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暮色漫过泳池的蓝瓷砖,将水面染成一片暧昧的紫。苏曼妮踩着池底的防滑垫慢慢走近,水花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锁骨窝积成小小的水洼。林默靠在泳池边沿,指尖漫不经心地划着水,看她像条灵巧的鱼游到面前,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颈。
“补偿你的。”她仰头时,睫毛上的水珠恰好落在他喉结,顺着肌理往下滑。不等林默反应,柔软的唇瓣已经贴了上来,带着泳池水的微凉和她发间洗发水的清香。
林默的手猛地收紧,将她圈得更紧,舌尖撬开齿关时,听见她压抑的轻吟。水花在两人周身漾开涟漪,把远处沙滩的浪声都揉碎了。他能感觉到她踮着脚在池底用力,身体几乎挂在他身上,像株攀附的藤蔓,带着不顾一切的滚烫。
“这才像话。”他抵着她的额头喘息,指腹摩挲着她被吻得泛红的唇,“早这样,哪用浪费机票钱。”
苏曼妮笑起来,鼻尖蹭过他的下巴,水珠子滚进他衣领:“怕你觉得我太主动嘛……”尾音被他再次覆上的唇堵在喉咙里,变成细碎的呜咽。池底的水波晃啊晃,把天上的星星都晃进了眼里,混着他掌心的温度,烫得像团火。
原来所谓的“想要”,不过是这样——她在怀里,呼吸交缠,连泳池的水都带着甜。林默闭着眼,任由自己沉溺在这突如其来的柔软里,觉得之前所有的较劲都成了笑话。
“明天……”苏曼妮的声音黏糊糊的,像浸了水的棉花,“还来吗?”
他咬了咬她的耳垂,看她瑟缩着笑出声,才低低应:“看你表现。”
水面的涟漪渐渐平息,只剩下两只交握的手,在暮色里攥得很紧很紧。
晚风卷着栀子花香,漫过露台的栏杆。林默握着曼妮的手,指腹反复摩挲她腕间那道浅疤——是去年她为救他,被碎玻璃划的。
“曼妮,”他忽然单膝跪下,掌心摊开,是枚素圈银戒,“我这辈子,就认你一个。”
曼妮的睫毛颤了颤,月光落在她眼里,像撒了把碎钻。“你说过的,谎话说多了会烂舌头。”她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这次是真的。”林默仰头看她,喉结滚动,“我林默对天发誓,往后有我一口吃的,就绝不会让你饿着;天塌下来,我替你扛着;要是我变心——”
“别乱说!”曼妮猛地捂住他的嘴,指尖触到他温热的唇,“谁要你发誓了。”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下来,砸在他手背上,烫得他心头发紧。
她蹲下身,和他平视,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我信你。”三个字说得极轻,却像千斤重锤,敲在林默心上。
“那时候你总说我冷淡,”曼妮忽然笑了,泪珠子还挂在下巴,“其实我是怕,怕你像他们一样,新鲜感过了就走。”她抬手抚过他的眉骨,“可你记得我不吃葱姜,记得我来例假要喝红糖姜茶,记得我所有小怪癖……林默,我早就放不下了。”
林默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闻着她发间的栀子花香:“以前是我混蛋,让你受委屈了。”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里面是对银耳环,坠着极小的珍珠,“你说过喜欢低调的,这个配你。”
曼妮接过耳环,指尖抖得厉害,怎么也戴不上。林默握住她的手,替她戴上,指腹擦过她耳垂时,她忽然侧头吻他。
这个吻不像泳池里的急切,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珍惜,唇瓣相触时,两人都叹了口气。曼妮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像抓住救命的浮木,林默则把她圈得死紧,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像雾一样散开。
“不走了,好不好?”曼妮在他唇间呢喃。
“不走了。”林默咬着她的唇瓣,声音哑得厉害,“哪儿也不去,就守着你。”
露台上的灯不知何时亮了,暖黄的光裹着两人交缠的影子,栀子花瓣被风吹落,粘在曼妮的发梢。林默低头,轻轻摘下那片花瓣,指尖顺带抚过她的脸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原来被人这样需要着、依赖着,是比任何成就都踏实的事。
曼妮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皱着眉说“这女人真麻烦”。谁能想到呢,麻烦到最后,竟成了彼此戒不掉的习惯。她往他怀里缩了缩,把脸埋进他颈窝,像只找到了归宿的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