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a挽住她的胳膊,指尖轻轻蹭过她的手肘,那是Nueng最怕痒的地方,惹得Nueng轻轻颤了一下。
她轻声道:“以后,这里也是我的常驻地了。你的画,我都包了镶边。”
几人在画室里说笑了一阵,阳光渐渐挪动了位置,落在画架上的画布上,将那片未完成的向日葵染得愈发鲜亮。
龚弘去帮Nueng整理散落的颜料,那些挤出来的颜料在调色盘上凝固成斑斓的色块,她耐心地用刮刀一点点刮下来,装进密封的小盒子里。
A-Nueng却没跟过去,只是倚在门框上,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龚弘的身影,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
阳光落在龚弘的侧脸上,勾勒出她清晰的下颌线,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她低头调颜料的样子认真又专注,指尖沾着斑斓的色彩,红的、黄的、蓝的,却丝毫不显凌乱,反而像是缀了一身的星光。
A-Nueng看着看着,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像鼓点敲错了节奏,脸颊悄悄发烫,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她赶紧别过头,假装去看窗外的梧桐树,却又忍不住偷偷瞥回去。
她想起昨天放学,龚弘替她挡开迎面跑来的调皮小孩时,手轻轻揽过她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校服的布料传过来,让她的心跳乱了一整个傍晚;
想起两人一起在街角的甜品店吃冰淇淋,龚弘把自己碗里的芒果粒都挑给她,说自己不爱吃甜的,却在她舔着嘴角的奶油时,笑着替她擦掉;
想起自己故意把书包拉链拉开,等着龚弘无奈地帮她拉好,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的温度,像电流一样窜过四肢百骸。
明明两人只相差一岁,龚弘却总像个姐姐一样照顾她,语气里带着几分纵容的温柔,眼神里的笑意也总是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包容着她所有的小脾气和小迷糊。
A-Nueng咬了咬唇,偷偷攥紧了衣角,布料被她揉出深深的褶皱。
心里泛起一阵甜甜的、又带着点酸涩的涟漪,像打翻了蜜渍的青梅,甜意里裹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
这份悄悄萌发的、不一样的心思,像一颗埋在土里的种子,在午后的阳光里,悄悄破土而出,冒出了嫩绿的芽尖。
她看着龚弘转身时扬起的衣角,心里默默想着,要是下次,能让龚弘姐姐这样牵着她的手就好了,像Nueng阿姨和dana姐姐那样,光明正大地,牵着手走在阳光下。
画室里的阳光渐渐移到了墙角,将那盆绿萝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Nueng和dana头挨着头,低声讨论着画纸上的构图,dana的手指点在画布上。
Nueng微微侧头,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颜料香,混着木头的气息,甜得发腻。
龚弘刚把整理好的颜料管摆进抽屉,就听见身后传来小姑娘软软的声音,带着点刻意压低的软糯:“龚弘姐姐,我好像把铅笔掉在柜子后面了,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呀?”
她回头看过去,小姑娘正踮着脚尖,扒着柜子边缘往里瞧,细软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张泛红的脸,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像藏着星星。
龚弘笑着走过去,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你这小迷糊,东西总爱乱丢。上次你的橡皮掉在草丛里,还是我帮你翻了半天才找回来的。”
柜子腿和墙壁之间的缝隙很窄,落满了灰尘。
龚弘弯腰伸手去够,校服的后背绷出流畅的线条,指尖刚碰到铅笔的笔尾,就感觉身后的人轻轻靠了过来,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贴着她的脊背。
A-Nueng的肩膀无意间蹭过她的后背,带着淡淡的牛奶糖香味,那是她口袋里揣着的糖块的味道。
她的声音里带着点刻意的委屈,尾音拖得长长的,像在撒娇:“我够不着嘛,柜子太高了。”
龚弘把铅笔勾出来,直起身递给她,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沾着一点灰尘,落在她的发顶:“喏,给你。下次再丢三落四,我可就不帮你……”
话没说完,A-Nueng忽然“哎呀”一声,脚下像是绊到了什么,身体往前一倾,像断线的风筝,直直地朝着她倒过来。
龚弘下意识地伸手揽住她的腰,掌心触到温热的衣料,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腰肢的柔软。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得能闻到她发间的奶香,近得能看清她睫毛上沾着的细小灰尘。
A-Nueng的脸颊贴着她的胸口,能清晰地听见她沉稳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像敲在自己的心尖上。
鼻尖萦绕着龚弘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是清冽的柑橘香,好闻得让她舍不得挪开。
她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撞得胸腔发疼,却故意赖在她怀里,声音软软的,带着点得逞的狡黠:“谢谢龚弘姐姐,差点就摔了。”
龚弘没多想,扶着她站稳,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指尖的温度烫得A-Nueng微微一颤。
她无奈地叹气:“走路都不看路,跟个小孩子似的。”
A-Nueng仰头看着她,眼底闪着狡黠的光,像偷吃到鱼的小猫,嘴上却乖乖应着:“知道啦。”
只有她自己知道,刚刚那一下“不小心”,是她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敢借着踉跄的姿势,靠近她一点点。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被拉长的蜜糖色绸带,缠缠绕绕地铺在青石板路上。
龚弘牵着A-Nueng的手走到校门口,指尖被她攥得暖暖的,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温热,连带着晚风都染上了几分甜意。
“进去吧,好好上课。”
龚弘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指尖拂过她柔软的发顶,语气里满是揉碎了的温柔叮嘱。
A-Nueng却踮起脚尖,凑近她耳边小声嘟囔,温热的呼吸拂过龚弘的耳廓,惹得她微微发痒:“可是我想等你一起放学。”
龚弘失笑,抬手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力道轻得像羽毛拂过:“乖,晚上公司有个重要的会,走不开。”
她顿了顿,想起晚上排得满满当当的行程,眉头轻轻蹙了蹙,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歉疚,“我已经跟Nueng阿姨说好了,放学她会来接你,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