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标准时后,月尘带着白冰,按照那灰斗篷留下的模糊地址,找到了位于千帆港下层区域、鱼龙混杂的“迷踪巷”。
这里光线昏暗,街道狭窄,弥漫着劣质能量液和金属锈蚀的气味,与上层的光鲜亮丽形成鲜明对比。
第七区深处,一家招牌歪斜、门面破旧的小店,门口挂着一个冒着青烟的老式烟斗标志——正是“老烟斗”情报屋。
推门而入,里面烟雾缭绕,一个叼着真正烟斗、满脸皱纹的老者,正眯着眼,打量着他俩。
新的线索,新的谜团,在这繁华与混乱并存的千帆港,等待着月尘去揭开。而地球特产的交易之旅,也刚刚拉开序幕。
“老烟斗”情报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烟草和旧纸张混合的古怪气味。柜台后的老者慢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浑浊的眼睛在月尘和白冰身上扫过,尤其是在月尘腰间那枚不起眼但做工精致的“星海行商”凭证上停留了一瞬。
“新面孔。” 老者的声音如同破旧风箱,“打听‘镜像’?那玩意儿可不便宜,而且……烫手。”
月尘神色不变,随手将一小袋标准灵晶放在柜台上,袋子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晶莹的光泽。“够不够开口费?”
老者瞥了一眼钱袋,没动,反而吸了口烟斗,慢条斯理道:“灵晶是好东西,但有些消息,灵晶买不到,也买不起。” 他意有所指。
月尘明白,对方是在探他的底,看有没有更“硬”的通货。他沉吟片刻,从袖中取出一小片薄如蝉翼、泛着珍珠光泽的“天云锦”边角料,轻轻放在灵晶袋旁。“这个呢?”
老者浑浊的眼睛骤然亮了一下,如同黑暗中点燃的炭火。他放下烟斗,伸出枯瘦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捻起那片“天云锦”,凑到眼前仔细端详,又用指尖注入一丝微不可查的灵力。感受着那丝滑的触感和毫无阻滞的灵力传导,他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了一些。
“好东西……没见过。” 老者将“天云锦”小心地放在柜台上,推回给月尘,“但这玩意儿,分量不够。‘镜像’的消息,牵扯太大。”
月尘心中微动,看来“镜像星空”的秘密,在玉带星域也并非人尽皆知,且似乎涉及某些深层次的东西。他没有收回“天云锦”,反而又取出了一颗米粒大小、光泽稍暗的“寒渊星髓玉”碎屑。“加上这个,买一个开口的机会。若消息有价值,另有酬谢。”
老者看到那星髓玉碎屑,呼吸明显一滞。他死死盯着那点微光,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烟斗重重磕在桌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东西……不该出现在这里。”
“过客,寻路人。” 月尘淡淡道,“掌柜的若觉得交易能做,便开价。若不能,我们即刻离开。”
老者沉默良久,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他伸手将灵晶袋和两样东西都扫进柜台下,低声道:“‘镜像’之说,在玉带星域流传已久,但知其详者不多。主流说法有二。”
他竖起一根手指:“其一,古修士的‘观星谬误’或‘传承讹变’。认为古代先贤观测星空时因某种原因(如大型幻阵、特殊天象)记录错误,后世以讹传讹,形成了与真实星空略有偏差的星图,其中北斗最为明显。”
他又竖起第二根手指:“其二,也是更隐秘、更被少数古老家族和顶尖势力认可的说法——‘宇称倾覆’。”
“宇称倾覆?” 月尘眼神一凝。
“嗯。” 老者声音压得更低,“传闻在极为久远的年代,我玉带星域所在的这片宇宙区域,曾发生过一次难以想象的巨变。并非星辰移位,而是某种更根本的……‘规则’或‘基准’发生了偏转。导致从此处观测到的部分宇宙图景,与从其他遥远星域观测到的,呈现‘镜像’对称。北斗,只是其中最显着、最易被察觉的一个标志。这种‘倾覆’,可能还影响了其他更微妙的东西,比如某些法则的显化倾向、能量流动的‘旋向’,甚至……时间的感知。”
这与月尘之前的推测不谋而合!他追问道:“可知这‘倾覆’因何而起?又是否有相关遗迹或记载留存?”
老者摇摇头:“原因?早已湮灭在时光长河。或许是天灾,或许是某个无法想象的存在所为,谁知道呢。至于遗迹……”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倒是有个地方,传闻与‘镜像’之谜有关,也是那些追寻此道者最常去碰运气的地方。”
“何处?”
“‘倒悬回廊’。” 老者缓缓吐出这个名字,“位于玉带星域与‘幽暗星渊’交界处的一片破碎星域。那里空间结构异常,时常出现现实倒影、时空错乱的现象。传说,那里是‘宇称倾覆’残留影响最显着的区域之一,也是古代某个痴迷于研究‘镜像’奥秘的文明——‘镜映族’最后的活动痕迹所在。不过,那里极度危险,空间裂缝、时空乱流、还有各种因规则扭曲而诞生的诡异存在……进去的人,十不存一。而且,‘倒悬回廊’的入口飘忽不定,需要特殊的星图和方法才能定位进入。”
“镜映族?” 月尘记下了这个名字。
“一个早已消亡的文明,据说他们毕生都在研究‘真实’与‘镜像’的关系,试图找到逆转或利用‘宇称倾覆’的方法。遗迹里或许有线索,但也可能只是传说。” 老者说完,又拿起烟斗吸了一口,“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倒悬回廊’的粗略星图,我可以卖给你们,但更精确的定位法和里面的情报,得加钱,或者……用更多刚才那种‘石头’来换。”
月尘没有立刻答应。他需要消化这些信息,也需要判断这老者所言的真伪以及“倒悬回廊”的危险程度。
“星图什么价?”
老者报出了一个不菲的价格,远超之前的情报费。月尘用一部分灵晶和另一小片“天云锦”完成了交易,得到了一份标注着“倒悬回廊”大致区域和几个疑似入口波动点的陈旧星图。
离开“老烟斗”情报屋,月尘与白冰迅速与皇甫静、雪玉汇合,返回临时寓所。
与此同时,白秋兰姐妹的市场调查也有了初步结果。她们带回了几个重要信息:
玉带星域的“灵晶”作为通用能量货币,购买力稳定,但高纯度灵晶的产地大多被大势力垄断。
几种地球急需的基础炼器材料(如高导能的“流银”、空间属性明显的“空冥石”),在千帆港有稳定供应,但价格不菲,且大宗采购需要特殊渠道和资质。
她们试探性地询问了“天云锦”和“龙须麻”的行情,几家大型商会的收购意向非常强烈,尤其是对“天云锦”,给出的估价甚至比“寰宇奇珍阁”还要高,但都要求看样品和了解稳定供应能力。
她们还听到一个传闻:近期千帆港来了几批神秘买家,似乎在暗中高价收购与“冰属性”、“星辰本源”相关的稀有材料,动作隐秘但出价极高。这很可能与月尘之前出手“寒渊星髓玉”碎屑有关,消息已经传开。
综合所有信息,月尘意识到:
“镜像星空”的秘密比他想象的更深,可能与宇宙基础规则的局部变异有关,“倒悬回廊”和“镜映族”是重要线索,但危险重重。
凭证,接触港口的情报黑市和佣兵市场,收集关于‘倒悬回廊’、‘镜映族’以及近期千帆港异常动向的更多信息,特别是那些暗中收购冰寒星辰材料的神秘买家背景。”
“我和冰儿、静仙子、雪玉,会尝试接触‘黯影联盟’在千帆港的联络点,进一步推进合作事宜,同时探听联盟内部对‘镜像’和‘倒悬回廊’的了解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