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般的月光洒下了一室的清辉,帐内的喘息和烛火偶尔的噼啪声,成了这深夜里唯一的声响。
林怀音已经记不清这是她和沈淮之的第几次了,意识渐渐模糊,只觉浑身都像散了架……
她能感受到沈淮之的不甘,尤其在得知她的清白确实不在了的时候,仿佛要在她身上刻下永世难忘的印记,又像是在跟什么人较着劲。
他是在嫌弃自己已没了清白之身吗?
“世……世子,饶了奴婢……”
林怀音终是没忍住,破碎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可怜巴巴地望着沈淮之。
沈淮之的动作骤然一顿。
他低头看着她,那双盈盈秋水般的眸子,此刻已被蒙上了一层雾气,使她看起来脆弱得像是马上就会碎掉。
被嫉妒烧得发昏的脑子,忽然间就清醒过来。
他这是在做什么?
用这种方式证明着他的拥有?
沈淮之猛地放开她,他揩去她腮边的泪,又吻了吻她水润的眸。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只余下两人粗重的呼吸。
林怀音蜷起身子,下意识地往床沿挪了挪。
她拉起被子遮住身子,浑身还在不受控制地轻颤着。
沈淮之闭了闭眼,她方才求饶的样子,像根细针,猝不及防扎进他心里。
“世子……”
林怀音想提燕儿,可话到嘴边,又不敢说出口,生怕再次惹恼了沈淮之。
沈淮之又怎会看不出她的心思?
将她强行揽进怀里,吻了吻她的额。
“不是告诉你了吗,燕儿不会有事的。”
见她还是不放心,又解释道,“我早就派人去请太医了。”
早就派人去请太医了?林怀音诧异,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想了想,难道是自己洗澡时?
林怀音终于松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光,她张了张嘴,想说声谢谢,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继而又被浓重的疲惫所淹没,缓缓合上了双眼。
感觉只是眨眼间,窗外已是天光大亮,身旁的沈淮之早已不知去向。
林怀音浑身酸疼,充满了疲惫,可她却再也没了睡觉的心思。
她强撑起身子,爬了起来,因为去看燕儿的心思太过迫切,以至于半路上差点摔个跟头。
敲开青竹苑的门。
林怀音便迫切地问小厮:“阿福哥,太医来过了吗?”
阿福道:“来过了,昨晚就到了,放心吧,燕儿已经脱离危险了。”
林怀音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进了燕儿的房间,只见燕儿躺在小床上,脸色虽还有些苍白,但呼吸平稳了许多。见她进来,眼睛一亮,哑着嗓子唤:“阿三……”
林怀音快步走到床边,握住她微凉的小手,鼻尖一酸:“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差点把我吓死。”
燕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这不没事了嘛。”
“对了,你昨天为何要去后厨帮忙?”林怀音忍不住问道。
燕儿道:“是钱嬷嬷让我过去的,我也没敢拒绝,去了就被安排擦拭橱柜,橱柜里黑糊糊的,一不小心就被里面的蝎子蛰了。”
“好端端,橱柜里怎么会有蝎子,还是毒蝎子?是不是被人算计了?”
林怀音问出心中疑问,只觉这种事不太可能只是巧合,总感觉透着阴谋的味道。
燕儿面色凝重,抿了抿唇,心里也在犯着嘀咕,总觉得这事透着股诡异,像是有人蓄意谋划的。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二夫人!
想必是二夫人拦不住燕儿出府,才动了除掉她的念头,钱嬷嬷身为掌事自然听从主子的。
“燕儿,你以后行事要多加注意和小心,争取平平安安出府。以后再有人叫你做些什么,不用去理她,有什么事还有二公子给你撑腰呢。”
燕儿点头:“我也没想到二公子会把我要到青竹院来,几次接触后,觉得二公子这人挺好的。”
林怀音道:“还不是我们燕儿有福气。”
说着,她捏了捏燕儿肉乎乎的小脸蛋儿。两人聊了一会儿,临走时,林怀音将一个荷包塞进燕儿的枕头底下:
“燕儿,我这有点钱,你拿着,将来出去后,留着孝敬你娘亲,或者出嫁时用。”
燕儿刚要推脱,林怀音已经走了出去。她和燕儿摆了摆手:“燕儿,我走了,你好好歇着吧,我有空再来看你。”
燕儿无奈,只得目送她离开。
林怀音原以为没机会去河灯节了,没想到河灯节当天,阿卓和世子早早就回府了。
阿卓神秘兮兮凑到林怀音跟前,眼神雀跃:“阿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消息?”
“我也是刚听到的,听说京城最近忽然多了很多小偷,被盗事件时有发生,尤其在人多拥挤的街道。
这不,南域使节来访,很有可能去河灯节观灯,皇上特别下令,一定要维稳河灯节的治安。
你想啊,皇上都亲自下令了,估计世子怎么也得过去走一遭吧。”
林怀音大喜,激动道:“真的吗?阿卓哥,你帮我和世子说说,去了也带上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