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的崛起,不仅仅是一座城市的奇迹,更是一场金融风暴的风眼。
在这场风暴中,张伟祭出了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镰刀——龙洋。
南洋群岛,自古以来就是一个货币混乱的地区。
这里流通着大明的铜钱(大多是私铸的劣币)、波斯的银币、荷兰的盾、甚至还有贝壳、锡块和金沙。交易极其不便,每一次买卖都要经过繁琐的称重和折算,充满了欺诈和损耗。
“这是混乱,也是机会。”
张伟在中央银行的会议室里,对着一众“金融高管”(其实就是精明的账房先生和归化的犹太商人)说道。
“从今天起,南洋联邦只认一种钱。”
张伟将一枚银光闪闪的硬币拍在桌上。
那是一枚“洪武二十六年版大明株式会社龙洋”。
含银量90%,重七钱二分(约27克)。正面是精美的蟠龙戏珠图案和“壹圆”字样,背面是面值和防伪的复杂花纹。边缘还采用了当时最先进的滚边锯齿技术,防止被人剪边偷银。
“我们要打一场‘货币战争’。”
张伟的眼神冷酷如铁。
“第一步:强制流通。”
“发布法令:在南洋联邦的控制区内(包括马六甲、旧港、星洲、爪哇、婆罗洲等),所有的税收、工资、大宗交易,必须使用龙洋结算。拒收龙洋者,罚款十倍;私自使用杂币者,没收非法所得。”
“第二步:汇率剪刀差。”
张伟指了指地图上的那些土着王国。
“那些土王手里,积攒了几百年的黄金、宝石和香料。但他们不懂金融。他们只认分量。”
“我们设立‘官方兑换点’。规定:一两黄金兑换八枚龙洋(实际上国际金银比价约为1:12甚至更高,此时大明约为1:5-1:6,张伟利用信息差定了个低价)。而那些杂色银币、铜钱,我们按废铜烂铁的价格回收。”
“第三步:信用倾销。”
“我们要让龙洋成为信誉的代名词。无论走到哪里,哪怕是大明、日本、印度,只要拿出龙洋,就能买到最好的货。我们要用龙洋的精美和足值,去驱逐那些劣币。”
……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比真刀真枪还要残酷。
爪哇岛,一个土着部落的集市上。
一个老农抱着一罐子攒了一辈子的金沙,颤巍巍地来到“株式会社供销社”的柜台前。
“换……换那种亮闪闪的洋钱。”老农眼巴巴地看着柜台里那一排排崭新的龙洋。
“好嘞!”柜台后的伙计(归化汉人)熟练地接过金沙,称重,然后按照那个“坑爹”的汇率,数给了老农一把龙洋。
老农捧着银元,乐得合不拢嘴。在他看来,这些金沙虽然珍贵,但平时根本花不出去,只能藏在床底下。而这些有着精美龙纹的银元,不仅好看,还能去隔壁买到锋利的钢刀、结实的棉布,甚至那个传说中能治百病的“黑水”。
他觉得自己赚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那些金沙一转手运到大明或者欧洲,价值就翻了一倍。
这就是剪刀差。
这就是赤裸裸的掠夺。
随着龙洋的强势推广,南洋的经济血管被彻底打通了。
原本囤积在土王地窖里的黄金,像流水一样汇聚到了星洲的中央银行金库里。
原本只认贝壳和锡块的土着,开始为了赚取那几枚银元,没日没夜地在橡胶园、矿山和工厂里劳作。
甚至连那些傲慢的欧洲商人,也不得不低下头。
“没办法,现在南洋只认龙洋。”
一个荷兰商人在日记里无奈地写道:“我想用荷兰盾买胡椒,那些土着理都不理我。他们说那个上面印着狮子的铁片(荷兰盾)还没龙洋好看,也不能用来交税。我只能先去星洲银行,忍痛把我的黄金换成龙洋,才能做生意。”
“这个张伟,他不仅控制了海峡,他还控制了我们的钱袋子。”
“他是吸血鬼!是金融恶魔!”
……
星洲,中央银行金库。
张伟走在堆积如山的金砖和银条之间,脚步声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
“执政官,这个月的回收量又破纪录了。”李乘风跟在后面,看着那些财富,眼神有些迷离,“光是黄金就收上来三万两。还有那些杂银,熔铸之后,我们能多铸造出两成的龙洋。”
“很好。”张伟随手拿起一块金砖,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
“但这还不够。”
“李先生,你要记住。金银本身不能吃不能喝,它们只是信用的载体。”
“我们要用这些金子,去买更多的机器,造更多的船,养更多的兵。”
“只有当我们的龙洋,能够买下全世界任何一样东西的时候……”
“我们才算是真正赢了这场战争。”
张伟放下金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下一步,准备发行‘纸币’。”
“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南洋联邦储备券’。”
“当人们习惯了用一张纸来代表财富时,那才是最高级的收割。”
手机震动了一下。
电量【3%】。
屏幕上显示着一行字:
【金融霸权雏形已建立。下一步:全球信贷体系。】
张伟笑了。
在这场货币战争中,那些还抱着金罐子睡觉的土着和还在用劣质铜钱的大明,注定只能成为被收割的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