慢变小。赤瞳鹰被风吹得飞不稳,只能退回高处。两个男弟子守在崖口,不敢往下追。这种地方没法用飞行法宝,一不小心就会摔死。
叶无涯终于找到一块小平台,落上去时腿一软,差点跪下。他靠着岩壁坐下,大口喘气。刚才一口气跑了这么久,虽然玉简给了点力量,但他自己的体力已经撑不住了。血狼王从他背上跳下来,站在边上盯着上面。
他伸手摸了摸腰间的乾坤袋,确认天机册还在。一路上什么都没丢。他又低头看手,逆炁还在经脉里走,说明玉简还在吸收外面的能量。这点力量用不了多久,得赶紧走。
平台很小,只能站两个人。四周都是陡峭的岩壁,只有上面一条窄路通出去。他抬头看,风道入口已经被堵住了。现在唯一的路就是往下,找通往底部的路。
血狼王突然低吼。叶无涯马上警觉,站了起来。他听见上面有脚步声,有人在靠近。不是大队人马,是一个人。走得很慢,像是在试探地形。
叶无涯屏住呼吸,躲在岩壁的阴影里。他不想打,只想走。但如果对方发现他们,那就只能动手。他悄悄握住短刀,等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人从上面滑下来,抓着藤蔓一点点落下来。他穿着灰袍,脸上蒙着布,看不清脸。落地后没乱看,直接走到平台中间,从怀里拿出一块黑色石片。
石片上有奇怪的纹路,像是某种阵法。他把石片放地上,两手按住两边,低声念了一句。石片亮起微光,开始吸周围的灵气。
叶无涯皱眉。他没见过这种东西,也不认识这个人。但他感觉到,这块石头在影响这片地方的空间。要是不管它,可能会塌。
他准备冲出去阻止。就在这时,那人突然抬头,看向他藏身的方向。
“我知道你在那儿。”声音沙哑,“我不是来杀你的。”
叶无涯停下,盯着他。没说话,也没出来。
那人慢慢摘下脸上的布,露出一张满是疤痕的脸。左眼瞎了,右眼却闪着光。他看着叶无涯,嘴角微微动了动。
“你刚用了虚空步吧?”他说,“我能感觉到空间波动。那是天机册里的东西,没人教过你,你是自己学会的?”
叶无涯还是不说话。不知道他是敌是友,不能轻易露面。
那人也不急。他指着地上的石片说:“这块引灵石能帮我找到安全的路。我可以带你一起走,但你得告诉我,你是怎么激活虚空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