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的青竹村是被汽车喇叭和铜铃的混响揉醒的 —— 不是零散的动静，是游子提前归乡特有的 “裹着行李香与老念想的热闹”！我刚把灶上蒸着的山楂馒头掀开，就听见村口传来 “嘀嘀” 两声，接着是熊精的大嗓门：“辰芽篮！小辰的辰芽篮来啦！” 跑出去一看，这货正抱着个印着卡通熊的行李箱往怀里塞，箱轮还沾着城里的泥，挂在拉杆上的小书包晃来晃去，里面露着半块印着小熊的橡皮擦，跟他嘴里喊的 “辰芽篮” 差了十万八千里。更糟的是，他慌着往怀里搂 “篮”，胳膊肘 “咚” 地撞翻了旁边张奶奶手里的旧竹篮，里面一把磨得发亮的旧剪子 “当啷” 掉在石板路上，剪柄上缠的蓝布被风掀起来，刚好被驶来的汽车灯照得透亮 —— 王哥的车到了！“你这是接行李还是抢人书包啊？” 我赶紧把行李箱从他爪子里拽出来，他还不死心，伸着脖子往车后座瞅：“小辰呢？辰芽篮呢？说好我来抱的，不能让篮篮摔着！”
套上绣着 “青竹村迎客员” 的浅粉褂子往村口跑，脚刚踩过还沾着晨露的石板路，就被个圆乎乎的东西绊了趔趄 —— 是小宇提前编好的 “迎客篮”，里面装着晒干的山楂片和桂花，篮沿缠着圈红绳，红绳上挂着个迷你辰芽篮挂件，是竹精昨晚用老张旧竹篮的边角料赶工做的，现在沾了点泥土，像刚从后山土里冒出来的 “小甜果”。不远处，张奶奶正踮着脚往车窗外看，手里攥着那把刚捡起来的旧剪子，剪柄上的蓝布磨得发毛，指尖反复蹭着剪刃上的细痕，那是老张当年磨剪子时留下的，软乎乎的风裹着布角，跟她鬓角的白发缠在一起，看着心里发暖。
汽车刚停稳，车门 “哗啦” 一声被推开，小辰就抱着个黄澄澄的辰芽篮蹦了下来，篮沿贴着的 “小辰的篮” 贴纸被风吹得卷了边，他却不管不顾，连鞋上的鞋带松了都没察觉，直往熊精怀里扑：“小熊哥哥！我的辰芽篮没摔着吧？我要去看木片牌！” 熊精赶紧蹲下来接，结果没算准力气，两人一起摔在草地上，辰芽篮滚到张奶奶脚边，里面的小饼干撒了一地，有块还沾了片蒲公英绒毛。张奶奶笑着蹲下来捡，用围裙角轻轻擦了擦饼干上的草屑：“没事没事，饼干沾点草香更甜，木片牌在山上等着辰辰呢，还等着辰辰给它擦灰呢。” 王哥从车上下来，手里拎着个印着 “城里点心” 的布包，眼睛却没离开张奶奶手里的旧剪子，走过来时脚步都放轻了：“张奶奶，这剪子…… 还是当年我爷爷帮着磨的那把吧？我记得他说过，剪柄的蓝布是您缝的，说这样握着手不凉。”
往后山走的路上，热闹得像办小庙会 —— 李姐带着三个朋友，手里举着手机不停拍路边的树苗，树苗上的认养牌被风吹得晃，铜铃响得像在唱歌；刘弟扛着袋松土粉，跟在后面，嘴里念叨着 “麦子苗该松松土了，根扎得深才能结好麦穗，不然对不起老张的旧木片”；熊精则抢着帮小辰抱辰芽篮，结果走两步就把篮底的小饼干晃出来，小宇只好跟在后面捡，活像个 “捡甜小跟班”，还得时不时提醒：“小熊哥哥，慢点走，辰芽篮里的饼干要被你晃成渣啦！” 后山的树苗比半个月前高了不少，最高的山楂苗已经快到小辰胸口，枝桠上的认养牌挂得整整齐齐，旧木片在阳光下泛着浅黄，红绳缠在枝桠上，像给每棵树系了个 “喜庆腰带”，风一吹，木片碰着铜铃，响得软乎乎的。
木片牌互动区最戳心，小辰刚跑到 “熊辰木承款” 认养牌前，就踮着脚把辰芽篮放在地上，小手轻轻摸上木片牌上的磨痕，指尖反复蹭着那些深浅不一的印子：“木片牌，我来啦！我带辰芽篮来给你装山楂啦，你想不想吃小饼干呀？” 张奶奶蹲在旁边，把老张的旧竹篮放在辰芽篮旁边，竹篮里铺着块跟剪柄同款的蓝布，布上还绣着个小小的铲形：“辰辰跟木片说说话，它能听见，你爷爷也能听见，当年你爷爷就爱跟老张一起，坐在这棵树下磨剪子。” 王哥站在后面，接过张奶奶递来的旧剪子，指尖刚碰到剪柄的蓝布，眼眶就红了：“我记得小时候，爷爷教我磨这把剪子，说‘剪山楂要留半厘米柄，不然树会疼，就像人摔了会疼一样’，现在握着这把剪子，就像他还在我旁边教我怎么磨刃口。” 李姐的朋友凑过来，轻轻摸了摸木片牌上的纹路，小声问小宇：“这木片上的痕，都是张爷爷磨铲柄磨出来的吗？” 小宇使劲点头，声音脆生生的：“对呀！每棵树都有一块老张爷爷的旧木片，这样树就有念想，不会孤单啦！”
工具分发区最闹，村长举着块写满分工的木牌，嗓门洪亮：“王哥带小辰摘山楂，用老张的旧剪子，可得轻着点用，那是咱们村的念想；李姐带朋友摘桂花，用竹精新编的竹篮，每个篮里都垫了桂花布；刘弟负责给麦子苗松土，用小宇的小铲子，别把根碰着了；熊精……” 话还没说完，熊精就举着爪子喊：“我要跟小辰一起！我帮他抱辰芽篮，还帮他递剪子！” 结果他刚从王哥手里接过旧剪子，就把剪尖对着自己的爪子，吓得刘弟赶紧冲过去抢：“哎哟！你这是想剪自己的爪子还是剪山楂啊？这剪子可是老张的宝贝，要是伤着了，张奶奶该心疼了！” 熊精赶紧把剪子递回去，耳朵耷拉下来，小辰笑着拍了拍他的爪子：“小熊哥哥，剪子要像握笔一样握，我教你！” 说着就踮起脚，把自己的小手放在熊精的爪子上，一起握住剪柄，模样认真得像个小老师。
采摘彩排区最热闹，王哥蹲在山楂苗旁，手把手教小辰握剪子：“手指要这样扣着剪柄，轻轻用力，山楂就下来了，不能太使劲，不然树枝会疼，就像爷爷当年教我的那样。” 小辰跟着学，小脸蛋憋得通红，第一次剪就把山楂连带着小半片叶子剪了下来，他举着山楂蹦得老高：“小熊哥哥你看！我剪到啦！这颗给木片牌，让它先尝尝甜不甜！” 熊精赶紧凑过来，想咬一口，被小辰用手挡住：“这是给木片牌的！你要吃的话，等会儿我让张奶奶给你拿山楂馒头！” 李姐的朋友忙着拍视频，把小辰握剪子的模样、木片牌上的磨痕、辰芽篮里的小饼干都拍了进去，嘴里还念叨：“这地方也太有念想了，明年我也要认养一棵山楂树，带我爸妈来，让他们也摸摸老张爷爷的旧木片，尝尝带着念想的山楂。” 刘弟在旁边松土，边松边跟小龙虾精说：“明年咱们可以多搞点品种，比如桃树、梨树，再编点跟辰芽篮一样的小篮，让游子能装不同的果子，这样咱们青竹村的‘念想果’就能让更多人尝到了。”
中午的时候，大家坐在后山的草地上吃午饭，张奶奶带来了热气腾腾的山楂馒头和桂花粥，馒头里还夹着晒干的山楂片；李姐带来了城里的酱鸭，香味飘得老远；王哥则把带来的点心分给大家，每个点心盒上都贴着张小小的辰芽篮贴纸。熊精蹲在辰芽篮旁边，边吃馒头边往篮里塞了一块：“给辰芽篮留一块，不然它看着我们吃，会馋得流口水的。” 小辰笑着把自己碗里的桂花粥舀了一勺，倒进辰芽篮旁边的小土坑里：“给木片牌也喝点粥，这样它就有力气帮树长高高了。” 张奶奶看着这一幕，慢悠悠地说：“当年老张带村里的孩子摘山楂，也是这样，你给我一块饼干，我给你一颗山楂，热闹得像一家人，现在有辰辰和小熊，倒像回到了以前的日子。” 王哥听着，往张奶奶碗里夹了块酱鸭，声音软乎乎的：“张奶奶，以后每年我们都回来陪您摘山楂，听您讲老张爷爷和我爷爷的故事，还要带更多朋友来，让他们也知道咱们青竹村的念想。”
下午的时候，大家一起给树苗做最后的检查 —— 王哥拿着绳子，给山楂苗绑上支撑架，边绑边说：“这样摘果的时候，树枝就不会断了，不然树该疼了；李姐和朋友给桂花枝系上红绳，方便摘的时候抓着，红绳还能沾点桂花的香；刘弟给麦子苗浇了水，还撒了点松土粉，边撒边跟麦子苗说话：“好好长，等结了麦穗，给大家做麦饼吃；熊精则负责给每个认养牌系上一个小铃铛，结果系到最后一个时，铃铛绳断了，他急得直跺脚，眼泪都快出来了，小宇赶紧从兜里掏出一根新红绳：“别慌！我这还有一根，是竹精姐姐给我的，咱们一起系，这样铃铛就不会掉了！” 夕阳西下的时候，后山的树苗上挂满了红绳和铃铛，风一吹，响得像首欢快的歌，旧木片在余晖里闪着光，辰芽篮被放在最显眼的山楂苗下，里面装着小辰剪的第一颗山楂，还有几块沾着草香的小饼干。
村长站在田埂上，手里举着明天 “铲承采摘节” 的流程表，声音里满是欢喜：“乡亲们，明天就是咱们盼了好久的采摘节了！早上八点在村口集合，王哥带小辰先剪第一颗山楂，用老张的旧剪子，那可是咱们的开场仪式；李姐带朋友采第一篮桂花，装在垫了桂花布的竹篮里；刘弟负责给大家讲解麦子苗的成长故事，还要告诉大家木片牌的来历；熊精呢，就负责给大家递辰芽篮，可不能再把里面的饼干倒进竹篮里了，也不能把剪子拿反了！” 熊精赶紧点头，把辰芽篮抱在怀里，声音响亮：“我记住了！只装山楂，不装饼干！剪子要像小辰教我的那样握，不会伤着剪子！”
我蹲在辰芽篮旁边，看着里面的小山楂，上面还带着点晨露的痕迹，旧木片牌在旁边晃着，铜铃响个不停，风里裹着山楂的甜和桂花的香。这哪是采摘前的准备啊，是把游子的归心、老辈的传承、孩子们的欢喜，都揉进了后山的风里、树苗的枝桠上、辰芽篮的饼干里，还有老张旧剪子的磨痕里。突然，小辰跑过来，把自己刚捡的一片山楂叶放进辰芽篮里：“明天我要剪好多好多山楂，装满辰芽篮，给木片牌、给张奶奶、给小熊哥哥，还有给爷爷，让他们都尝尝后山的甜！” 熊精也跑过来，把自己脖子上挂的小铜铃摘下来，挂在辰芽篮的把手上：“我的铃也给篮篮！明天一起响，让大家都知道辰芽篮装了好多甜山楂！”
夕阳把大家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认养牌上的旧木片、辰芽篮上的贴纸、红绳上的铃铛，都被染成了暖黄色。熊精抱着辰芽篮，在树苗间转圈，嘴里哼着不成调的 “采摘歌”，歌词里还夹杂着 “木片牌、辰芽篮、老张剪” 的词；小宇跟在后面，帮他捡掉下来的铃铛，还时不时提醒他别把辰芽篮晃倒；张奶奶握着老张的旧剪子，站在山楂苗旁，眼睛里闪着光，像是在跟老张说话；王哥和李姐则在商量明天要给游子们准备的惊喜 —— 给每个人都发一块印着木片牌图案的小饼干，让大家带着念想回家。
他们的声音混在一起，像一首温软的 “采摘预告曲”，飘在后山上空，连天上的晚霞都像是被这声音染了山楂的甜、桂花的香，把光洒得更柔 —— 仿佛能看见明天，小辰举着老张的旧剪子，小心翼翼地剪下第一颗红彤彤的山楂；张奶奶用旧竹篮接着，笑着递给身边的人；熊精抱着辰芽篮，跟在小辰后面，帮他把山楂放进篮里，再也没把饼干晃出来；李姐的朋友举着手机直播，镜头里满是木片牌、旧剪子和辰芽篮，弹幕里全是 “明年我也要来”“想要带着念想的山楂”。而我们，还要早点休息，明天才能精神饱满地开启那场 “连旧木片都会笑” 的铲承采摘节 —— 对了，睡前还得再提醒熊精一遍，明天拿旧剪子的时候，一定要跟着小辰学，可别再把剪尖对着自己的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