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树直起身,用毛巾擦了把汗,看到是阎埠贵,有些意外。
平时这位三大爷可很少主动来后院找他,尤其还是他正在干活的时候。
“三大爷,您找我有事?”
他语气平和,但手里的活计没停,用脚轻轻调整了一下原木的位置。
阎埠贵看着何雨树那健硕的身板和沉稳的神情,忽然觉得之前打好的腹稿有点难以启齿。
他搓了搓手,干咳了两声,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何雨树家虚掩的房门,仿佛那坛五鞭酒就在里面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那个....小何啊,”
阎埠贵斟酌着词语,脸上努力做出自然又带着点长辈关怀的笑容,“我听许大茂说,你泡了点药酒?好像是什么五鞭酒?”
何雨树拉锯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看了阎埠贵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恢复平静,点了点头:“嗯,泡了点,自己喝着玩的,三大爷您问这个干嘛?”
他故意说得轻描淡写。
阎埠贵见他承认,心里一喜,连忙说道:“是这么回事,许大茂把那酒夸得天花乱坠,说什么强身健体,滋阴补阳,还能有助于子嗣。
我这不是年纪也大了,有时候总觉得精力不济,就想问问,你这酒卖不卖,能不能匀一坛给三大爷?”
何雨树放下锯子,拿起旁边的水壶喝了一口,看着阎埠贵那明明很想要却又拼命掩饰、还带着点难以启齿的羞臊表情,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慎重。
他放下水壶,正色道:“三大爷,许大茂的话您听听就算了,别全信,那酒是有温补肝肾的作用,但也没那么神,关键是....”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阎埠贵,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三大爷,您和三大妈都什么年纪了,要是真冲着有助于子嗣这个去的,我可得把丑话说在前头。
就算这酒真有效,让三大妈怀上了,那风险可就太大了,高龄产妇,生产就是一道鬼门关,容易大出血,孩子也容易出问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何雨树这话说得直接,甚至有些不好听,但确是实打实的关心和警告。
他不想为了赚钱,惹上这种可能出人命的麻烦。
阎埠贵被他说得老脸一红,但心里那股邪火已经被许大茂彻底点燃,加上对老来得子荣耀的渴望,让他选择性忽略了风险。
他支吾着说道:“这个风险我们知道,会小心的,主要还是想补补身体,身体好了,什么都好说不是?
小何,你就说,这酒,到底能不能让人怀上?”
他最终还是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何雨树看着他那执拗又带着期盼的眼神,知道劝不动了。
他叹了口气,如实说道:“从药理上讲,如果双方身体没有其他器质性问题,只是肾气亏虚、精气不足导致的难孕,长期饮用,配合调理,确实有增加受孕几率的作用。
但是,三大爷,我刚才说的风险,您必须认真考虑,这不是开玩笑。”
听到何雨树肯定的药理作用,阎埠贵眼睛都亮了,自动过滤了后面的警告,连连点头:“考虑,我们一定考虑,那这酒,怎么卖?”
他终于问到了价格,心又提了起来。
“五十块钱一坛,概不还价,一坛大约五斤,够喝一阵子。”
何雨树报出价格,语气没有任何商量余地。这个价格是综合了药材成本、他的技术价值以及为了设置门槛、避免麻烦而定的。
对于阎埠贵这种人,便宜了他反而疑神疑鬼,觉得不是好东西。
“五……五十?”
阎埠贵尽管从许大茂那里知道了价格,亲耳听到何雨树说出来,还是觉得心肝脾肺肾一起抽痛。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无比勉强,声音都带了哭腔。
“小何啊,你看咱们都是邻居,你还是我看着......嗯,你回院子我也算照顾过吧?
能不能便宜点,三大爷我就是个穷教书的,工资低,家里负担重,这五十块实在是一笔巨款啊,要不二十行不行,或者,我分批给?”
他开始施展他的卖惨大法,絮絮叨叨地说起自己工资多低,家里开销多大,孩子多不省心,日子多艰难,仿佛下一刻就要揭不开锅了。
何雨树静静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等阎埠贵说得差不多了,他才重新拿起锯子,淡淡地说道:“三大爷,价格就是五十,没得商量,这酒用的材料不便宜,炮制也费工夫,您觉得值,就买,觉得贵,就算了,我自己泡来喝的东西,不强买强卖。”
他说完,不再理会阎埠贵,拿起锯子,再次开始锯起了木头。
阎埠贵僵在那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何雨树这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态度,让他所有算计和说辞都碰了壁。
人家不卖,那他也不能强抢对吧。
可是五十块钱啊,他是真的不想出这个钱。
要孩子,还是花钱?
这是一个选择。
思来想去,阎埠贵再次问道:“小何,你跟三大爷说个准话,真的可以让我焕发活力,让你三大妈怀孕吗?”
何雨树停止锯木头,认真回答,“三大爷,这个五鞭酒对男人身体好,不然的话,大茂哥不会花那个冤枉钱去买。
我也可以保证,这一坛子酒喝完了之后,肯定能让您回归至少三十岁的活力。
但是,三大妈怀孕这件事,我就不敢保证了,因为她上了年纪,你们要是真想再要个孩子,那就开始备孕。”
“备孕?”阎埠贵有些懵逼。
“没错,像是吃点好的补身体,多运动.....奥,天天也在运动,再就是调理身体,毕竟您都买了五鞭酒了,三大妈肯定也得调理吧。”
阎埠贵想到了什么,“你这意思该不会是想让我在你这里再买点什么调理身体的酒?”
“我这还真有。”
“胡闹!”阎埠贵呵斥,“我看你就是见钱眼开,想着法的在这里赚我的钱,是不是买了这两种酒,还有别的酒?”
“确实还有,不过那是给年轻人用的。”
阎埠贵被气的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