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齐靠在墙边,手脚被绑得死紧。绳子勒进皮肉,脚踝火辣辣地疼。他试过挪动身体,但刚出院的身体发软,使不上力气。桌上那壶水还在冒热气,屋子里有股铁锈混着机油的味道。
门开了。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薛齐抬头,看见林晓走进来。她穿着一身黑裙子,头发扎成马尾,脸上带着笑。
“你怎么在这?”薛齐声音发哑。
“我不能在这?”林晓站到他面前,低头看他,“你以为进了派出所就出不来了?”
薛齐瞪着她:“你不是被抓了吗?交易的事、下药的事,全都被拍下来了。”
林晓弯腰,一只手撑在膝盖上,歪头看着他:“事情是老黑干的,我说我是被逼的。他们查了一圈,没有证据指出我是主动参与,我也没拿钱。至于勾引你这种事——”她笑了,“又不犯法。”
薛齐喉咙一紧。
“法律管不到我。”林晓直起身,拍了拍裙子,“他们最多说我道德败坏,还想把我关几年?笑话。”
薛齐咬牙:“你就不怕秦雨告你?”
“她告啊。”林晓摊手,“可她拿不出我犯罪的证据。监控里我只是和你吃饭,借钱,说说话勾引你。你说我害你中毒,谁证明是我下的药?水是老黑给我的。”
林晓绕到桌子另一边,拿起水壶倒了杯热水,吹了两口。
“你现在呢?”林晓说,“老婆不要你,公司开除你。
薛齐扭开头。
“但我可以给你个机会。”林晓走回来,把杯子递到薛齐的嘴边,“喝一口。”
薛齐闭紧嘴。
林晓也不恼,把杯子放在地上。“你听好了,你不是有两个兄弟还在秦雨身边,一直听说秦雨对你们兄弟很大方,只要让你兄弟偷偷把秦雨的钱拿来给我。成功后,我这边也缺人手,你可以去干活。搬东西、看场子、跑腿都行。干得好,以后能分到钱。再进一步——”她俯身靠近,“你还能做我的男人。”
薛齐猛地扭头,朝她脸上吐了一口痰。
林晓没躲。
那口痰落在她脸颊上,顺着皮肤滑下一小道湿痕。
林晓慢慢掏出纸巾,擦干净脸,眼神没变。然后她蹲下来,和薛齐平视。
“你还挺硬气。”林晓说,“你不是挺喜欢我的吗?我这是给你机会,就你长的五大三粗的样子,哪有女人会看得上你?”
“你要是点头,我现在就能让人松开你。”林晓伸手,指尖划过他下巴,“你跟着我,至少还能活下去。”她站起身,“你要是不配合,给我把秦雨的钱搞到手,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把你卖到黑窑里去挖煤。”
薛齐终于开口:“你做梦,我就是死也不会背叛秦雨,你还想让我害自己老婆。我真后悔,没有早点发现你的真面目,有机会我一定会杀了你。”
林晓笑了一声,转身走向门口。
林晓说,“这地方锁得严实,你逃不掉的。等你饿得受不了,自然会来求我。”
门外站着两个穿黑t恤的男人,一人手里拎着根钢管。
林晓对他们说:“别让他死,但也别让他好过。”
两人点头,走进来。其中一个抬脚踢了下薛齐的小腿,力道不重,但足够让他闷哼一声。两人开始对着薛齐拳打脚踢。打完后林晓和他们离开了房间。
门再次被关上。
薛齐靠在墙上,额头冒汗。他试着动了下手腕,绳子纹丝不动。肚子开始发空,嘴里发苦。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没人知道他在这。医院的人以为他回家了,兄弟俩可能还在找他。
可他不能放弃。
薛齐用力扯了下绳子,肩膀传来剧痛。
但他还是继续拉。
一下,又一下。
屋外,巷口。
薛明蹲在墙角,手里握着扳手。他盯着街口方向,眼睛不敢眨。风吹得他耳朵发凉。
秦雨站在后墙另一侧,贴着墙根。她听见屋里传出说话声,断断续续。
薛文靠过来,压低声音:“有人在里面说话。女的,还有三个男的。薛齐也在回应。”
秦雨眼神一沉。
秦雨没说话。
“我们要进去吗?”薛文问。
“不。”秦雨说,“等警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