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好好处理政务吧。”
陈最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练习写毛笔字。
写得太入神。
竟没有发现万俟煜走了下来,然后站在自己身后。
“滋滋……这字,老鼠执笔都恐比你写的要好。”
“……”
陈最黑着脸,立马放下狼毫毛笔。
结果万俟煜紧贴着陈最背后,拿起毛笔同时也握着他的手。
“本太子教你。”
“不学了,丑就丑,太子要是嫌弃可换个人当你的宾客。”
“哎哎哎,甩脸做甚?多少人想要请教本太子,本太子理都不理呢。”
万俟煜瞧着纸张上的鸡爪字,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要你教,自作多情。”
陈最直接拒绝。
昨夜口口声声说着护着自己,上辈子又无情残杀。
陈最佛了,要是结局无论如何都逃不过死亡,好歹把万俟煜这死变态先气短命。
“小没良心,前几日才为你报仇,现在就翻脸?那些人死了化为恶鬼,找的可都是本太子。”
万俟煜搂着陈最的脖子,低头亲吻。
“呵,太子还会害怕?”
“自是不怕,死人不配站在活人面前,都是下地狱的,谁吓得过谁?”
陈最听着言论。
觉得万俟煜的确是适合当皇帝这种孤家寡人的料。
只不过…
他就不怕自己去丞相爹那儿告发他?
“太子别嚣张,小心乐极生悲。”
陈最其实并不觉得二哥陈舟会偿命,毕竟丞相和宁国公府有联络。
不仅都是六皇子的靠山,还是亲家。
这事会造成两家的嫌隙,但恐怕最后不了了之的机率更大。
“你可知御鸣山的管家是谁的人?”
“不是你的……”
陈最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万俟煜似笑非笑的神情。
随后眯着眼眸改口。
“不会是六皇子的人吧?”
“恭喜宾客大人答对了~”
万俟煜作为奖励,深深的吻了一口陈最。
陈最想要推开万俟煜,他却从后面把自己抱起来。
然后往上方的宽座走去。
自己坐下,陈最则是坐在他的大腿之上。
“禁药,玩宠都是他笼络官员玩乐及交涉的手段,御鸣山虽是皇家之地,但都对于里头的事情缄默不语,小公爷暴毙之事一经发酵,只有引起轩然大波而无法隐瞒。”
“所以?”
陈最认真的听着,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大理寺的张玉庆可是铁面无私,向来是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一次彻查,恐怕只要跟御鸣山沾边的官员,都逃不掉了…”
万俟煜说的气定神闲,好像这事同他半分关系都无。
他只需静坐,就能等鱼儿上钩。
“都是支持六皇子的朝臣?”
“小的逃不掉,大的剥成皮,虽然宁国公失去嫡子的确伤心,但也不至于自投罗网跑到皇上面前求还他儿子一个清白吧?”
“你的意思是?”
陈最似乎想到了什么…
太子明面一概不知,六皇子处于风口浪尖无法出面。
唯一能够让宁国公不得不请求的,就是…皇上?!
“我的这位父皇啊,太爱他那把龙椅了,害怕朝臣窥伺,更害怕儿子窥伺,声望过高获取民心,朝臣拥护偏移正主,有时候并不是好事,坐上了巅峰之位,什么父子?只有君臣罢了。”
万俟煜看的太透彻,帝王之术不容侵犯,皇子太子之间政党纷争,只许帝王操控平衡。
一旦往一方倾斜。
只会发生必不可挡的动荡!
陈最听完这些。
才发觉,在朝廷中,臣子不仅要跟其他臣子斗智斗勇,还要懂得跟皇上周旋暗斗。
万俟煜从小孤立无援,没有母家拥护,仅仅是皇上那点父子之情。
陈最在想,造成上辈子万俟煜那般薄情寡义,是情有可原。
但,能令他不顾众臣的劝告与阻拦,放狠直接血洗丞相和宁国府全家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原本的谜团没有解决。
结果陈最又给自己扯开一个大谜团。
真该死啊!
“想什么?不会是心疼你爹少了个儿子吧?”
万俟煜用手勾着陈最的下巴问着。
陈最回神,摇了摇头。
“他会死?”
“必死无疑!到头来是权臣之间的牺牲品罢了。”
万俟煜亲了亲陈最的唇,不等他开口又继续说。
“宾客大人,其实本太子很护短的,他不欺负你就没他,欺负了你,他就别想活!”
“……”
陈最与万俟煜对视,恍惚中觉得他像是昏君,而自己是蛊惑他的妖妃。
早上,东宫内有位给自己端茶的太监,走路没走好撒在自己身上。
万俟煜并没有发怒,陈最也只是觉得是小事。
结果在午饭时听见了打板子的声音,走出去一瞧。
人已经去了半条命。
要不是陈最拦着,人早死了!
所有的举动,都暗示着万俟煜对自己的承诺。
这让陈最十分苦恼且割裂。
杀自己是真的,护自己也是真的,究竟最后会变成丧命的结局,是哪一步出错了?
万俟煜说了那么多,结果他宠着的宾客大人连声谢谢都无。
还频繁的出神!
这小脑袋瓜子都不知道装了些什么,整日思索,思索完就对自己异常冷淡。
要不是到了晚上,还能听到几句他求饶的柔情话。
万俟煜恐怕真的要气疯!
趁着陈最还未回神,一个起身,直接把人按在了桌上。
“你干什么?!”
“以后本太子说话不准溜号!”
“我…唔…”
陈最被吻的喘不过气来,万俟煜又是惩罚又是享受的搂着。
最后还是把控着力度,慢慢放开身下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气的男人。
“宾客大人,本太子说了那么多,有何感想?”
万俟煜按着他,不让他起身。
毕竟他想让陈最同自己道谢,那么这般举动就还有接下去的意义。
陈最挣扎了几下,干脆放弃。
“太子,虽然我是你的宾客,但丞相好歹是我爹,你就不怕我把事情泄露给他,让他对你恨之入骨,与你针锋相对吗?”
就算陈最不问,万俟煜应该也会想到这一问题。
最亲密之人当叛徒再合适不过。
但问完后,万俟煜丝毫不畏惧,反而淡淡一笑。
“死在你手上,本太子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