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良东知道江雪问的是调料包,脸色微变:“江老板,没搜到,我们抓到人的时候,东西就没了,估计是她看见我们的人,提前把东西扔了。”
“附近搜过了?”
老话讲捉贼捉赃,就算陈春花嫌疑最大,也得有证据才行。
这年代没监控,想让她认账,就得拿出赃物。
“搜了,啥也没找着。”
不然也不会把人带到这儿来,早直接送派出所了。
陈春花总算逮着机会,立刻道:“江老板您听听!这明摆着是他们栽赃我!自己丢了东西就往我身上赖,依我看,说不定是他们自己手脚不干净!您可得好好查查,别让某些人改不了偷鸡摸狗的老毛病,监守自盗!”
这话一出,侯小宝眼睛都瞪圆了:“你他妈说谁呢?”
谁不知道他和贾梁以前是啥德行?
陈春花这话旁人听了或许没往心里去,侯小宝却当了真。
他现在一心想好好改造,就怕辜负江雪的信任,陈春花这话简直是往他脸上扇巴掌。
陈春花脖子一梗:“谁心里有鬼谁清楚!没做亏心事,你急啥?”
侯小宝还想再骂,被马英子拉住了。
“春花,我真是想不通你为何要做这种事。”马英子语气失望,“江老板待我们不薄吧?当初你说没活儿干,是我推荐你给江老板,她才给了你机会,你摸着良心说,在包子铺挣得少吗?就我们这大字不识几个的,工资比正经工人都高,你还有啥不满足的,非要害厂子?”
马英子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就不该跟陈春花走太近。
刚从乡下出来那阵,邻居都瞧不上她,就陈春花愿意跟她搭话,一来二去就熟了。
后来春花总来厂里找她,她虽觉得不妥,却也没好意思直接赶人,没想到竟出了这种事。
春花却一脸茫然:“你说啥呢?我当然感激江老板!英子,你不会是想推卸责任,就往我身上泼脏水吧?你看清楚了,分明是他们自己监守自盗!”
“你胡说!偷东西理直气壮?!”侯小宝忍不了了,这女人不光冤枉他,还想拉马英子下水。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江雪突然开口:“陈春花,你当真没拿?”
“没有!”陈春花斩钉截铁。
江雪点点头,朝元宝招了招手。
元宝如今长得跟成年狗一般大,白天就在院子里晃悠,下班了就跟着江雪回陈家。
这狗是她用灵泉水喂大的,不仅通人性,还认主。
众人还纳闷江雪叫狗干啥,只见她摸了摸元宝的头,转身进办公室拿了个纸包出来。
熟悉的人一眼就认出,那是他们熟食要用的调料。
“元宝,过来闻闻。”江雪把纸包递到元宝鼻子前。
元宝嗅了嗅,还打了个喷嚏。
江雪又揉了揉它的头,指着人群道:“看看谁身上有这味儿。”
在场的人都一头雾水,孙良东却眼睛一亮:“江老板,元宝真能找着?我听说有些警犬能靠气味破案呢!”
警犬稀罕得很,大伙儿也没见识过,孙良东还是从杂书上看来的。
江雪没答话,只推了推元宝:“去吧。”
得了指令,元宝立刻蹿进人群。
先在文松旁边闻了闻,又很快跑到侯小宝跟前。
路过马英子时,它突然叫了两声。
一直紧绷着的陈春花突然喊起来:“看吧!我就说你们栽赃人!连狗都知道是你们自己人拿的!江老板,现在你信我了吧?”
还没完,元宝对着马英子吠了两声,却没停留,径直穿过人群,朝着陈春花扑去。
它没有真咬,只是用鼻子在陈春花身上蹭来蹭去。
喉咙里发出低吼,尾巴绷得笔直,这是发现目标的姿态。
陈春花吓得尖叫,拼命扭动:“滚开!谁把这狗牵走!我怕狗啊!滚!”
众人都看呆了,刚才还对着马英子叫,怎么突然转向陈春花了?
元宝非但没退,反倒猛地扑上去撕扯她衣服。
春花忍不住尖叫,可这会儿没人顾得上她,元宝几下就把她衣襟扯烂。
有东西掉了出来。
马英子上前一看,急声道:“江老板,是咱们的调料包!”
她又往春花衣服里探了探,里头竟塞满了细细的调料粉。
难怪找不到完整的调料包,原来被她拆了塞进衣服里。
陈春花本就偏胖,今天又穿了件厚外套,竟一点没显出来。
元宝找到东西,尾巴摇得欢快,朝江雪“汪”了两声。
江雪朝它招手,它立刻颠颠地跑过来,吐着舌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分明是在求夸。
江雪本就猜测,只要东西在陈春花身上或附近,元宝的机灵劲儿肯定能派上用场,
没想到它比自己想的还聪明。
小元宝等了片刻见她没动静,急得用脑袋蹭她的手,鼻子里还发出哼哼唧唧的撒娇声。
江雪被逗笑,用力揉了揉它的头:“元宝,真厉害。”
证据摆在眼前,陈春花那股嚣张劲儿彻底没了。
她眼睛像淬了火,死死瞪着马英子。
“现在你满意了?啊?你满意了吧!”
马英子被怼的一愣,懒得喷。
“把她送派出所。”江雪没再多说,对孙良东吩咐道。
偷窃是犯罪,既然抓了现行,就该按规矩办。
“别!江老板饶命啊!”陈春花突然哭喊起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就这一次,您饶了我吧,我就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江雪语气冷淡,“我没记错的话,这是第二次偷厂里东西了吧?上回还没给你教训?”
陈春花不敢再犟,只一个劲磕头:“真的是一时糊涂!有人给我二十块钱,让我偷偷拿两包调料,我想着厂里调料多,少两包看不出来……江老板,我把钱还回来,您就当没看见这事行不行?”
“厂里缺你那二十块?”江雪盯着她,“陈春花,你明知道调料包是厂子的根,还敢再犯。你告诉我就为了二十块?”
前阵子老食品厂的熟食改良后,包子铺也进了些让大家试吃。
当时陈春花还一脸义愤填膺,谁能想到背后搞鬼的就是她。
她明清楚调料包外流的后果,却还是为了外人偷厂里的东西,真就为了二十块?
“我没办法啊!我也不想啊!”春花突然拔高声音,“我以为给两包就完了,可他们得寸进尺!我说不答应,他们就威胁要把这事捅出去!我没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