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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密的春雪在黎明前悄然停歇,只在营房屋顶、辕门旗杆和枯萎的草叶上,留下一层薄薄的、晶莹易碎的银装。淮水南岸的营寨在乍现的晨曦中苏醒,却带着一种比往日更加凝滞的寒意。那寒意不仅来自天气,更来自一夜之间,在营区内外悄然流传开的一条惊人消息。

消息最初是从韩常麾下那些殿前司军士紧张的交头接耳中泄露出来的,随即如同雪水渗入冻土,迅速传遍了整个北援先锋军营区:昨夜子时前后,淮水上游距此约六十里的泗州方向,烽燧骤起,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金军一支精锐骑兵,趁雪夜掩护,试图强渡淮水,袭击宋军一处前沿水寨!据逃回的溃兵说,金军攻势极猛,人数虽不甚多,但悍不畏死,水寨守军猝不及防,伤亡惨重,寨栅被焚毁大半,囤积的部分粮草也被劫掠或焚毁!

金军主动出击了!而且选择了雪夜渡河这种极其冒险的方式!虽然似乎只是一次中等规模的袭扰,但其背后透露出的信号,却让所有知晓前线态势的人心头一紧——完颜忒邻并未因老君峪、隐曜谷的挫折而龟缩,反而变得更加主动和狡诈!北伐尚未正式开始,金人已先发制人!

北援先锋军的营区内,这消息如同投入滚油的冰水,瞬间激起了剧烈而压抑的反应。许多北地老兵听到“金狗渡河”几个字,眼睛立刻就红了,呼吸粗重起来,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际——却摸了个空,他们的刀枪已被集中收管,身边只剩下了削尖的木棍(操练用)和吃饭的碗筷。一股混杂着嗜血渴望、焦躁不安与无力愤怒的情绪,在沉默的人群中无声地蔓延、发酵。

“他娘的!金狗找死!”魏胜在自己的营帐里,一拳砸在充当桌案的木墩上,震得上面一只豁口陶碗跳了起来,“这时候打过来,不是给咱们机会吗?正好让韩常那厮看看,谁才是真能杀金狗的!”

赵邦杰(太行)却相对冷静些,他皱着眉:“机会?咱们现在刀枪都被收了,编制也打散了,韩常和郑清之防咱们像防贼,这算哪门子机会?我看,搞不好他们还会借机说咱们‘不稳’,看得更紧!”

两人的担忧,很快就变成了现实。

辰时刚过,郑清之的临时行辕便派人来传辛弃疾、陈亮及几名主要将领(魏胜、赵邦杰、李珏)前往问话。而韩常更是直接下令,北援先锋军全体人员,今日一律不得离开划定营区,操练取消,所有士卒回帐待命,违令者,以军法严惩!同时,韩常带来的殿前司兵马和部分淮西军,明显加强了营区外围的警戒,巡逻队增加了数倍,弓弩手也上了寨墙,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而这“敌”,显然不仅仅是河对岸的金军。

辛弃疾等人再次踏入郑清之那肃杀的行辕正堂。这一次,郑清之的脸色比上次更加阴沉,案头堆放的文书也更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辛督军,昨夜淮北军情,想必已经知晓。”郑清之开门见山,语气冷峻,“金虏狡诈,趁雪夜偷袭,泗州水寨受创。值此紧要关头,淮北防线,不容有失。”

辛弃疾拱手道:“弃疾已知。金虏猖狂,正需我王师奋击。不知枢相与前方诸将,作何应对?”

郑清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话锋一转:“金军此来,虽系袭扰,然其选择时机、地点,颇为蹊跷。值此北援先锋军初至,整编未定之际……难免引人联想。”他目光如锥,刺向辛弃疾,“督军所部,多来自北地,与金虏交战经年,熟知其情。不知督军以为,金虏此次行动,意欲何为?是否……与贵部南下,有所关联?”

这话问得极其恶毒!竟然将金军袭击,与北援先锋军的到来联系起来,暗示可能是“里应外合”或“招致敌患”!

魏胜气得额头青筋暴跳,若非陈亮在旁死死拉住他的袖子,几乎要当场发作。李珏也变了脸色。辛弃疾心中怒火升腾,面上却依旧保持了最大限度的克制,沉声道:“郑御史此言,弃疾不敢苟同,亦担待不起。金虏南侵,觊觎江淮,非止一日。其择雪夜渡河,无非是趁我守军懈怠,攻其不备。此乃兵家常事,与我部是否南下,毫无干系。若说有‘关联’,那便是金虏惧我南北合力,北伐成功,故先发制人,以图挫我锐气!弃疾与麾下将士,与金虏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南下只为抗金,绝无二心,此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还请御史明察,勿信奸人挑拨离间之语!”

他这番话,义正辞严,掷地有声,将郑清之的暗指顶了回去,并反将一军,点出可能是“奸人挑拨离间”。

郑清之脸色更加难看,冷哼一声:“本官只是依常理推测,督军何必如此激动?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要贵部上下恪尽职守,安分守己,朝廷自有明断。”他顿了顿,似乎也觉得刚才的指控过于露骨,缓了缓语气,“不过,值此多事之秋,为防万一,韩将军与本官商议,需对贵部稍作调整。”

来了!辛弃疾心中一凛。

“韩将军所部,需抽调部分兵力,前往泗州方向协防。为填补营防空虚,并确保贵部……稳定无虞,”郑清之慢慢说道,“决定将贵部营地,向东迁移五里,至老鹳滩旧营址驻扎。那里背靠山丘,前临河汊,易于管控。一应粮秣军需,届时会运往新址。明日便开始迁移。”

迁移营地?而且是迁往一处地形更为封闭、更易于监控的“老鹳滩”?这哪里是“调整”,分明是进一步的隔离与控制!名为填补防务空虚,实则是将他们与淮西军主力隔开,置于更孤立、更被动的境地!

“郑御史!”李珏终于忍不住开口,“老鹳滩地势低洼,春季潮湿,营房早已破败不堪,且距水源较远,供给不便。北援先锋军伤员众多,骤然迁移,恐……”

“李副将!”郑清之打断他,语气转冷,“此乃军令!非常时期,岂能顾及许多?营房破败,可以修补;距水较远,可以挑运。难道我王师将士,连这点苦都吃不得?还是说……贵部有什么特殊缘由,不愿移营?”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李珏顿时哑口无言,脸色涨红。

辛弃疾知道,此刻再争辩已无意义,反而可能激化矛盾,给郑清之更多借口。他压下心中翻涌的怒潮,平静道:“既是军令,弃疾遵从。只是营中伤员行动不便,辎重转移亦需时间,可否宽限两日?”

郑清之审视着辛弃疾,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不甘或反抗的迹象,却只看到一片深潭般的沉静。他略微失望,摆了摆手:“便依督军,后日辰时,开始迁移。迁移期间,韩将军会派兵‘护送’,确保顺利。”

“护送”?实为武装押送!

回到营区,迁移营地的命令迅速传达下去。压抑已久的怒火,终于被这条看似合理、实则侮辱性极强的命令彻底点燃了!

“凭什么?!”

“又要挪窝?还把咱们当人看吗?!”

“老鹳滩那鬼地方,夏天蚊虫成堆,春天返潮能闷死人!伤员怎么住?!”

“狗日的!这分明是往死里逼咱们!”

营区内,愤怒的声浪此起彼伏,许多士卒聚集起来,拒绝执行命令,与前来传达命令的韩常部军官发生了激烈的言语冲突,推搡间,险些动起手来。魏胜、赵邦杰等人虽极力弹压,但群情激愤,眼看局面就要失控。

辛弃疾闻讯,立刻赶到冲突最激烈的营区东侧。只见数百名北地士卒围成一团,与数十名韩常部军官和军士对峙着,双方脸红脖子粗,互相怒骂,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几名北地士卒手中甚至举起了操练用的木棍!

“都给我住手!”辛弃疾一声断喝,声音并不如何响亮,却带着一种穿透嘈杂的、不容置疑的力量。

人群瞬间安静了一下,齐刷刷地看向他。

辛弃疾分开人群,走到对峙双方中间,先看了一眼那些面色紧张、手按刀柄的韩常部军官,沉声道:“诸位奉命行事,并无过错。请先退后,这里交给我。”

那几个军官见辛弃疾出面,稍微松了口气,互相使了个眼色,悻悻地后退了几步,但仍虎视眈眈。

辛弃疾这才转向激动的北地士卒们,目光缓缓扫过那一张张因愤怒而扭曲、因委屈而通红的熟悉面孔。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渐渐地,粗重的喘息声平息下去,只剩下压抑的哽咽和拳头紧握的咯吱声。

“我知道,大家心里苦,心里恨。”辛弃疾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觉得被人当牲口一样赶来赶去,觉得连个安生窝都不给,觉得……这南下来错了,是不是?”

许多人低下头,眼圈更红了。

“我告诉你们,没错!”辛弃疾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我们来江南,不是来享福的,不是来找个风水宝地养老的!我们是来抗金的!是来等着跟金狗算总账的!”

他指着北面淮水的方向:“河对岸的烽烟,你们听到了吗?金狗又来了!他们杀了我们的父母,占了我们的家园,现在还要打过淮水,祸害江南!我们能因为换个营地潮湿、憋屈,就撂挑子不干了吗?就能忘记血仇,跟自己人斗气,让金狗看笑话吗?!”

他的话,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心上。

“老鹳滩怎么了?地方破,我们可以修!潮气重,我们可以忍!只要我们还活着,手里还有力气,在哪里不能磨刀?在哪里不能等着杀金狗?!”辛弃疾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郑清之、韩常他们怎么看我们,不重要!朝廷里那些奸臣怎么算计我们,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自己要记住,我们是谁!我们为什么来到这里!”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却更加深沉:“迁移营地,是军令。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今日我们若抗命,便是给了那些想害我们的人最好的刀子!他们会说我们不服管束,说我们心怀叵测,说我们是隐患!到时候,别说杀金狗,我们自己就先死在自己人的刀下!你们想让死去的张汝楫将军、刘韬兄弟,还有北地千千万万的冤魂,看到我们是这样一群不堪大用、只会内讧的孬种吗?!”

“不想!”人群中,爆发出几声嘶哑的低吼,随即更多人响应起来,“不想!”

“好!”辛弃疾点头,“那就像个真正的军人一样,服从命令!收拾行装,后日移营!地方破了,咱们修!条件苦,咱们扛!但是,这口气,不能泄!这股劲,不能松!咱们要让他们看看,北地来的汉子,站得住,扛得起,更能等得到——拔刀雪耻的那一天!”

一场险些爆发的营啸,被辛弃疾硬生生压了下去。士卒们默默地散去,开始收拾自己那点简陋的家当。但每个人眼中那簇火焰,并未熄灭,反而在屈辱与坚忍的淬炼下,烧得更加幽深、更加炽烈。

消息很快传到了郑清之和韩常耳中。郑清之有些意外辛弃疾竟能如此迅速地控制住局面,眼神更加阴鸷。韩常则是不屑地冷哼一声:“还算识相。不过,到了老鹳滩,四面都是咱们的人,看他们还怎么蹦跶!”

然而,无论是郑清之的算计,还是韩常的轻视,都未能察觉到,在这表面顺从的洪流之下,一股更加隐秘、更加坚韧的力量正在汇集。魏胜和赵邦杰按照辛弃疾的暗中吩咐,将最可靠的老兄弟以各种名义(如帮忙修缮、照顾伤员)悄悄串联起来;陈亮则通过虞允文的渠道,密切关注着泗州战事的进展和朝中的风向;墨工和炎生,则在收拾工具时,“无意中”将几件最关键的小工具藏在了最贴身的地方……

移营前夜,雪后初晴,夜空明净,星河低垂。辛弃疾再次取出怀中铁牌,凝神感应。这一次,那指向淮北的波动更加清晰、更加急促,仿佛平静的河面下,暗流正在加速汇聚,随时可能形成滔天巨浪。与此同时,另一种极其微弱、却带着锋锐金铁之气的感应,从营区东北方向——张浚中军大帐所在,隐隐传来,似乎那里也有某种力量,在压抑中酝酿、在困境中挣扎。

烽烟已动淮北,强敌叩关;营垒惊心南岸,暗潮汹涌。但在这无边的寒夜与压抑之下,不屈的魂灵并未沉睡,复仇的刀锋仍在磨砺。所有人都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等待着,等待着那不知是毁灭还是新生的“惊雷”,划破这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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