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灰色的天空低垂,寒风凛冽。一处临时增设了观礼台的秘密行刑场周围,布满了神情冷峻、荷枪实弹的海军陆战队员。一排黑色的豪华轿车缓缓驶入,停稳后,车门打开,美国东西海岸最有权势的财阀巨头们——摩根、洛克菲勒、梅隆、杜邦、特纳、修斯、赫斯特等——在侍从的引导下,表情各异地走下汽车,踏上冰冷的水泥地。他们穿着昂贵的黑色大衣,脸上却无法掩饰那份屈辱、不安和难以言喻的压抑。没有人交谈,空气中弥漫着死寂般的沉重。
观礼台是临时搭建的,正对着行刑区——几个竖立着的木桩和沙袋墙。没有座椅,所有人都只能站着。
不久,一辆由摩托车开道的黑色轿车驶入,富兰克林·d·罗斯福总统的座驾。他被侍卫小心翼翼地抬下,安置在观礼台最前方特意设置的位置上。他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目光扫过面前这群平日里呼风唤雨的“经济皇帝”们。
“先生们,早上好。”罗斯福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打破了死寂,“感谢诸位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今天,我请大家看一场好戏。戏的名字就叫——‘叛国者的下场’。”
这番开场白,如同赤裸裸的耳光,抽在每个财阀的脸上。这哪里是邀请观礼,分明是押解示众!是君王对臣子的羞辱性训诫!摩根、洛克菲勒等人脸色铁青,嘴角抽搐,强忍着怒火和屈辱,感觉像被迫吞下了一只苍蝇般恶心。特纳和修斯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罗斯福比他们想象的更狠、更绝。
就在这时,沉重的铁门开启声响起。一队戴着脚镣手铐、穿着橙色囚服、被黑布罩着头的人犯,在宪兵的押解下,步履蹒跚地被拖到行刑桩前,被粗暴地绑了上去。虽然头被罩住,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正是特拉蒙塔诺家族的核心成员,包括那位曾经不可一世的掌门人。
行刑队长小跑至观礼台前,立正敬礼:“报告总统先生!死刑犯已就位!请指示!”
罗斯福微微颔首,没有看队长,目光依旧锁定在财阀们脸上,轻轻吐出一个字:“准。”
队长转身,跑回行刑区,高举右手,猛地挥下!
“预备——放!”
砰!砰!砰!砰!砰!
一阵密集、短促、震耳欲聋的枪声撕裂了寒冷的空气!子弹精准地射入囚犯们的胸膛和头颅。鲜血和脑浆瞬间从罩头布后喷射而出,溅在沙袋和水泥地上,形成一片刺目狼藉的红白混合物。浓烈的血腥味立刻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呕——!”
站在后排的几个相对年轻的财阀继承人,哪里见过如此近距离、如此血腥的场面,胃里瞬间翻江倒海,忍不住弯腰干呕起来,脸色惨白如纸。
“不准吐!”罗斯福冰冷、严厉的声音如同鞭子般抽打过来,他甚至没有回头,“给我憋着!先生们,这点场面就受不了了?你们在股市上收割财富、在谈判桌上逼死对手的时候,可没见你们这么心慈手软!”
他的呵斥让那几个年轻人硬生生把涌到喉咙的酸水咽了回去,身体因极度不适而剧烈颤抖。
“现在,”罗斯福推动轮椅,转向行刑区,“让我们近距离看看,叛国者最终的模样。都跟我下来。”
宪兵推着罗斯福的轮椅,率先走下观礼台,朝着那片血腥的刑场而去。财阀们面面相觑,在周围士兵冰冷目光的注视下,不得不硬着头皮,步履沉重地跟在后面。
越靠近,血腥味越浓,景象越恐怖。破碎的头骨、飞溅的脑组织、凝固的暗红色血液…近距离的视觉和嗅觉冲击,远超刚才远观。
罗斯福对身旁一位穿着军医制服、面无表情的验尸官点了点头。验尸官会意,走上前,用戴着手套的手,逐一掀开死囚头上的黑布,粗暴地检查瞳孔、脉搏,然后用力扳过一具尸体的头,将那个被步枪子弹开了个大洞、内容物清晰可见的残缺头颅,直接展示在财阀们眼前!
“确认死亡。”验尸官的声音毫无感情。
“呕——哇!!”
这一次,再也忍不住了!不止是年轻人,连几个见惯风浪的老牌财阀,如梅隆、甚至摩根,在看到那破碎的头颅和验尸官冷漠的动作时,也感到一阵强烈的生理不适,猛地弯腰呕吐起来!有人吐出了早餐,有人吐出了苦胆水(绿水),场面狼狈不堪。赫斯特死死捂住嘴,修斯转过头紧闭双眼,特纳·史密斯虽然强自镇定,但额头也布满了冷汗,胃里翻腾不止。
罗斯福冷冷地看着这群失态的“大人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得意,也无厌恶,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如同神只审视蝼蚁般的漠然。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用最原始、最血腥的暴力展示,彻底击溃这些资本巨鳄的心理优越感,让他们从灵魂深处感到恐惧和臣服。
“看清楚了吗,先生们?”罗斯福的声音在呕吐声和寒风中响起,清晰而冰冷,“这就是背叛国家、挑战政府权威的下场。希望你们…永远记住今天看到的。戏,看完了。散了吧。”
说完,宪兵推动他的轮椅,缓缓离开这片人间地狱般的刑场,留下身后一群面色惨白、呕吐不止、精神受到巨大冲击的财阀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们不仅被罗斯福的手段恶心到了,更被这赤裸裸的权力威慑,彻底地震慑住了。从这一刻起,他们明白,在美国,真正的“皇帝”只有一个,而他,刚刚用最残酷的方式,重申了自己的无上权威。
刺骨的寒风中,浓烈的血腥味尚未散去。罗斯福总统的轮椅早已消失在戒备森严的车队中,留下东西海岸的财阀巨头们站在一片狼藉的刑场边缘,许多人脸色依旧惨白,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和心灵的震撼。
J.p. 摩根用颤抖的手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虚弱和难以置信:“我的上帝…我这辈子…在商海沉浮几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但像今天这样…活生生的人被打碎脑袋…还要凑近了看…罗斯福…他真是…太狠了…”
安德鲁·梅隆,这位年事已高的金融家,拄着拐杖,身体微微佝偻,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后怕,声音沙哑地抱怨:“我都快入土的人了…还要受这种惊吓…简直是…简直是野蛮!毫无体面可言!”
杜邦相对镇定一些,他整了整领带,试图找回一丝往日的矜持,但眼神深处的惊悸仍未散去,他强作淡然地说:“哼,小场面而已。我们杜邦搞化工、搞军火,试验场和生产线上的意外…比这惨烈的也不是没见过。” 他试图用经历来掩饰内心的波动。
一旁的约翰·d·洛克菲勒闻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拆穿了他的强撑:“谁能跟你比?你们杜邦是干什么起家的?火药!战场上炸得支离破碎的尸体,你们见得还少吗?当然见怪不怪了。” 他的话让杜邦脸色一僵,周围几人也都露出微妙的表情。
另一边,西部的特纳·史密斯、霍华德·修斯和威廉·伦道夫·赫斯特等人,显然不愿在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多待一秒。特纳低声对修斯和赫斯特说:“我们走。” 三人转身就准备离开这个鬼地方。
“等等!特纳!” 摩根见状,急忙出声叫住了他们,他需要抓住这个机会,在共同承受了巨大心理冲击后,尝试进行一些“沟通”,“就这么走了?你对今天这事…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特纳·史密斯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极度厌倦的冰冷,他扫了一眼不远处那几具尚未被收殓、血迹斑斑的尸体,声音平淡却带着刺骨的讽刺:“说什么?在这个刚死了人、脑浆还没擦干净的地方多呆一会儿?还是你们东部人比较有情调,想跟特拉蒙塔诺家的几位…叙叙旧,聊聊生意经?我们西部人粗鄙,受不了这味儿,还有正事要忙。洛杉矶那个被烧掉的仓储中心,还等着我们回去重建。”
摩根被特纳的话噎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恼怒,但他立刻调整情绪,抛出了真正的意图:“特纳,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我是想谈谈…梅西百货在西部的业务。我们几家商量过了,决定…全面退出西部市场。那里的门店、渠道、客户资源…都可以转让给你们。”
特纳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毫不掩饰的讥讽:“退出?摩根先生,你在开玩笑吗?梅西百货现在姓‘罗斯福’了!它被联邦政府全面查封、资产冻结!还谈什么退出不退出的?它现在就是个死人!你跟我说要把一个死人的遗产转让给我?不觉得可笑吗?”
摩根早就料到特纳会这么说,他向前一步,压低声音,脸上露出一种资本家的精明和算计:“特纳,明人不说暗话。梅西百货不会永远被封禁。它牵扯到太多就业岗位,关系到成千上万个家庭的生计。罗斯福总统只是为了立威,绝不会真的让这么一个商业帝国彻底垮掉,造成社会动荡。等这阵风头过去,政治影响淡化,政府必然会将梅西百货的资产拆分出售。我们…可以做笔交易。我们现在就私下达成协议,将梅西百货在西部未来的‘潜在出售权’优先转让给你们。等到政府解封拍卖时,你们以底价接手,我们暗中提供便利。这样,你们能以最小代价获得西部零售市场的绝对主导权,而我们…也能挽回部分损失,避免资产被政府贱卖。如何?”
特纳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直到摩根说完,他才用冰冷的目光扫过摩根,又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那几具尸体,语气带着极致的嘲讽:“在刚刚被你们‘老朋友’特拉蒙塔诺一家脑浆洗礼过的地方…谈怎么瓜分他尸骨未寒的产业?摩根先生,你们的‘在商言商’,还真是…刻骨铭心啊。”
摩根脸上有些挂不住,强辩道:“特纳!他们人已经死了!但梅西百货这个实体、这个品牌、那些员工是真实存在的!我们不想看到它彻底消失!这是为了商业的延续!”
“呵呵。”特纳发出一声短促而充满不屑的冷笑,不再多看摩根一眼,转身对修斯和赫斯特挥了挥手,“我们走。”
他懒得再与这些在死人堆旁就开始算计利益的“体面人”多费口舌。摩根的计划看似精明,实则充满了不确定性,而且吃相难看。特纳更相信自己和罗斯福之间那种基于实力和默契的“合作”,而不是与这些惊魂未定、却已开始算计的东部老狐狸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交易。
看着西部的人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摩根等人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们原本想借机缓和东西部关系并捞取利益,却碰了一鼻子灰。寒风吹过刑场,带着血腥味,也带着东西部财阀之间那道因这场血腥震慑而更深、更难以逾越的鸿沟。罗斯福的铡刀落下,不仅斩断了特拉蒙塔诺家族的命脉,也让幸存者们看清了彼此在恐惧下的真实面孔。